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來正是湯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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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格低低地應了，見已經走到莊婉身後的胤禛沒說什麼，自是退了下去“弘安也會鬧騰？”胤禛的呼突然噴到耳郭，莊婉渾身哆嗦了下，伸手輕輕推了下男人的胳膊，離遠了些才嘆了口氣“這樣…好歹今天也能在爹爹那裡也能代…只望四哥能早反省，下次莫要再這般…”胤禛若有所思地看著五格離開的方向，轉而調侃莊婉“所以才打了那三巴掌？遠遠地就聽到了，婉婉竟然還有這一面。”果然被聽到了。莊婉的臉上頓時染上一層紅霞“妾身也不過是恨鐵不成鋼，四哥總是這般…”

“是嗎？那手還疼嗎？”

“爺！”！欣賞夠了莊婉難得羞惱的模樣，胤禛也適時地住了嘴，轉而往前面走去。

“不過，婉婉也莫要憂心。我瞧著這五格，倒是難得的聰明人了。”胤禛突然冷了語氣“至少在這家裡。”莊婉詫異地轉頭，正看到胤禛面上一閃而過的寒意。相處了這麼久，莊婉倒是對胤禛的小心眼認識頗深，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難道說。

他這就把烏拉那拉家整個劃到了八阿哥一派，記了仇不成？自己那麼努力想要避免的不就是…莊婉心下微亂“爺為什麼這麼說？”

“他至少知道莫要讓我看到婉婉打的掌印。”胤禛轉過頭，伸手理了下莊婉頭側鬆散了點的髮髻，低下頭親暱地道“婉婉再生個女兒如何？弘安也一定能成為這樣的好兄長。”這男人怎麼就又開始嘴花！

莊婉臉上一臊“亂說什麼！二嫂在看我，我要趕緊進去了。”胤禛點點頭，笑著目送莊婉往屋裡走去。

“貝勒爺。”一旁轉出一明眸嬌豔的少女，略略低下頭咬緊下，原本和莊婉三分的相像竟是變成了七分。

“方才…”胤禛冷了臉“蘇培盛，這會兒福晉身邊沒個人手，你且留在這裡。”方才跟了一路的蘇培盛趕緊站出來應了，而胤禛對一旁含羞帶怯的女子看都沒看一眼，轉身便離開了。

“貝勒爺…”蘇培盛如何還不知主子的意思，側身擋住還想追上前的女子，心下唾棄四福晉居然有這樣糟心的親戚，明明得了爺的寵卻被自家人打上了這樣的主意，卻不知是幸還是不幸了。

心下腹誹，但該乾的事還是不能少，登下皮笑不笑道“姑娘如何又來了，還是省省這心吧。

便是姑娘不知廉恥不在乎自己的顏面，咱家爺可心疼咱家福晉的顏面了。”少女臉微白，張了張嘴，卻是半句話都說不出了。

方才四貝勒對四福晉親暱的樣子，大廳裡注意到這邊的人誰沒看到。都說四貝勒是個冷面冷心的，卻未曾想竟是個深情的。

被嫡母要求做這等勞什子事，她總歸是心有不甘的，可若是方才被那般待著的人是自己…一時間，她竟是心微動了。＊＊＊莊婉進去便被馬佳氏了進去。

“可不就是差您一個了。”馬佳氏親暱地挽著莊婉的手，頭上的米粒珍珠釵隨著她嬌媚的笑聲抖地彷彿要掉下來一般。

“八福晉都問了我三遍了。”莊婉的神詫異了下，隨即看到正中間桌子旁坐著，正在說些什麼的旗裝美人“八阿哥可是也來了？”

“可不是，前面到的時候大哥可高興壞了。”馬佳氏略顯醋意地回道，順帶拉著莊婉的手臂便加大了點力氣，壓低了聲音“有了大嫂跟八福晉關係，人又得了八爺的青眼，果真同家不同命，人家可真真是要平步青雲了。”莊婉笑了笑，早先覺羅氏也跟她隱晦提過，馬佳氏是個有些小心眼又愛顯擺的，富昌向來脾氣有些弱，也是被馬佳氏管得死死的。

莊婉勾了勾，自是不評價的，那邊八福晉郭絡羅氏看到了莊婉，立刻朗聲朝莊婉道。

“我正說四嫂到得早怎麼這會兒還不見人，這人就來了呢！莫非四嫂是那順風耳不成。”都說八福晉不好相處。

果真是個嘴不饒人的。上來就是這麼一茬，難免讓人覺得莊婉是個仗勢怠慢人的，加上今兒這事還是莊婉孃家的喜事，可不就更顯得主人家怠慢了。

這是莊婉第一次地跟八福晉相處。往常在宮裡，莊婉無非就是跟在德妃身後，安靜地聽著一群妃嬪互相跟對方言語繞圈子。

對於八福晉的印象就是宜妃身旁面容明朗眉峰高挑，時不時上一句的豔麗女子了。怎麼看都完全不是莊婉能相處地來的風格。

就著被拉開的空椅子坐下，莊婉向周圍坐著的各家夫人點了點頭，這才故作無奈樣接話道“可不就是耳朵經不起八弟妹唸叨，就趕緊過來了。”郭絡羅氏聞言拿帕子捂著嘴笑，一雙美眸徑自在莊婉身上轉了幾圈。

