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幻覺與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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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疼痛加劇，我也不受控制的蜷曲了起來，弓著身子，咬著牙在上搐著。

過了大概半分鐘左右，包裹著那十七個關口的白紗布，漸漸被血滲透了，從最開始的淡紅，很快就轉變到了發黑的血。

不光如此，那些關口還鼓了起來，像是有人在裡面吹氣，吹出了一個個核桃大小的鼓包。

一開始我是以為落惡子出現了異動，只是單純的想脫離我的身，從身子裡出來罷了，可很快我就發現不對勁了。

從這十七個關口湧動出來的不是黑霧，是許多滲透紗布，一點點出來的黑粘，也能說是帶著腐臭的血。

這些體像是活的，都有自我意識。

雖然它們在穿透紗布的時候，把紗布的顏給染了，但在滑過單，甚至是從被子裡鑽出去的時候，它們卻像是不會分離的固體。

哪怕自己的顏再深，也完全不染其他東西分毫。

在這個過程中，爩鼠的身子都弓了起來，像是炸的野貓那樣，吱吱的叫個不停。

我很吃力的轉過頭，衝爩鼠眨了眨眼睛，也算在安它，表示這沒什麼事，用不著叫。

爩鼠跟我的默契確實不一般，看見我的眼神時，它稍微愣了一下，隨後又吱吱的低聲叫了幾聲，像是在問我，這是什麼情況？

“可能是落惡子覺得無聊了，想出來逛逛…”我低聲道。

聽見這話，爩鼠吱吱叫了兩聲，蹭的一下，跳到了我枕頭邊，小心翼翼的觀察著那些不知名的體。

那些泛黑的血粘，從病上滑落至地上時，就開始慢慢聚集了，說實話，那看著很像是瀝青。

十七團臉盆大小的粘聚集在地板上，並且還在不斷的動，頂上還冒著許多氣泡。

不一會，病房裡就被那種死屍的腐臭味充斥滿了，每呼一下，都覺極其的噁心。

但噁心歸噁心，這種味道卻莫名的讓我覺安心。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覺，像是遇見了自己的親人，而且還是那種有血緣關係的親人，看著它們都會覺得安心，似是有了依靠。

我忍著身子上傳來的劇痛，伸出手去，握住病的搖桿，慢慢將枕頭搖了起來，覺多少好受了一些。

那些粘動了一會，忽然出現了一種攤開的趨勢，迅速變薄，並且還往四周蔓延著，不過兩三分鐘，病房的地板上就蓋了一層半透明的這種體。

呼著帶著腐臭的空氣，我的身似乎也開始腐朽了。

但不得不說，可能是這種氣味有鎮痛的效果，我身子上沒那麼疼了。

就在這時候，外面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我本以為是七寶他們回來了，要麼就是查房的醫生護士來了，沒想到是，敲門的人，是另外一個人。

“你醒了？”聞人菩薩敲了兩下房門，直接問我一句:“病房裡是不是有其他東西？我在樓下聞見一股子死氣，應該是你房間裡散出來的。”說著，聞人菩薩沒等我回應，小心翼翼的就將房門推開了。

進門之後，他沒有低頭去看地上的那些體，反倒是緊盯著我，幾步走到了病邊上。

“聞人前輩，您的心理素質不錯啊，這些玩意兒也敢踩？”我好笑道:“您不覺得噁心？”聽見我的問題，聞人菩薩愣了愣，很疑惑的往地上看了一眼，又抬起頭，看了看我。

“什麼東西？我踩到什麼了？”

“就是那些…”我抬起手來，往地板上指了指，但我接下來看見的一切，都讓我覺得有些神經錯亂了。

地板上乾乾淨淨的，什麼也沒有，並且房間裡的腐臭也消失了，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

我滿頭霧水的看著地板，腦子都死機了。

難道我前面看見的…是幻覺？

等我回頭一看，爩鼠也不在我枕頭邊上，它就趴在頭櫃上睡著，身子還略有些起伏，應該是睡了。

“小沈？”聞人菩薩有些擔心的看著我，低聲問:“你是不是有哪兒不舒服？”我愣了一會，沒說話，搖了搖頭。

“那些死氣好像是從你身上散出來的，我幫你檢查一下吧。”聞人菩薩說著，往前湊了湊身子，用手指扒開我的眼皮，仔細看了看，表情頓時就凝重了起來。

只聽他念念有詞的嘀咕著，每一個字裡都透著疑惑的味道。

“不對啊…你的傷勢應該是轉好了…怎麼眼裡的死氣這麼多啊…”話音一落，聞人菩薩像是發現了什麼，毫無預兆的打了個冷顫，看著我問:“你的傷口是不是裂開了？”

“傷口裂開了？”我一愣。

順著聞人菩薩的目光，我往自己身上看了幾眼。

那些埋藏了落惡子的地方，原本雪白的紗布，已經變作了黑，全都是一個個核桃大小的黑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