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山迴路轉不見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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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綠衣少女冷冷一笑道:“第一是懲罰你罵‘賤人’二個字,第二鞭卻是要你知道本姑娘並不是好惹的。”說完向紀昭洵揮手道:“我們走!”傲然轉身,揚長而去。
狄英這時真可說是驚怒加,恨不得找個地
鑽了進去。成名數十年,今天當著不下百餘武林人物面前,給一個黃
丫頭丟了這麼大的人,還有什麼面目再見天下人。
他臉一陣蒼白,猛然一挫牙,正
不顧生死追上去,身後倏響起一陣衣袂飄風聲,接著衣袖被人一把拉住。
狄英憤然側首一瞥,拉住他的人赫然是“陽世閻羅”尤飛,不由怒聲道:“尤兄,做什麼?”尤飛沉凝地道:“狄兄千萬別衝動,難道看不出那丫頭的鞭法正是蜀中崔家的‘驚神鞭’麼?”狄英倏然變了臉,一股衝動,頓時如洩了氣的皮球。
提起蜀中崔家,巫山驚神鞭崔九龍,誰都會恐懼變,但見過驚神鞭崔九龍的人,卻少而又少,因此江湖上對蜀中崔家都有一份詭譎神秘的
覺。…
這時,鄂南三叟也同時皺緊白眉,這次被邀請而來,情勢發展到這麼尷尬的局面,是這三位名高望重的蕭家三兄弟所意料不到的!
這種情形落在楊逸凡的眼裡,心裡倏然啟動靈機,覺得暫時消彌這場糾紛,此正其時了。
於是向鄂南三叟抱拳當,朗聲說道:“在下有點建議,不知蕭大俠賢昆仲能接納否?”老大蕭誠仍然皺著眉頭道:“請說!”楊逸凡長嘆一聲道:“十八年來,寒門為了紀大俠之死,可說
得枕不暇席,這樣下去,是非曲直既無法解決,卻
於無窮殺劫,對雙方任何一方來說,實非解決之道。
在下決定在今年重九之,在君山之頂,邀請天下武林中公正同道,參加一次評判大會,屆時也請紀家尋仇的朋友同時赴會,當著天下武林,把這段過節公開評判一下是非,作一次總了結,不知蕭大俠認為然否?
“鄂南三叟同時欣然頷首稱讚,他們覺得被紀昭洵這一現身,已失去了助拳的立場,故而表示同意。
蓋鄂南三叟心中認為紀昭洵究竟是終南紀家之後,既已說明不需外人手,自己已無必要膛這場混水。
其餘雖有不肯罷休的,但礙於鄂南三叟已答應出口,自不好再作表示,尤其為首的狄英被綠衣少女當眾兩鞭,打得顏面盡喪,更不好意思再耽擱下去,對尋仇一節已失去了初來時那種決心,於是一場生死大會,頓時消彌於無形。
鄂南三叟一千人此刻紛紛抱拳離去,楊逸凡望著仇家人影逐一消失,才長吁出一口氣,可是一旁的楊逸仁卻說話了:“二哥,你對人太仁厚了!”語氣中對楊逸凡一切措施完全不表同意。
楊逸凡劍眉一皺,道:“三弟是指哪一點?”楊逸仁道:“當然指對紀昭洵那小子,依我之意應早一劍貫心,殺他以絕後患!”楊逸仁斥道:“三弟,你應該知道他是大哥骨,我怎忍心下得了手?”楊逸仁一哼,道:“他。心中若有大哥,就不會這麼對我們,二哥難道沒有看到他臨去斷劍,心中包藏著無窮殺機?”楊逸凡長嘆一聲道:“這是誤會,我們不應該再加深它才是!”楊逸仁冷冷道:“這是二哥自己的想法,但他心中是否這般想,只有鬼才知道,我覺得今天二哥不殺他,實在是錯了,楊家堡
後的麻煩,恐怕就在這小子身上。”楊逸凡雙目一瞪,道:“三弟,你不必渲染其事,將來的事,將來再說,至少今天,若沒有他紀昭洵的出頭一攪,一場生死大戰,伏屍百步,還不知會有怎麼一個結局呢?”楊逸仁默然了,可是他心中倏下了一個決心,但是他卻沒有表
出來,默默跟著楊逸凡招呼著一干助拳的知
賓客,回返堡中。
庭河畔恢復了空曠寧靜。時間雖然還早,但滿天陽光卻被一堆濃黑的烏雲所蓋住,沒有一絲風,天氣顯得更加悶人,象徵著眼前的平靜並不能消除未來的風暴,一切就如現在的天氣,密雲不雨,直待一場狂風暴雨來臨。
一個時辰後,楊家堡中倏然衝出一匹快馬,馬上的人赫然是楊逸仁,他去哪裡?沒有人能知道!
滿空烏雲,遮去了六月驕陽,天立刻陰沉了下去,紀昭洵主僕的內心,與天
一樣地陰沉,默默與綠衣少女快速地移著步伐!
