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如此而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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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大客車到了十三處老本營,孫發生和代表們都下了車。
眼前,昔紅紅火火的十三處機關,竟然搬得零零星星,荒涼落寞。孫發生和代表們站在一片空房前,滿腹驚訝,詫異莫明。
院子裡走出了蘇學武,見是孫發生一行,高興地說:“三弟,想不到真的是你們!”孫發生說:“大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蘇學武說:“一言難盡!代表們去招待所住一晚。三弟,你去我的辦公室再說。”代表們全都向招待所走去。坐了一天汽車,大家全都累了。
孫發生跟著蘇學武,在空房中轉了兩個彎,進入一間辦公室。
蘇學武給孫發生倒了一杯水,說:“你已經看到,十三處調走了!”孫發生說:“人去屋空,一片狼籍,好像是倉忙撤離。”蘇學武說:“的確是這樣,鐵路轉場,期限很緊,誰都不敢耽擱。短短七天,人坐火車,汽車搬東西,便全都去了廣西,修邊境鐵路。”孫發生問:“大哥,你為什麼沒跟十三處走?留在這裡幹什麼?”蘇學武說:“我去買點菜飯來,我們邊吃邊談。”孫發生目送蘇學武出了門,心裡很不是滋味。鐵路十三處沒有一聲代便搬走了,對自己顯得十分不公平。對砂石廠的民工也十分不負責任。不是天
已晚,自己真該趕快回廠去,與鄉親們、兄弟姐妹們一同承受被遺棄的壓力和痛苦。
蘇學武用一個托盤,端了飯菜進屋。他拿出一瓶酒,說:“喝兩杯吧!解解鬱悶。”孫發生心裡不暢,也很想喝點酒,兩人便一杯杯喝了起來。
蘇學武說:“我告訴過你,如果十三處帶走的人中沒有你,我是不會跟他們去的。其實他們早已給我辦了轉正提幹的手續,見我不願意去廣西,便讓我當這裡的留守處主任,處理一切善後問題。”孫發生說:“大哥,你不該為了我,把自己耽誤了。”蘇學武說:“不僅為你,我也是為了自己!說好了來建設三線的,跑廣西去幹什麼!”孫發生大是動,舉杯說:“謝謝大哥,我敬你一杯。”蘇學武說:“砂石廠被帶走了二十八個年輕姑娘,么妹也在其中。可她說什麼也不願去,我只得反覆地做工作,她才委委屈屈地上了車。她說,只要一安頓下來,就回來與你結婚。”孫發生說:“但願時間能讓么妹改變心意,她跟著我不會有好
子過!現在這個樣子,我什麼也給不了她。”蘇學武把一杯酒倒入口中,說:“重要的是,么妹可能回不來了。鐵路上光
漢那麼多,這幫女娃娃尤如羊入虎口,鐵路不會讓一個走脫!何況,嫁給正式工將會是她們得到轉正的條件。”孫發生說:“但願么妹能夠遇到一個真正喜歡她的好男人,大哥,我們為她乾一杯。”兩人喝乾了杯中的酒,各自吃了一些菜。
蘇學武說:“三弟,也許你不該這麼對么妹的!人家對你可是真正的情有獨鍾!”孫發生說:“大哥,么妹對我越好,我越不願意耽誤她!將來,她會明白我的一片苦心的。”蘇學武說:“你總是為別人著想,就是不想想自己。走了么妹,你的個人問題怎麼解決?轉過年你就二十二歲了,越大越不好找對象。”孫發生說:“大哥放心,二十四歲以前,我一定會成家。還是說說砂石廠的情況吧!我很想知道。”蘇學武說:“幾個單位爭的結果,煤炭系統獲勝,他們在附近的一個預製廠取得了砂石廠的管理權。已經派進了管廠人員。包括革委會正、副主任在內。週中國兩口子調到大龍山鐵礦籌備組去了,中國還是副組長。郭鵬調到畢威地區支鐵支重委員會當副主任,戴宣發正在省革委幹校學習,畢威的大權暫時在郭尚桐手中。情況基本上就是這樣。”孫發生說:“嗬!好大的變化呀!”蘇學武說:“這就是我反對你去甘洛開會的原因,人一走,茶就涼。沒人會關注一個不在眼前的人,不會關心這個人的任何利益。你回去他們會另外給你安排工作,說不準會讓你幹什麼。”孫發生笑著說:“無所謂!隨他們怎麼安排,讓我幹什麼都行!”蘇學武說:“革委會主任的寶座說丟就丟了,你怎麼還是不當回事?當個工人,一切從頭再來?”孫發生想起了開會期間和江抗美在一起十多天的
