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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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吧，握住我的手，我帶你們離開吧。”談笑生驚訝中到有人捉住他的手臂。大火之中要如何逃脫？

“挽淚姑娘？”他伸出手，卻不見她回握。

挽淚撇開臉，惱怒道:“你們走吧，不必理會我！”不願看他溫和氣的臉龐。

“喂喂！挽淚姑娘，現在不是耍子的時候，逃命要緊，好不好！”談笑生叫道，淚痕滿臉。

“誰耍子！我要死，是你自己纏上來的。活在世間有什麼好！我活夠了，也膩了，要逃你們自己逃吧。”

“挽淚姑娘，你不要輕賤命…咳咳，我…我不行了…。”談笑生倒在冷爺的身上猛咳，恍惚裡看見冷爺身後的火苗始終未近，是臨死前的錯眼吧？

“走吧，挽淚。”冷爺嘆息。

“就算遭火焚，你也死不了，何苦惹痛在身呢！”

“我痛不痛關你什麼事！”挽淚冷笑一聲。

“我就算全身痛死了，也不要再自作多情。”心裡怨恨甚多，不止恨他，也恨不敢接近她的人。

恨他什麼？恨他不該對她好、不該讓她心生期盼、不該讓她回到七情六慾的挽淚。他可知，長年累月的歲月讓她的心靈麻木空虛，彷彿行屍走；遇上他，她開始有了希望，有了能與人相伴的希望，那種能夠比翼雙飛的覺緊緊盤旋在心頭，讓她受到何謂溫暖，如今要她再回到那種空的子裡，不如死亡。

她究竟是做錯了什麼事，上蒼要罰她過這種生不如死的生活？

“那麼，你說什麼，我就為你做什麼吧。”略嫌無奈的聲音響起，她迅速回頭盯著他。

“這是你的承諾？”她不可置信的問道:“你願意喜歡我？願意與我雙飛？願意同生共死而不嫌棄我是妖怪？”又驚又喜，在酒樓裡他是那般的無情無義，為何轉眼間他甘心允下一生的承諾？

他微微苦笑點頭，再度向她伸出手。

“只有你棄我，沒有我遺棄你的時候。”天下間，要得他承諾之人幾近於無。

“你不會後悔？”全身在輕顫。這一生，竟然有人願意向她許下承諾，永不棄她。

可是…她會不會有點卑鄙，在生死關頭要脅他？

“我從不做後悔之事。”他溫道。

“喂喂…我沒法呼了…咳咳，你們要誓言，能不能逃出生去再說？”談笑生氣虛的嘴，兩眼昏花。

挽淚牢牢子著他，良久，她上前，不握他的手，反而緊緊抱住他際。

她知道她卑鄙下，但她不後悔，從抱上他、受他的體溫之後，她就再也不會後悔了。

微微的嘆息從他膛輕微的震動就可以覺到。他是有點不甘情願，但無所謂，她可以愛他，花一生一世愛他，讓他了解她雖是長命不死的妖怪，但她的愛跟一般人一樣，可以維持到天荒地老。

“你或許沒有我的壽命，可是沒有關係，我不在乎你能活多久，就算你白頭了，我也不嫌棄你；就算你老了死了，我也甘心等待，等待你轉世投胎，再來尋你。”她動的許下承諾，是對自己，所以聲量極小。

但他仍然聽見了，黑眸裡的情緒無波無動。

“情一字，轉眼不過煙消雲散，何苦執著。”他低，剎那間帶著人消失在火海之間。

新鮮的空氣鼻，青草味、腐朽味，還有一股淡淡的…香火味。

挽淚猛然張開眼，目光所及是破敗的廟宇。

她的懷抱一片空虛，連忙抬頭張望，瞧見他正對供桌上香。供桌上是佛像，紅的淚落在臉頰處，她一時錯眼，竟將他與佛像重疊了；再一定睛，兩者之間並無任何相像之處。佛有慈悲心，他卻毫無慈悲心，怎會相同！但心裡總有些不舒坦，站起來從他身後環住他的。

“挽淚，我在上香呢。”親切的聲音不疾不徐，心跳也沒加快。一個男人能把持至此，絕不是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