第六十四章佛與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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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三人向眾僧告別，但剛到山門的時候，寶元大師就匆匆追了上來，他臉
微帶蒼白但神情卻異常堅決:“你們不能走！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們墮入魔障！”火飛首先大叫起來:“老和尚，你胡說什麼？什麼魔障？你不是整天唸經出
病了吧？”洛戰衣斥他一句:“閉嘴！”才轉向寶元大師:“大師，有話但請明言。”他突地想起昨晚那大佛把海
樓稱為冥府極地，大師又稱它為魔障，倒有異曲同工之妙。
但寶元大師卻猶豫不答，只是苦口婆心地勸:“幾位施主且聽老衲一言，千萬不要意氣用事，枉送了
命。”鐵兵實在不耐這老和尚的
吐吐:“大師，我們此去海樓乃是有要務在身，關係重大，可不是您三言兩語便阻止得了的。不過，聽您口氣您是知道海樓的，那麼敢問大師可知海樓在峨眉山的確切位置。”他們只是聽人說過海樓在峨眉山上，但不知詳細情況。
寶元又急又氣:“幾位施主奈何不聽人勸？那海樓乃萬分兇險之地，妖魔橫行，鬼魅叢生，生人一去必定魂魄離散，永論苦海。”鐵兵眉頭皺起:“大師，你可別妖言惑眾！你這樣說法可有
據？”寶元道:“我與施主素昧平生，騙你做什麼？”火飛眼睛一轉，故作聰明地說:“我明白了！這老和尚一定是海樓的
細，想說些鬼話嚇退我們，咱們可別上當！”洛戰衣卻心中一動，昨晚七佛殿的情景又浮現在眼前，幽藍的
霧，詭秘的大佛，爆裂的佛身…似乎真的帶著妖氣，難道會和海樓有關？
就在雙方僵持時，突然一個和尚從寺裡急匆匆地跑出來:“住持，不好了，師祖他又跑了出來，誰也攔不住他，您快去看看吧！”寶元大師臉一變，而同時寺裡也傳出了喧鬧聲。
“快呀！你上前面！”
“你別擠我！”
“哎呀！別跑！”伴隨著亂七八糟的大叫聲，另有一個怪異而又蒼老的喊聲:“放我出去！你們這些妖孽，快放我出去！”喊聲竟朝寺門而來。不一會兒就見一個身穿破舊僧袍的老和尚從裡面衝了出來，後面還跟著一大群想攔又不敢攔，正在進退兩難的和尚。
寶元大師忙
了上去，對著那個老和尚宣了聲佛號:“師叔，苦海無邊，切莫…”但不等他話說完，老和尚已用力把他推開，繼續向寺門奔來，邊走邊喊:“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我不要當畫中人…”洛戰衣等人終於看清了老和尚，花白的頭髮鬍子糾結在一起，好象長時間沒有清洗過一樣。而且瘦骨嶙峋，一雙凸瞪著的眼睛中卻泛出一片狂亂。寶元大師這時衝著洛戰衣喊:“施主，請幫忙攔住鄙師叔。”老和尚眼見就要衝出寺門，但突然面前多出個人影，他驚駭得大叫一聲:“不！不要！不要收我的魂…我不出去了！我待在畫裡…求你了…”洛戰衣詫異地看著老和尚:“大師，你在說什麼？”老和尚目光突地呆滯起來，他緩緩地抬頭看著洛戰衣:“火…火…好冷的火…冰冷的火…”但當他一觸及到洛戰衣的面目竟又慘叫起來:“不…不要跳…那裡沒有…懸崖下…沒有…”他突然宛如撕心裂肺地叫:“太陽呢？太陽在哪裡？是你了太陽，我要剷除你這妖孽…”說著，竟瘋了般地撲向洛戰衣。
寶元大師忙從背後抱住老和尚:“師叔，你
錯了！他不是妖孽！”但老和尚卻仍手舞足蹈地嗷叫著:“放開我！我要斬妖除魔，我要把太陽救出來！”火飛失聲叫:“這老和尚是瘋子！”鐵兵點頭:“看樣子還很嚴重呢！”洛戰衣卻喃喃自語:“冰涼的火…沒有太陽…這代表什麼？”然後，他伸出手在不斷掙扎的老和尚身上一點，後者立即軟了下來。寶元大師氣
吁吁地把老和尚
給另兩個和尚，才不勝苦澀地說:“讓幾位施主見笑了！鄙師叔患了失心症才這般模樣，望施主莫要見怪。”洛戰衣疑惑地問:“令師叔該是位有道高僧，定力深厚，又怎會得了這種心症？”寶元大師苦笑:“好！既然你們已看到了，我也就不瞞你們了，敝師叔便是因為去了海樓才變成這般模樣！”這一次三人再也忍不住吃驚，忙問是怎麼回事？
寶元大師的神像墜入夢裡:“那事發生得近一年了，有兩名女客到敝寺投宿，她們走後，竟在她們住過房間的椅子上發現了用血寫成的兩個字:救我。我師叔玄空大師立即發覺不對，便帶著兩個弟子隨後追了上去。三天後，一個弟子遍身傷痕地爬了回來，但只說了一句話:海樓救師祖…便吐血而亡。我忙率眾弟子上山搜救，但卻找不到所謂的海樓。一個月後，一個弟子在九老
前發現了敝師叔，但那時師叔已…他滿口都是妖孽魔障，而且總說一些不懂的話…所以，昨晚聽洛施主說你們要去海樓，老衲實是吃驚不已，但因不願諸位重蹈師叔覆轍才出言勸阻。”聽了寶元大師的話，洛戰衣陷入了深深的思索。而一個
動的聲音卻在這時傳來:“一年前…兩個女客…”關山歌從人群中衝了出來，又是恐慌又是緊張地抓住了寶元大師:“大師，那兩個女客什麼樣？”寶元大師想了想:“兩個女客一個稍大一些，另一個年青的女人卻少了一個胳膊…”關山歌難以置信地後退了幾步:“是素素！一定是素素在求救！素素，你果真在這裡，我終於找到你了！”寶元大師奇怪地問:“怎麼，施主難道認識他們？”洛戰衣三人也意外地看著突然出現的關山歌，關山歌卻撲通一聲跪在洛戰衣腳前，又是興奮又是動地嚷:“星主，我找到了！我真的找到了！星主，謝謝你，是你幫我找到了素素！關山歌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你的大恩！”洛戰衣忙把他扶起來:“快起來，素素是誰？”關山歌一聽這話，身體竟然忍不住一陣顫抖，眼睛也迅速地溼潤起來，就像是突然掉進了一個不堪回首的往事中，多少傷痛，多少甜
、多少悔恨，多少思念、多少誤解，多少愛憐，齊齊地湧上心頭，以至於他一時間竟顫著嘴
，不知從何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