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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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伐的氣息是危險的暗香,神秘的來使是分離的契機若素披了件披風,來到帳外,竟被影嚇了一大跳;她從末見過這樣的影,臉上有著殘餘的淚痕,神情慌張而茫然。

“怎麼了?”她也緊張起來。

“雷…雷他…他受傷了。”影急急地說“唷?”若素神一凝。

“怎麼受傷的?”影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說:“你能不能去看看他,拜託你,還…還有…雷說,不要驚動你的丈夫。”說完之後便不住焦急地盯著若素瞧,雷血得那麼多,多到讓她恐懼。

“你等我,”若素走回帳中,疾光看她收拾著一些醫用品“雷受傷了?”若素愣了一下,才通:“什麼事都瞞不過你。”疾光翻身睡下道:“我會乖乖合作的,你也別忘了好好配合一番。”若素苦笑。

“你能不能不要那麼明,凡事都要計較的話,阿影怎麼會相信我們呢?”疾光聳了聳肩膀,不是很在意地打了個呵欠,回答道:“沒辦法,我是個參謀啊!不那麼明怎麼能擔得起這個稱呼?”若素低應一聲,心下也掛懷雷的傷勢,不再耍嘴皮子,趕緊拿著她準備好的東西走出帳外。

“走吧!”影一聲不吭地跟在她的身後,再也沒有心思想其他的事,雷不停血的手讓她想到那時的艾兒,她也是血如注,如果雷像艾兒一樣呢?

她抖了一下,隨即斥責自己這種不吉利的想法,再說還有若素在,她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她不會讓雷死掉的。

若素走進雷的帳中,下掉著幾塊薄布,均沾了血漬,原來雷靠在上,已經十分虛弱,他不知何時撕塊布,按在自己傷口上,抑制血出,沒一會兒便將那塊布染得鮮紅,只好丟棄染滿血跡的布塊,再撕再接。

若素秀眉輕擬,心下已經揣測出八分,不要驚動疾光,大概這刀是影動的手?

雖然她對阿影一片赤誠之心相待,卻沒有她和電相識相來得久遠,眼下見摯友受傷,雖未傷及要處,卻是有失血過多的危險,她不留影在帳內,伸手一揮,淡淡地道:“這裡血氣凝重,腥臭難當,阿影你還是出去避避的好。”一說完便端出她拿來的醫療用品,忙不迭地替雷療傷,這幾句話不輕不重,也少了往熱情的語氣。

影雖然聽到若素這句話,卻並不在意,只是怔怔地望著雷的手臂,不知道該說什麼,若素忙得不可開,正端過一盆熱水替雷清洗傷口外灰塵避免染,一回頭,見她還杆在那兒,不厭煩。要知她的個雖然極其善良,待人也從不虛偽,就因如此,喜怒之分外明顯,親如夫婿疾光都不敢招惹,今天這樣對待影其實已是大大不痛快,但總還是喜歡她,好惡之間一時難以取捨,是以出口言語不痛不癢。她替雷清完傷口,雙手浸在乾淨的熱水裡泡了泡,便在懷裡取出一個小銀盒子打開,裡頭放著一細得不能再細的銀針,移過一隻燈,就著裡頭的小火燒了一會兒,又從盒子裡念出一細線,不知怎麼的,在針孔處一,便已然穿過。她低頭便要動手時,影緊張地問:“你在做什麼?”這幾句問得極是經微,若素目不轉睛,仍看著那傷口下針答道:“那個行刺雷的人刺得他皮綻開,要等它自動癒合在短期內是不能了,我不縫起來,再過幾天傷勢會更嚴重,”說完便開始縫合傷口,不再理阿影,要知道在微弱的光線下進行這麼細的醫療自然有點麻煩,待只剩一、兩針時,若素眼底已有酸澀之意,不抬起頭來轉轉脖子,閉閉眼睛,看到影仍是不走,便道:“阿影,天已晚,這裡又難聞得要命,你姑且屈就帳外一晚,明便有可睡,好吧?”她明知影立著不去是擔心雷的傷勢,卻故意歪解她是貪戀被窩溫暖,不願去外面受凍,影這下子聽到了,她本來的心思較常人多拐了十幾個彎,若素這番明暗貶,她若凝思一想哪有聽不出來的。但是現在她茫然無主,聽了若素的話後,也不加多想,腳步一轉,便朝帳外走去。

