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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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楚王府秋將盡，漸漸地有了寒冬將至的氛圍。

楚可倩攏緊身上厚暖的衾，仰起小臉，著寒風微微閤眼。

聽聞身後傳來腳步聲，她驚喜地轉過身，可當她上孔蘭翎不懷善意的面容時，瞬間斂起了笑，沉靜地望著她。

“很失望嗎？”孔蘭翎踱上前來，“聽說你的未婚夫今要來？”楚可倩眼睛一眨也不眨地凝望著孔蘭翎，那彷佛能看穿人心的視線讓孔蘭翎渾身不舒服。

孔蘭翎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楚可倩看起來和過去很不一樣？可她若是這樣就被嚇著，那她就不叫孔蘭翎了。

“想不到你啞了之後，子也轉變了？”孔蘭翎優雅地輕拂髮絲，嘲諷地道:“不能說話很痛苦吧？少了尖牙利嘴，你看起來真是虛偽哪！”楚可倩依然凝視著她。過去，一見著孔蘭翎，她就會失控地尖嚷、出言侮辱，而今，發生了這麼多事，又失去了聲音，她突然可以用另一個角度看待眼前這個戴著假面具的女人。

她就這樣睜著清亮的眼眸，眨也不眨地望著孔蘭翎，揣想著為什麼從小到大，孔蘭翎似乎都想與她爭奪些什麼？

“看你這個模樣，真讓我作嘔！”孔蘭翎被望得心煩，音調不上揚，“你一定不知道我為什麼這麼討厭你吧？我就是討厭你，從我懂事之後，我就非常非常的討厭你！》“我有哪一點比不上你？為什麼你就能成為…成為嬌貴的郡主？當年，若不是你娘使計讓王爺愛上她，今，我娘就是王妃，我也就是郡主。這麼多年來，我是那麼、那麼的努力，可不論我多麼乖巧懂事，永遠也當不了郡主…

“憑什麼？憑什麼你就能得到這一切？你刁蠻又任，告訴你，如果不是頂著郡主的頭銜，你以為你還擁有些什麼？我恨你，非常非常的恨你！”孔蘭翎一口氣說完，錯愕地瞧見楚可倩眸中轉的同情。

同情？！

孔蘭翎失控了，她抓住楚可倩的衣襟，魯地搖晃著她，尖聲嚷道:“你竟敢同情我？！大家討厭的是你，因為你做了那麼多無理取鬧的事！你別以為現在啞了就可以博取別人的同情，我相信到現在還是沒有人會喜歡你！沒有人！”

“誰說的？”乍然響起的女聲讓孔蘭翎花容失。

她驚慌地望向朝她們是來的心王妃柳湄，懾孺地道:“事情、事情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樣…”

“哦?”柳湄挑了挑眉，望了楚可倩一眼，隨即轉向孔蘭翎，寒著臉道:“你還沒來到這裡之前，我就來了，你所說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清清楚楚地傳入我耳裡。而你居然說事情不是我所看到、聽到的那樣?”

“小、小王妃…”孔蘭翎怎麼也沒想到這個理應和自己一般厭惡楚可倩的女人竟然會倒戈相向，她震驚得無法言語，完美的偽裝在今被撕裂，讓她只能狼狽、羞憤地掩面離去“你…”柳湄的食指輕點自己的喉間，委婉地問:“好些了嗎?”楚可倩輕輕頷首，卻無法臆測柳湄的來意，她們之間有過太多的心結，她說過不會原諒她的…??“你不一樣了，她倒是說對了這一點。”柳湄以全新的目光審視著楚可倩，抿笑道:“坦白說，我沒恨過你。或許你不相信，但我沒想過用這麼強烈的情緒看待你。”楚可倩訝異地眨動雙眼，她伸手比了比柳湄的頰，無措地將雙手藏在身後。》“你毋需內疚的。”柳湄的笑靨更深了，她提醒道:“你忘了嗎？你打了我，我也沒忍氣聲，我也回敬了你幾巴掌，不是嗎？很公平，誰也不欠誰。”楚可倩咬了咬，想起她曾陷害柳湄於不義…

“別再想過去的事了，當初若不是你欺負我，你哥哥也不會表出他對我的情；至於我妹妹柳青青的事也都過去了，她現在很平安也很快樂。”回想起過去的衝突，柳湄真慶幸如今她們能平和以對。

楚可倩喉頭一梗，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想說些什麼卻無能為力。

“我懂。你想說對不起，是吧？”柳湄的手搭上她的肩，柔聲地道:“傻瓜！我們都是一家人，不是嗎？牙齒不小心咬傷舌頭也是常有的事，不是嗎？”楚可倩強忍的淚水再也抑止不住地落下。

柳湄擁住她，輕拍她的肩，道:“宇文公子是個好人，恭喜你。”楚可倩緊緊地抱住柳湄，泣不成聲。

淚眼模糊中，她瞧見了他──宇文駿，他就站在不遠處，微笑地望著她。

“唔…”楚可倩發出含糊的叫喚。

柳湄回過身，瞧見了宇文駿，她推了推楚可倩，悄聲道:“你等他很久了吧？不打擾你們了。對了，有空時可以來找我聊天，我…很懷念過去和姊妹們閒聊的時光，雖然我很少說話…”楚可倩用力地點頭，緊緊地握住柳湄的手，隨即鬆開。

柳湄嫣然一笑，將空間留給有情人宇文駿向前邁了一步，楚可倩也跨前一步，兩個人默默地相互凝望，然後，他輕輕張開雙臂…

楚可倩不再遲疑，飛奔撲進他的懷裡。

“我好想你…”他將臉埋入她保暖的衣衾裡，嗅聞著她清新的味道。

她開心地抬起小臉，臉上淨是掩不住的笑意，她好想好想與他分享這一切。

“我都知道，我來得夠久，久到什麼都知道了。”他憐惜地拭去她頰側變涼的淚水，溫柔地說著。

楚可倩興奮地掙脫他的懷抱，敞開雙臂，著寒風旋轉、旋轉…

“頭會暈的。”他笑她的孩子氣，將她圈抱入懷，“天氣冷了，我們進去吧！今天有個很重要的客人。”她柔順地任由他牽著她的手，含笑的眼眸定定地望住他俊逸的側臉，隨即落在兩人相牽的手上…

臨近大廳，只聞楚王爺愉悅的嗓音直透而來，這讓楚可倩詫異地揚起了眉，自從她啞了之後，就不曾聽到爹親的笑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