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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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憶起自己離鄉背井天涯飄零的原因,她心裡的所有計畫霎時全都碎了。

想當年,尉遲一族是被皇上親自下令屠戮的,如今又怎會理會她的夫君被端王爺羈押這檔事?

咬咬,她心一橫,大不了就是夫倆死在一塊,來生再續姻緣罷了。

下定決心後,尉遲楠的情緒穩定許多,嚼在嘴裡的飯菜似乎變得較易入口…天啊,她必須要再多吃點才行,不然哪來的力氣撐到京城?

無比厭惡的,她勉強自己了小半碗稀飯,忍不住盯著薄粥裡的米粒,思量起皇甫少泱在牢獄裡不知是否有得吃喝,她緊縮的喉頭就再也咽不下任何東西。

"大嫂,我想你多少還是再吃一點,不然只怕我們還未走到京城,你就先在半途病倒了。"她抬起頭,看見封應豪臉上毫不保留的關心,於是略微振作起神,將剩下的飯菜囫圃進胃裡。

"我以為你討厭我。"她斂著眉眼,邊嚥著食物邊說道。

"那時我想錯了。"頓了片刻,封應豪繼續說:"大哥被抓走的頭幾天,我看大嫂一副能吃能喝能睡覺的樣子,還以為…"他聳聳肩,一臉"接下來的事情你也曉得,所以我就不多說了"的表情。

"你大哥若知道你這麼為他打抱不平,會非常開心的。"她毋需問封應豪究竟是在何時決定不再恨皇甫少泱,因為人們本來就不可能對一個滿懷悔意的人抱持太長久的恨意,而這一點只有她那個死鑽牛角尖的丈夫才會不明白。

封應豪沉默了一會,才道:"但他不知道,他一直以為…"尉遲楠微微一笑,這麼多天以來頭一次心情好轉。"他會知道的,我們一定不會讓他錯過這麼好的消息的。"

京城,端王府地牢裡。

皇甫少泱忍著疼痛,活動了下四肢關節,深幾口氣後,緩緩撐起身子。

眼前景物像漩渦般打轉,神智幾乎當場渙散。他悶哼一聲,咬緊牙關,撐過那陣暈眩後,他眯著眼,對準焦距,凝視牆上的一片金黃塊片刻,終於辨認出那塊原來是牆上火把的光焰。

他鬆了口氣。雖然體上的各式傷口仍疼得他齜牙咧嘴,總算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

只是他還能撐過幾次嚴刑拷打?獄卒打定主意定要從他嘴裡挖出阿楠的下落,再怎麼殘忍的拷問手法都使得出來,令他求生不得,求死亦無路。

可他什麼也不會說。要他出賣子來保全自己,門兒都沒有!

皇甫少泱握緊雙拳,嚴正的立下誓言…

他,笑書生皇甫少泱,絕不坐以待斃,絕不會窩囊的死在一處陰暗地牢裡!

那你最好動作快一點!你家娘子這時定已在趕往京城救人的途中,你若不想讓端王撿現成的便宜,就要趕緊逃離這個狗牢啊!

悉的挖苦聲在耳際響起,令皇甫少泱一陣驚惶,心房猛地緊縮,趕緊打量這個剝奪了他的自由的囚牢。

囚牢的鐵柵欄口徑約有碗口大,單憑雙掌是砍不斷的,再敲敲石壁…真不幸!是實心的,這下子要想越獄出逃可得多費點工夫了。

皇甫少泱一撇嘴,乾脆躺了下來,找出最舒適的姿勢,開始補眠。

是誰說的呢?杜鵑不啼,那就等它啼。現在沒機會逃獄,那就養蓄銳,等機會來臨!

。機會來得比皇甫少泱預期的要快。當他因受到某種異樣而從假寐中清醒,睜著眼、躺臥上、靜靜等候,片刻後,一名滿臉不怒而威的英偉男子來到囚牢,站在柵欄外冷眼看著他。

"王爺屈尊來訪,草民不及遠,還請王爺恕罪。"他一眼就看穿下來人的身份,於是唱戲般打個招呼,坐起身,等著對方宣告來意。

"你很鎮定。"

"彼此彼此。"兩人隔著柵欄對視,仔細估量著對方的斤兩,誰也不想先採取行動,掀了底細,讓對手得了先機。

終於,端王首先打破沉默,"緋龍杯。"皇甫少泱散散的回話,"王爺位高勢尊都找不著緋龍杯了,草民人單力孤又怎可能知道它的下落。"端王冷笑一聲,淡淡的提示:"尉遲楠。"

"這又如何?"

"寫封信,召你子拿緋龍杯來換你的命。"然後再殺了我倆滅口,如同毀去應天門,殘殺那些為你效命的人一樣?

皇甫少泱在心底嘲似的補足對方未曾出口的話語,卻聰明的不點破它,另外尋找破綻,伺機攻擊。

"聽說緋龍杯上藏靈葯。"他的聲調懶洋洋,表情懶洋洋,動作也懶洋洋,彷佛全然無害。"王爺百計千方要取得緋龍杯,該不會是因為府上有人重病纏身,比方說…尊夫人?"端王氣定神閒的面具瞬間裂了道縫隙。他眯起眼,冷颼颼的嗓音從齒縫擠出,"既是如此冰雪聰明,那就該知道'識時務為俊傑'的道理。"

"似乎是如此。"皇甫少泱笑笑的認了帳,然後順應要求乖乖寫信。

棋局才剛開始,猜猜看,究竟會是誰棋高一著呢?

他在心頭哼著歌,起手佈局。…。京城,客棧裡。

為了趕在天晚宵前進城,這一整天快馬加鞭下來幾乎要讓尉遲楠的全身骨頭散了架。她強迫毫無食慾的自己用過晚膳後,遵照封應豪的命令"為了大嫂肚裡的寶寶,我未來的侄子著想,大嫂必須去睡覺",早早回房休息。

這孩子除了嘴巴壞了點外,倒是可愛的。

尉遲楠綻了抹幾不可察的笑意,推開房門…房裡已有位不速之客等著她。

"有事嗎?"她若無其事的問道,彷佛在屋裡見到個陌生男子很是稀鬆平常。

男子平板著一張臉,呈上信函。

狐疑的接過信箋,尉遲楠低頭一看…是少泱!

認出信箋上的筆跡,她慌忙要問,男人卻已無聲無息的離去了,她懊惱的一皺眉,快快展讀信箋,突然被漫在眼眶的淚模糊了視線。

"可惡!"她低聲咒罵自己的軟弱,用力抹去眼淚。

信上只有幾個字…

拿緋龍杯來換我。少泱。

但緋龍杯不在她身上,早不知被誰拿走了啊!

尉遲楠一陣心慌,焦躁的在房間裡團團亂轉。突然間,她腦海靈光一閃。

慢著!少泱也知緋龍杯不在她身上,怎會…

思忖片刻後,尉遲楠漾開一臉笑容,如同雲撥月開。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少泱,但這可個天大的賭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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