雷本來不發一語,昏昏沉沈,此時卻不知怎地喝了一聲:“影,回來!”影聽到這句怒喝,呆呆站在原地,也不回頭,雷剛剛一喊,不免牽動傷口,他悶哼一聲,實在痛極,卻又不影走出帳外,看她還站在停步處,也不顧傷口便叫道:“回來!”若素替他止血,嘆道:“你這又何苦?”看了影一眼,又說:“雷的傷雖然很重,也還死不了,你不想他為你生氣,最好還是先到外面去等一會兒。”說到後來,其實已有安之意,若素又喚了幾聲,影回過頭來,臉怔忡。

“影!我叫你回來,你沒聽到嗎?”雷恨不得起身抓她回來,卻痛得無法站起影見狀也不靠近,只是愣愣地說:“你生氣不好,我不過去。”她顯然記著若素的話,雷眉頭一緩,通:“你過來,你不過來,我才生氣。”影聽到這句話,加之託掛他的傷勢,本來就要走到雷的身邊,提了一腳後卻又放了下來,看著若素,又看了看雷,道:“我…我還是不過去。”雷的目光一直停在影的身上,瞧她看著若素,他也看了看她;若素早已知道他們兩人之事如今不解,他必橫生枝節,又想之前只是雷未有提防,看阿影的模樣,要傷他第二次也難得很,便覺得毋需計較。思及至此心情便輕鬆起來,又見他兩人不住往自己身上瞧,看來她這個“外人”還是趕緊下場為上上之策,再看看雷的傷勢,經過包紮休養幾便無大礙,之前的話,說得又重些,不對影略抱歉,她收好東西站起身來,到了影的身邊。

“為什麼不過去?”影不回答,若素拍拍她肩膊,柔聲道:“他要你過去,你便只管過去,看我幹什麼?”說完向雷點個頭,便退了出去,解鈴還需繫鈴人,她既然置身事外,又膛個什麼混水。

雷看到若素走開,更沒了顧忌,便道:“影,過來罷!”影緩緩地走近他,卻在靠他邊三步外停了下來,慢慢地問:“你…還好吧?”雷一抹苦笑上揚,不勝無奈地說:“你剛剛的狠勁呢?你平的口舌之坑阢哪去了?見我如此,你應該是暢心快意才對,怎麼又愁眉苦臉?”影臉白了白,看到若素為雷縫上的那些針,細細密密的不下三十來針,又沒有上麻葯,料想他痛得很,這又全因自己而起,不淚珠難忍。影啊影!你的心為什麼這麼的不堅定?既然要當他的敵人,為什麼又在殺了他一刀後後悔,如果不當他的敵人,要叫她忘卻母仇,卻是何等不孝?

雷看她不回答,想今天折磨得也夠了,便柔聲道:“影,為什麼站得這麼遠?

過來吧。”他本伸手去拉,卻因怕牽動傷口沒有挪動位置而構不著,手在空中揮了一下,影遲疑了一會兒,走了一步又停了下來,雷頓時面一沉。

“真要我不顧傷勢來抓你?你的眼淚不像掉假的啊!”影看著雷,忽然呆呆地說:“我若現在趁你不備而走,你會恨我嗎?”罷了,殺他也下不了手,待在他身邊又於心難安,不如走了罷。

雷閉上眼睛,緩緩了一口氣,吐納之間氣息綿長,再睜開眼時,眼底深遂難辨,只見彷彿有一簇簇的怒火便要迸發出來,他以沒受傷的手臂支起身體,用力一瞪,整個人便在上彈跳起來,他彎下身便攔抱起影,將她摔在上,望著七葷八素的她開口,聲音之含怒含威,比之喝令下屬,斥罵敵兵猶有過甚。

“這裡是什麼地方?你愛來便來,想走就走嗎?”這一跳使得傷口幾乎又要裂開,豆大如珠的汗自雷的額上不住滴落,影坐在上見狀,也不哭叫,只是說:“你別生氣了,是找先動手想殺掉你的,我的身手不好,想走也是白搭,遲早被抓了回來,不可能逃得過,你不要為了這樣又再牽動傷口。”她萬念俱灰,連口頭上逞強鬥狠的力氣都沒有了。