不過,紀昭洵此刻心境,比剛才開朗得多了,綠衣少女最後兩鞭,打得固執的“鐵扇書生”狄英沒有絲毫還手的餘地,使他心頭大痛快,覺得出了心頭不少怨氣,同時也對綠衣少女的功力大表欽佩。
走著,走著,楊家堡已遠遠拋在身後,高聳的黃鶴樓已遙遙在望,這時他才發覺與人家同行了半天,還沒有問人家姓名。
於是目光側視著綠衣少女開口道:“承姑娘仗義執言,還未請問尊姓大名,以便小可將來報答!”綠衣少女齒一笑,簡單地回答道:“崔家鳳!”笑容是
人的,語聲也是柔和的,完全沒有剛才那種孤傲凌人之氣!
紀昭洵道:“原來是崔姑娘,小可紀昭洵…”方報出名字,崔家鳳已溫柔的一笑,道:“我知道,少俠,對你一切,我非常瞭解,非常同情,唉!這不是你的罪過,一切應該歸咎於上代…”溫婉的嬌語聲,含著一絲勸之意,那動人的笑容,猶如三月的薔薇,可是紀昭洵在領略這些溫
之餘,卻不由一怔,脫口道:“姑娘怎會這般清楚呢?”崔家鳳卟嗤一笑,嬌聲道:“這有什麼可以奇怪的,終南紀家那場劇變,在十八年前,江湖中哪個不知道?至於後半段關於你的事,剛才在楊家堡前,那個姓狄的老混蛋不是已透
得差不多了麼?”紀昭洵又默然了,剛剛開朗的臉
一下子又轉陰沉了下去。
唉!往事是不堪回味的,現在被她一提,那不堪負荷的沉重覺,又復回到紀昭洵的內心上,使他想起了慘淡的前途。
崔家鳳秀眸一瞥,似有觸,輕嘆一聲又說道;“對你少俠來說,過去都不值一提,未來的才值得你去奮鬥,目前的唯一問題,應該是怎麼能訪到名師,再求深造才是第一要務!”紀昭洵默默地聽著,他記得母親臨別時也這麼說過,但江湖上奇人異士雖多,真正要找出一個,還真不容易!
七大門派各有所宗,受武林尊重,但無深厚淵源,人家本不會收授,江湖中成名高手雖多,但在紀昭洵心中的分量並不重,他需要的是拜師苦修後,一劍揮出能光寒天下的超人武功,江湖中那些成名人物,就是全願意收他做徒弟,能傳給的本事,也不過僅僅能抗衡一方,並不能出人頭地。
真正能達到他願望的奇人異士,卻是可遇不可求,故而他明白,尋訪名師,再求深造,說雖容易,行動極難。
崔家鳳仍以動人的語聲接下去說道:“你既步人江湖,就是江湖人。江湖人所本,主要的就是武功,猶如商人必須先練算盤,文人先要
諳詩詞八股一般,而像你這樣的功力,實在不應該先出來闖,再加上你複雜的身世,我真替你未來擔心!”她說完這些話,見紀昭洵臉
陰沉沉地,絲毫沒有反應,忙微笑著又道:“你不要多心,我並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而是實話實說,想有所建議…”紀昭洵仰天一聲長嘆,點了點頭,他對崔家鳳的話是
的,只是在紊亂而複雜的情緒之下,一時不知用什麼話來表達而已。
崔家鳳嫣然道:“你能瞭解就好,其實我們年青人應該不同於老年人,要講究什麼世故,圓滑等等,嗯,多說廢話沒用,讓我想想有什麼路可以指點你!”她手中玩地揮動著手中鞭子,含顰轉動著秀眸,沒有片刻,倏然啊呀一聲驚呼!紀昭洵一怔,紀福也不由一怔脫口道:“小姐是想起了什麼?”崔家鳳桃腮微紅,含著歉意地道:“真對不起,我本來在想什麼人最適合做你少俠的師父,哪知卻先想了一件要緊的事…”紀昭洵急急問道:“不知是什麼事?”崔家鳳笑著道:“我忘記了前面岳陽城中還有人等著我,少俠,恕我要失陪了,呃,這樣吧,我在城中住在‘
賓客棧’,你慢慢來,到城裡可以去找我,那時我會告訴你一條求師之路。”說完像真的有什麼急事一般,匆匆擺擺手,飛奔而去,瞬眼人影俱失。
這時正好走到黃鶴樓前。紀昭洵不由佇足而望,蒼茫的天下,那點線影像飛舞的蝴蝶,冉冉消失,不知怎麼地,他心頭覺得彷彿失落了什麼,
到一陣空虛。
他心中喃喃念著她的名字:“崔家鳳…崔家鳳…”心中體味著她每一句話和每個動作。
由她離去的神態動作看來,她還未脫一個十七八歲少女應有的天真和稚氣,但她在對付狄英時,卻像一個江湖老手,隱有名家風範,而對自己說的話,卻又充滿了智慧,一種成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