子,心裡就覺得
一樣甜。兩人基本上是雙宿雙飛,代表團其他成員就像是他們度
月的見證人。別說區區砂石廠革委會主任,就是再大的官帽丟了也值得。想到這裡,他仍然笑著說:“從小就盼著當工人,能真當上就不錯了。”蘇學武說:“你呀!不是
無大志,就是裝瘋賣傻,我真拿你沒辦法。好了,酒足飯飽,我們睡覺吧!明天一早,我親自送你回砂石廠去。”孫發生酒意上湧,再也坐不住了,就在蘇學武辦公室裡間的
上睡了下來。
蘇學武嘆了口氣,拉上房門,往留守處招待所走去。
說是招待所,其實只有搬遷後剩下的十多間,是給南來北往的鐵路員工在本地休息時使用的。管理員對蘇學武說:“給代表們會了餐,安排睡下了,明早各回各的工程隊。”蘇學武說:“明早就由你安排,我還有其它的事情要辦。”管理員說:“主任放心!這幾天來往的車多,我會給他們找到順路車坐的。”蘇學武說:“好!那我就放心了!給我開個房間,我在這裡休息。”管理員把最好的一個套間打開,蘇學武進去就睡下了。
第二天上午,留守處唯一的吉普車在公路上飛馳。蘇學武和孫發生都在車上。
孫發生口裡仍有酒氣,靠在墊子上萎靡不振。這些子沒有服治傷的藥,他的
傷又在發作了。
蘇學武見孫發生皺著眉頭,關心地說:“怎麼?又痛了?”孫發生點了點頭,說:“不怕!老
病了。”蘇學武說:“那怎麼行?如果人家讓你回工地幹活,你怎麼辦?”孫發生說:“幹活就幹活!有什麼關係?我沒問題!”蘇學武說:“也不知你是怎麼想的,圖那些虛名。如果真讓你回工地,先前的努力不就沒用了麼!”孫發生笑著說:“學武哥,先前我們的努力已經見了成效,公路通了,鐵路通了,砂石廠建起來了。這些不就是我們從千里鎮出來時想幹的麼?我可以回到原點,但大龍山,大三線的舊貌已經換了新顏,再也不會回到貧窮落後的過去了。我們還有什麼可後悔的!”蘇學武說:“看,就練了一張嘴皮子回來。孫老三,你快無可救藥了!”吉普車駛進垮山砂石廠,在厂部前的籃球場上停了下來。
孫發生下了車,不等蘇學武,直接走進了厂部辦公室。
辦公室那麼多人,只有何天運和孫發生打招呼:“孫主任,你可回來了!新來的陳主任在裡屋。”孫發生笑著說:“我現在不是主任了!你們忙著,我進去問問以後幹什麼工作。”何天運見孫發生走向裡屋,轉身就出了門。一眼看見蘇學武從小車上下來,忙上前說:“蘇主任,有你在就好了。快進去幫孫三哥說句話吧!否則他一定被分回工地幹活。”蘇學武說:“天運,你是怎麼知道的?”何天運說:“新來的陳主任和呂副主任天天當我們的面說,孫三哥連初中生都不是,哪有那麼大的本事建起砂石廠?一定是被造反派吹捧起來的,將來不能大用!我們與之辯駁,他們
本不聽!現在也許只有你可以幫孫主任說句話。”蘇學武搖搖頭說:“兄弟,你錯了!我們誰都幫不了他!”何天運說:“蘇主任,沒有試過你怎麼知道?孫三哥可是你的好兄弟。”蘇學武正要說話,卻看見侯小月
著肚子走了過來,便
了過去。
何天運如同看見了救星,對侯小月說:“小月姐,你來得正好,快勸勸蘇主任幫幫孫三哥。”候小月說:“老蘇,老三回來了嗎?他在哪兒?”蘇學武說:“回來了。下車就去見姓陳的主任,招呼都沒跟我打一個。”侯小月說:“你和老三現在不是一個單位,他是怕你為難。不過,再為難也得幫他呀!”何天運說:“是呀!小月姐姐,快想個辦法呀!”侯小月說:“要不,我們把鄉親們喊來,大家一起為三弟呼籲!”蘇學武說:“你這是爛點子,只會使問題越來越複雜,甚至害了孫老三。”何天運說:“這樣的確不行!還是另想辦法。”侯小月說:“要不我去見兩個新主任,幫老三講幾句話。姓陳的在食堂見了我,還是很客氣的。”蘇學武說:“你去還不如我去!好歹我也是副縣級,孫老三的老領導,客觀的說幾句好話應該還是可以的。”侯小月急地說:“那就快去吧!還羅嗦什麼?”何天運指著辦公室說:“來不及了!孫主任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