雷居高臨下望著她,心中情澎湃難言,他坐回上,攬過影的肩膊輕聲道:“你叫我拿你怎麼辦好?”影抬起頭望著他,徵然無語,許久才道:“你不要對我太好。”雷縮緊鐵臂,將影牢牢固在他的懷中,又問:“不對你好,我便只有問你,為什麼殺我?”影閉上眼睛,不願回想一切,她的逃避再度引起雷的怒火,他搖晃著影吼道:“說啊!怎麼又縮頭縮腦了!你不要我對你好,使得說出個理由來!”影聽到他的話,悵然開眼,不懼不避地說:“那我問你“夜月”的來歷究竟是怎樣?”雷愣了一下,他不知道影是就此來辨是否為殺母仇人,又發誓過不會說出劍的來歷,更不懂這件事於他和影之間有著非常要緊的關係,自然是不會細說的。他皺皺眉道:“問這個幹什麼?你還沒回答我。”影卻搖搖頭。

“有關係,你不說我不能拿你怎樣,但你也別想我告訴你隻字片語。”是敵是友,全看說與不說,雷不明其理,以為是影故意推諉,怒火更熾,他低聲喝道:“你不用蓄意息推託,難道這都是你安排好的?”又來了,影咬緊下,他又懷疑這一切都是陷阱了,雷看到她不回答,當她默認,怒道:“你到底有什麼目的?”影正視著他,一字一字地說:“你不要遷怒我,我死在雪原上本是應該的,是你帶我回來,你讓問問你自己有何居心!”雷一時語,若著影晶燦的雙瞳,無法言語,一時間也難再細想。他抬起影下巴,便將自己的印了上去,重重的,毫不憐惜的。

影嚇了一跳,完全沒想到雷會這麼做,於是想要後退身,雷比她更快地反手壓住她的後腦勺,不容她逃跑,趁她驚愕張之際侵入她的口中那泓芳,舌與舌互相纏,呼紊亂了,氣息濁重了,影想推開雷的膛,又意識到他身上有傷不能亂碰,雙手使的力只好鬆了下來,任他親吻,或者是…或者是…影糊糊地想,或者是她不想抗拒呢?

雷原本只是想堵住她的嘴巴,不讓她再說話,卻因此而逐漸地轉變成另一種情緒。他著那舌畔的香,舌尖在影的喉嚨裡深探,影不過氣來,又怕痛他的傷口而不敢推他,只能握著拳頭放在他膝上無力地垂打,雷放開了影,看她忙著氣,又情不自湊近她嘴邊,吻了吻地邊留下來的唾沫,影驚訝這太過親密的舉動,嚇得脖子往後一縮,撞到柱子,雷看她無措的樣子笑了笑,將她抓了過來攬在懷中,吻吻她的頭髮。

“今天就饒了你。”說完也不讓他下,便要她睡在自己身旁,影瞪圓眼睛,驚訝又悄聲問道:“你不問我了?”這句話換來對方俊眉一挑。

“你還要我問你?”影一愣。

“那為什麼我不能回上去睡?”雷按著她睡下,自己在她身側躺著,閉上眼睛毫不在意地說:“好讓你這個膽子比天還高的刺客有機會逃走?”語畢翻過身去便打起鼾來,也不知真的假的,影想到剛剛那一吻,渾身一顫,不知道是喜是憂,想要坐起來怕雷發覺,想睡又睡不著,一夜之問轉折重大,竟叫她不知如何是好,心思幹回百轉,電和家人的容貌像走馬燈不停地轉來轉去,到天將大白時才倦極入夢,雷卻在這時翻身坐起,輕輕撥著她的劉海,看著她的睡容許久,許久。

雷受傷後幾天,探子回報,說是林思秘密出城,彷彿是為了前往雲迦國暗中召集手下進行叛變,破壞與風刀國的協定,奪取雲迦國這塊大餅。林思怖下的眼線甚廣,時也久,眼看便是收網時刻,是以離了老巢出面指揮大局,現在最要緊的是如何瓦解林思的勢力。電和疾光密切商議的結果,決定先回雲迦境內再做打算。

於是顧不得眼下還有傷在耳,雷下令拔營離開了“隆冬之森”的山腳,跨過一條融雪河行來,氣候已兄回,這裡尚屬三不管地帶,要明天達到雲迦國的“跨雲關”才算真正入境,影見故鄉在望,內心又是欣喜,又是複雜。自他們同以來,雷並未再有任何逾矩的動作,但是每接近跨雲關一步,他的心情就更要壞上一分,這其中自然只有若素知曉,從她那天晚上替他療傷開始,便知道這一刀便正是使兩人轉變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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