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章一個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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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越王宮自然是比不得上京的皇城,方文嫣在此居住了快八年,早已知這裡的一草一木。
而她受寵之深,已經可以自由出入南越王的寢宮而不會招致責備。
與大宋皇宮之中的森嚴規矩完全不同。
方文嫣雖然有此殊榮,但卻也暗地頗為鄙視。
這般沒有體統規矩,再怎樣都是比不得中國的禮儀傳承,可見底蘊之淺薄。
這樣的地方,又怎能怪責她沒有歸屬,一心想要回到上京去?
無視守衛的內侍,方文嫣一面給自己鼓氣,一面強自鎮定的進入了南越王的寢宮。
兵符所在…方文嫣美眸四下一掃,便看見了放在書桌旁的長案,長案下有一深紅雕花木盒。
這裡頭便是兵符了!方文嫣頓時一喜,她曾經看到過南越王從那裡取出兵符來,不會錯了。
方文嫣上前,提起裙襬蹲下,一雙素手便把木盒拿了出來。
打開一看,果然沒錯,半截虎頭玉符靜靜的躺在深紅的綢布之上,越發清透。
方文嫣不由得屏住了呼,略一思量,便將虎符拿出,又從袖中掏出一塊類似的玉符放了進去。
然後匆匆合上蓋子放回原處。
然而還未起身,就聽得屋外有聲音響起,接著便聽得一聲大喝:“爾等何人,竟敢擅入——”方文嫣連忙回頭,就看見南越王陳克那張略顯猙獰的臉。
“王爺怎的這時候回來了?”方文嫣不著痕跡的摸了摸放在袖中的玉符,方才笑著上來道。
南越王見是自己愛妃,呼喚侍衛的聲音便戛然而止,咳嗽了兩聲,才沉聲道:“你怎的在此?”聽著雖有幾分責怪之意,但方文嫣與他夫一場,如何不曉得他不過是因著方才在她大驚失
的表現而覺得丟臉而已。
所以方文嫣並不提這個。只道:“我聽聞你這幾都是歇在這兒?便是忙於大事,也的顧及自己身體才是。”說著,心裡那絲緊張便漸漸消散了,面上笑容也越發真誠了起來,挽著陳克胳膊柔聲道:“什麼都不及你的身子重要。”被這麼溫言軟語一勸,南越王臉上的尷尬立時便飛了,攬著方文嫣笑道:“還是愛妃關心我!”方文嫣哪裡有情致同陳克演戲,正想離去,卻不料陳克自思得意,既想在自己女人面前得瑟一下。又念及方文嫣的提點之功,便開始攬著愛妃說起前線戰事來,倒都是第一手的消息。
聽到靖南軍又一次潰敗,方文嫣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趙長寧總領平叛事宜,但如今卻在安南逗留,時間一長,就不怕出什麼岔子?
方文嫣之前也關心戰局,只她自思如今已經是趙長寧一條船上的人了。這關心的一方就變成了靖南軍。
而南越王此時刻卻開始大放厥詞,說起什麼宋軍不堪一戰的話來,末了又道:“我聽聞朝廷派了個王爺過來,不過皇帝老兒雖然厲害。可他的兒子就未必了罷?金尊玉貴的人兒,哪裡吃的了打仗的苦頭!”方文嫣手一抖,悄悄的看了陳克一眼,便癟了嘴沒有如往常那般附和。雖然陳克所說有理。但她還是相信,趙長寧能得了那樣的名聲,不會是沽名釣譽來的。
總要手上有兩把刷子。不然他又怎敢親身到安南來?且他的氣勢比之記憶裡的,也強了許多。
方文嫣又一次堅定了信心,且在心裡鄙視過陳克一回後,便笑意盈盈的站了起來道:“時候不早,妾要回宮了,王爺呢?”陳克瞅了瞅自己老婆那吹彈可破的臉蛋,心中又癢癢起來,便拉著方文嫣的手兩人一道往方文嫣的寢宮而去。
是夜,方文嫣又以身子不適為由,將陳克推到了旁的夫人那裡,而自己,卻好整以暇的等著蕭秋雨的到來。
“如何?”方文嫣手上託著那枚玉符瞧著蕭秋雨笑的燦爛。
蕭秋雨正待伸手去拿,卻不料方文嫣手又縮了回去,只道:“這虎符卻不能白給你罷?”
