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三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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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蕩蕩的梁府，顯得更是昏暗，心兒和管家都在忙著婆婆和舅舅的晚飯，那十來個在風滿樓等候著的家丁，見我過去倒也不多問，都只說了一句“不給梁元帥添麻煩，該走就走，哪怕留下後被拖去砍頭，也絕不皺眉。”心中有了些底數，我便讓他們繼續安心地等著，說等填飽了肚子再商量往後的事情。

跨出風滿樓，忍不住回首一望，此刻的大堂中，只有那幾個家丁，眼睛一花，卻好似看到兩眼光亮，眉飛舞的照，與我在大堂中爭辯一個無關痛癢的問題；又好似瞧見我撐著下顎，面安定地看著照在院子中舞刀槍，臉一轉，看見梅蘭原本帶笑的臉頰，此刻透著莫名的笑。心下不由一晃，險些跌倒在地，原來不過是自己的念想，卻明白自己心中卻一直惦記著照與梅蘭之間的糾結，如無我當初的強硬出頭，也許便沒有了梁家和武朝今的田地，原以為改了往事不關己的脾氣便能有一番新的局面，卻不料連往周遭的安定也一併失去了。臉上習慣地一笑，靠在乾枯的樹幹上，任由三九的烈風吹散臉上的霧氣，猛然想起，扳著手指數來，再過上一便是除夕，稍撐起身子，不由得挪著腳步往廚房走去。

跨入往鬧騰而冒著熱氣如今卻只有心兒一人在此忙碌的廚房，心中說不出的覺，一隻腳踏入後，卻再也動不了，如此一直看著心兒忙碌的在灶頭上穿梭。

心兒一抬眼，看到我卻是一笑“小姐可是肚子餓了？很快就可以嚐嚐心兒的手藝了，以前夫人總是誇獎心兒學得快，都是小姐喜歡的風味。”搖了搖頭，在廚房找了些原先廚子炮製好的點心，提著錦盒往外走去，忍不住在門口停下，對心兒說道:“與平管家知會一聲，將軍已經回府，此刻正在北閣商議要事，萬不要讓人叨繞。”無論那個隱在暗處的人，揣的是怎樣的心思，對於越發秘密的事情，總是留意的。

去北閣的這條路，以前每每走的輕鬆，現如今不見手上的錦盒有多重，每一步卻如千萬斤。以往從沒有想過，這兩個男人會侷促在一間屋**事，如今遇到了，又不知如何去面對。

“怎麼那麼慢？”旭站在門邊，顯然是坐不住了，伸手把我往外推了幾步，神有些不悅的說道:“好好的把那些家丁都散去了，做何？”

“皇上怎麼說？”我這一問，倒讓旭有些意外“夫君今無恙回來，想來，皇上是希望梁家戴罪立功，力挽狂瀾。”這江山，畢竟還是要坐的。

旭有些不耐煩的一點頭，草草說道:“你既然已經猜到，又何必多次一問？”越過旭的肩膀，眼神往屋中飄去，只見苻清面前堆滿了凌亂的宣紙，此刻，正伸著手指，輕輕壓著雙眉間“只是心中希望有更好。”我不在意地回答，轉而解釋道:“散去家丁，是為了讓家中那個隱在暗處的人現出原形。”旭還在皇上的手中，無法解脫。

“不要得太離譜就好。”旭鬆了一口氣，看了看我手中的盒子，突然間伸手挽住我的，推著我走入屋中，抬高了調子寒暄道:“月華送點心來了。苻大人，手上的事情停一停，稍事休息。”攬著我的手更是緊了緊，心中暗笑旭此刻的小孩行為。

“梁夫人來的也是時候，苻某正一籌莫展。”苻清一雙眼睛，直盯著旭的手臂，嘴角牽扯了一下，微微說道:“梁大人和夫人的情，似乎越發得好了，只是可惜了那隻玉簪子。”

“不過是身外物。”旭搶白的說道，接過盒子，一邊打開一邊說道:“玉簪碎了，卻讓月華靠得我更近了。翁失馬，焉知非福？呵呵…”笑聲卻有些勉強。

苻清輕哼了一聲，垂下眼睛直瞧著自己的手指，對旭的話恍若未聞。

見這場面，我只得端出糕點，擺在苻清的面前，客套的說道:“家中出了些事情，只能端出這些糕點，還請苻大人勉強用些，補充些神。”苻清原本在自己手上的眼神，此刻卻自我的指尖沿著手臂往臉上移來，除了疲倦並不帶絲毫的情愫，拿起送到嘴邊的糕點卻是一滯，似有若無的說道:“離得近了，卻不見的她有多幸福。怪不得別人，只怪她自己選了。”言下之意再清楚不過，苻清卻毫不在乎的咬著糕點，臉一如往常的平靜。料不到我的加入，讓這兩個人又恢復了過往的針鋒相對，哀嘆一聲轉身往外。

剛出了北閣，卻不料旭又隨我出來，一把拉我到桃花樹下，佈滿紅絲的眼睛狠狠地盯著我，沒有絲毫徵召地低頭吻住我，稍帶渴望的輕漸漸化作暴風般的侵略，一絲血腥在嘴角處蔓延，我稍作掙扎，渾身上下更是被旭箍得瑟瑟發痛。

許是我用力推開的當下，碰到了旭的傷處，只聽得他一聲痛哼，鬆開了我“在苻清面前，就不願意讓我碰你了？”進梁府起，旭的心情似乎都不好。

“我不知道自己散去家丁的舉動，讓夫君這樣不高興。”我此刻還能平靜地說道“夫君訓練的那十來個家丁，還在府中。只要夫君可以確認他們的身份，那些人隨傳隨到。”旭抬手往我嘴角旁輕輕的抹著，一痛之下，我扭頭讓過“我不是有意的…只是…”

“如果夫君心中有什麼不痛快的，可以向月華傾吐。”拉開與旭的距離，我轉而說道:“那個隱在背後的人，到底為何對朝良下手，夫君可否想過？”情的事，我還需要理一下。

旭靠在桃花樹上，無力地說道:“莫不是還有南朝的細？仔細想來，那些人的目的是殺人，並不是讓朝良替他們賣命。反倒像是在替梁家辦事，可殺人並不是對梁家最有利的方法，這個人到底在想些什麼？你可是有眉目了？”

“據我的推測，對於這個人，的確有些眉目了。”我微一點頭，認真地說道:“正想與夫君商榷此事，夫君可有時間？”身後細瑣聲響，旭也突然振奮了神。

“梁大人，我們是否接著討論軍糧的籌措？”苻清的聲音越來越飄緲不定“梁夫人法子也不少，一同進屋籌劃。”抬頭看著旭不明的臉，轉身對著苻清一拂身“月華還有府中的家事需要處理，苻大人和將軍兩人商量要事吧。”何苦再陷入三人的僵局，我快地走回了主屋。

想起旭對那幾個有身受的家丁並不懷疑，便悄然地到風滿樓讓那幾人暫且留下，將來還有些事情需要他們去辦。

再回到旭園，已是過了半個時辰，約莫瞧見桃樹下一個黑漆漆的影子，三步並作兩步，走近一瞧，略微纖瘦的身型，顯然是苻清。自己的腳步已然驚動了他，無法退開。

“梁夫人，梁大人的心情怕是不好。”原來背對著我的苻清早已料到是我“如今的朝廷，大小官員，有一半的人都逃得無影無蹤。梁大人要的星，工部恐怕是趕不出來了。”一片發黃的葉子，緩緩下落在苻清的肩上，停留片刻後，沿著他的手臂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