“四嫂這話我可不依了。明明是四嫂跟四哥分不開耽誤了時間，人親自送到門口都不放心，怎麼偏說我是那打鴛鴦的。”屋子裡哪個不是人，兩個皇子福晉這邊的暗話誰不懂，都面上不顯私下豎著耳朵聽著，莊婉心裡不耐煩，嘴邊的弧度頓時平了，不鹹不淡地把球拋回去“輪到這夫情，誰家比得上八弟對弟妹的愛敬，前些子那事傳遍京城，哪家不羨慕。”郭絡羅氏的臉頓時青了一層，她是好妒的，不願意八阿哥納妾，偏偏肚子不爭氣，生不了孩子。

康熙終究是看不過眼，讓宜妃賜了宮女下去，卻不想郭絡羅氏當著翊坤宮的嬤嬤的面就把那兩個宮女派到洗衣房去了。

康熙聽聞後大怒，卻是八阿哥親自去替郭絡羅氏求情，用最近辦事得力的功勞把這事抹過去了。表面上誰都要讚一句夫情深，可私下誰提到這八福晉都要搖頭。

對此，郭絡羅氏又如何不知道。旁邊清淨了，莊婉心情也好了，旁邊夫人慢慢來找她應酬，她也一邊吃著家裡的點心，一邊應酬了。

雖然搭話的人都沒斷過，但好歹也算過去了這一天，等飯後消遣的時候，莊婉意思著點了個摺子戲，等實在坐不出了，就找了機會起身出了大廳。

剛在小花園裡歇了會兒，就看到一丫鬟急急忙忙地往前院跑。心裡奇怪，喚住一問，卻是自家阿瑪不舒服了。

費揚古白天興致極好，沒忌口地喝了一通，可半晌卻是身子不舒坦起來，起身想著去休息下醒醒酒，卻發起了燒，冷汗直冒臉白地跟紙一樣。

這下如何了得，陪著去後面的富存哪裡知道怎麼辦，趕緊喚了人去請附近的醫生，然後便派人來找馬佳氏。找當家的是正常的。

只是這會兒估計前面的席快散了，馬佳氏還要送客，必然是不出身的。莊婉心下定了定，讓丫鬟往前面去了，轉而代讓竹湘拿了四爺府的吊牌去請太醫，又找了個花圃的小丫頭去覺羅氏那裡通知，便趕緊往自家阿瑪的書房趕去。

只見屋子裡亂哄哄的，不知道什麼時候端過來的冰盆被踢倒在地上，化了一半的水被來來回回地踩出了無數腳印，裡屋還傳出一女子尖銳的責罵聲和哀嚎聲，走進去一瞧，卻是一漢裝女子正趴在頭，一旁的富存尷尬地站著。

翻翻記憶，這人可不就是星輝和富昌的額娘，府裡最得寵的羅姨娘了。莊婉心中火起，沒有表情地勾了下，看了眼四周，面擔憂地快步走進去“阿瑪！阿瑪怎麼樣了！

羅姨娘快起來吧，你壓著阿瑪的口了！”說著便握住羅氏的胳膊，半強制地把她扯了起來。

果見一直呼哧呼哧氣的費揚古慢慢平息了下來，記憶中身體健實的老人，變成了現今白髮蒼蒼氣息微弱的模樣，莊婉心裡一軟，眼圈便紅了。

“阿瑪…”然而費揚古只是用渾濁的眼睛看著她，喃喃了半天，卻是一個字也沒能清楚地說出來。＊＊＊旁邊的丫鬟剛被羅姨娘使喚來使喚去，拿水的，拿巾的，那藥材的還有拿嗅鹽的。擠囔囔的人進來，鬧騰地莊婉頭大。

“阿瑪呼不順暢，這麼多人進來做什麼，都出去！順便把外間的窗戶門打開，裡面的窗戶把離窗遠的那扇也打開！”

“哎喲，大姑娘，這可使不得！”被擠開的羅氏趕緊有上前“老爺這額頭滾燙的，得趕緊涼下來，不然人就熱壞了。

趕緊把老爺衣服解開，拿水擦擦身子才行！”莊婉皮笑不笑趕緊扶住便要親自上前動手的羅氏“阿瑪頭熱但手涼，我摸著身子也冷，擦身子就不免了，多謝羅姨娘好意了。我讓人去請太醫了。

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來。若是有住在附近的大夫，先找來給阿瑪看看也好。”一旁尷尬了許久的富存趕緊道“我讓人去請了，估計就快來了。”羅氏絞了絞手中的帕子，復又拿起一旁的嗅鹽“瞧著老爺面不好，把這嗅鹽聞一聞…”

“把這參切了，給老爺含著，瞧著汗出的…”

“老爺躺地不舒服了，把靠枕拿過來…”莊婉終究是被鬧騰著的羅氏煩了，索起身，抓住羅氏的手往外推“羅姨娘不用費心了，大夫馬上就來，姨娘也累了一會兒了，先去休息…”

“去把羅姨娘送回院子歇著。”卻是覺羅氏和五格來了。

話音剛落，覺羅氏身後立刻有丫鬟上前，不容拒絕地扶著羅氏便往外走。莊婉頓時鬆了口氣。她是嫁出去的閨女，富存又是個爺們，怎麼都不好一句話把羅氏趕走了。

“額娘你來了，我和三哥已經叫了大夫了。”覺羅氏朝莊婉和富存點了點頭。主母一來，院子裡的人就彷彿有了主心骨，氣氛也緩和下來。很快大夫來了，來的正是湯潛，莊婉知道他醫術不錯，便讓他給瞧了症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