“你待如何?”蕭秋雨皺了皺眉。這些年身處高位,向來是令行止,如今方文嫣這麼一手,便叫他心生不悅起來。
方文嫣如少女一般,雙手背在身後輕巧的歪了歪身子,又對著蕭秋雨道:“你須得給我一個承諾。”蕭秋雨抬眼,只聽方文嫣鄭重道:“將來若是南越敗了,你得保我的孩子們安樂富貴。”
“你不打算帶他們走了?”蕭秋雨滿是詫異,就在他們初次討論此事時,方文嫣分明是想帶他們一起的。
方文嫣點頭,她已經想過了,除非她是等南越敗後作為俘虜抑或是人質回京,不然就不再是皇帝欽封的懷安公主,曾經的方家大小姐。
但她如今盜走了兵符,一旦被陳克發現,任憑他再寵愛自己,恐怕她也沒什麼好果子吃的!所以她不能等到趙長寧發兵破安南時再走。
而此時離開,她又要如何同三個孩子代?她們的母妃要同野男人跑了?她沒這個勇氣和臉皮。
她想過了,若是隻她一個離開,陳克未必會認定是她偷了兵符,再者三個孩子素來是得陳克疼愛的,不管如何,三個孩子留在這裡,至少是比跟著他們走安全。
且對於趙長寧來說,未必願意帶著自己同陳克的孩子罷?方文嫣覺得這樣一來,無論對誰都好。
但蕭秋雨卻不如此想,在他看來,這個女人無非是覺得孩子礙事罷?能夠拋下孩子的母親,會是個好女人麼?蕭秋雨再一次為自己弟弟的眼光默哀。
“我答應你。”蕭秋雨道。雖然心裡不齒,但他卻得承認,這個要求並不過分,皇帝並不嗜殺,將來許連陳克都能留得一條命,只要將來他們老老實實,一生安樂並不很難。
然後方文嫣便將兵符遞了過來。蕭秋雨接過,隨後便看著從內室轉出來的侍女紅袖,道:“收拾好了?”主僕兩人一起點頭。蕭秋雨隨後一聲清嘯,須臾便有兩個人影忽的從窗口鑽了進來,只待蕭秋雨朝方文嫣主僕倆一指,那兩人便迅速一人一個手刀砍暈,扛起來跟著蕭秋雨出了南越王宮。臨走時,還不忘了放上一把火。
郊外十里的山谷處,乃是越好的會合地點,蕭秋雨三人先到,隨後便從灌木後冒出來幾個黑衣人。
“姜月他們還未到?”蕭秋雨打眼一看,便發現少了人。
他此來並非是單單為了方文嫣,雖然兵符是意外之喜,另外還要偷安南城的佈防圖。趙長寧這一次,可不打算打敗南越軍便完事,而是要同西梁那樣,來一次破都之戰,徹底平定南越。
或者說,若是戰事順利,此戰後,便不再有南越小國,而是不拘什麼名兒的、大宋治下一個郡縣。
蕭秋雨勾起角,南越王這是自找死路,所謂不做死就不會死,對他這種人來說,實在是至理名言。
但半個時辰過去了,偷佈防圖的幾個人依舊未到。蕭秋雨不免有些焦躁起來,這情形似乎有些不對?正想著,卻是方文嫣正好醒了過來。
“這是哪兒?”方文嫣抬手著依舊有些兒痠痛的脖頸,下意識的四處尋找蕭秋雨“長寧?”其他幾人雖然不曉得這女子為何要衝著蕭秋雨喊旁人的名字,但顯然沒有人會多嘴,只是眼神閃了閃,便有些促狹之意。瞧這女子容
不凡,身上穿戴亦是富貴,但年紀卻不像是雲英未嫁的小女兒,肚子裡都免不了嘀咕,難道他們蕭大人這是看上了有夫之婦,強擄來的不成?
但隨後見蕭秋雨上前安了一句,那女子卻沒有恐懼之
,反而透著一股子親近,幾人能被帶出來,自然是蕭秋雨的心腹,腦子都不是笨的,哪裡還覺察不到裡頭有蹊蹺,便俱都警惕起來。
而此時,卻聽得遠處有動靜響起,眾人慌忙望去,便見得三個黑衣人朝這邊奔來。
“是姜月他們!”有人驚喜出聲,然而下一刻所有人都變了臉,跑在右側那人腳步一個踉蹌,便
出來了背後
著的一隻羽箭!
“你們被發現了!”蕭秋雨頓時將方文嫣撇到了一邊,看著形容頗為狼狽的三人道。
“是。”攙著傷員的那人開口回答道“好在東西到手,只可惜…”說著便低頭看向身邊中了箭的同伴“若非王宮裡突然起火造成混亂,我們恐怕難以脫身。”方文嫣不由得詫異,不是因為那把火,而是這人聲音清脆,竟是個女子!只見她一把拉下了面紗,卻是皮膚白皙柳眉杏眼,只可惜額頭上一塊銅錢大小的疤痕,使美人有了瑕疵。
蕭秋雨接過女子遞來的裝著圖的圓筒,當即便有另一個男子過來接住了傷員,見蕭秋雨看過去,便道:“無妨,不是致命傷!”說著,便將人就地放下,撕衣裳拔箭,待到上藥包紮完畢,都未聽得那中箭的青年哼一聲。
而方文嫣目睹了這一幕,卻顧不得看見男子背的失禮,一張俏臉已經煞白:“陳克這麼快就發現了?他們是不是很快就會追過來?”蕭秋雨知道方文嫣定是誤會了,以為這三人是因為她的失蹤被發現才受了傷,但他本不
讓方文嫣知曉佈防圖之事,這一誤會卻正好中他下懷,當即便道:“正是如此,所以我們須得分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