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雪原紅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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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與人之間的緣分真是奇怪，全然沒法子拿捏。

今夕把酒暢飲，明朝知其何處！全憑一個“緣”字。

就在竇德男把那個擁有一對黑金眼瞳的男子悄悄推向腦後，不再理會望著間蘇玉佩時所升起的淡淡悵然，一些事因緣際會了，一些人也因緣際會了，在這隆冬飛雪的季節裡，他再度出現在她面前。

然後，她真的踏上他外的地方，跟著他策馬馳騁。

“你跟著我往西搜尋，盼紫姑娘和古嚕嚕三兄弟往東，我想，你家二姐離葯王牧場不會太遠，只要不出北地應該很容易找到。”齊吾爾策馬在前，冬雪覆蓋了一望無際的草原，夕陽西下，折在雪地的光七彩絢麗，美得不可思議。

竇德男眨眨眼回過神來，連忙策馬跟上。

其實，她是今才和二姐、阿紫隨著葯工夫婦以及齊吾爾，一塊兒踏上這外土地的。因為葯王之子、也是未來的二姐夫李游龍，他求完婚後，為了件芝麻綠豆大的事，竟只留下“非我佳人、不敢高攀”八個宇，就跑回外，這可把二姐帶弟惹惱了，才決定親自赴外“捉拿”一到葯王牧場，誰知李游龍過午就騎馬外出。得怪她和阿紫貪鮮，沒嘗過蒙族的羊酒，這一喝，倒把後來二姐出去散心的事給拋在腦後了，直到落才發覺不對勁兒。

竇德男嘆了口氣。

“別擔心，我們一定找得到竇二姑娘的。”他安道，側目瞧了她一眼，又將視線調向茫茫前方。

“齊吾爾…”她趕上來與他並駕齊驅，腦中有好些疑問早該向他提及，卻到這一刻才終於等到兩人獨處。

“嗯？”

“沒想到…你是蒙族族長。”他咧嘴笑，瞥了她一眼。

“不像嗎？你好像懷疑哩。”

“我以為族長都要胖胖壯壯，而且要老老的，留很長的鬍子，要很有威嚴，說話要很響亮。”她認真地打量他，接著說:“可是你看起來好年輕。”

“謝謝你的評語。”他笑出聲來，緩下馬速。

“我已經三十歲了，不算年輕。”她瞠目結舌，表情有些俏皮。

“我才十七，你整整大我十三歲呢，不過等過完年，我就十八歲了。”忽地一頓，她覺得跟個大男人提起自己的年齡，似乎有些不妥。

他沒察覺她的心思，卻說:“十八歲好啊！十八姑娘一朵花，正值青年華，比起我這個三十歲的老頭子，不知好上幾百倍。呵呵，你大姐和二姐已有歸宿，很快也該輪到你了。”

“你才不是什麼老頭子呢！三十歲正好、正當時，是男兒漢施展抱負的好時機，你…”她語氣略急，直到發覺他嘴角微揚，才知自己敦對方捉了。

一時間臉紅心跳，她微惱地道:“你、你心真壞，說話蒙我！”

“我蒙你什麼了？”

“你、你…”她雖然不若三姐來弟和盼紫那般口若懸河，卻也從未遇上教自己說不出話來的時候，但這個總是似笑非笑的蒙族男子偏有這份能耐，他語氣好認真，表情卻帶著玩味，本猜不透他想些什麼。

外兒郎不都是心朗朗、直豪邁嗎！怎麼相處越久，越覺得他心機特重！

“哼！”她側踢馬腹加快速度，超出他一個馬身才恢復速度。

“嘿！小姑娘生氣了。”他輕易趕上，瞧著她微嘟的雙頰，心中沒來由地嘆了口氣，十七芳齡的小姑娘，唉…他真是太老了。

齊吾爾！想什麼！心一驚，他真不知自己在嘆什麼？

“我不是小姑娘。”她瞪了他一眼，忽覺自己舉止有些稚氣，哪裡是竇家女兒該有的風範？深了口氣，終於定下心來。

“和我一比，你就成了不折不扣的小姑娘啦。”他微笑，直視前方，任雪原上的風過他黑藍的鬈髮。

竇德男又輕哼了一聲。

“對！你是老頭子。滿頭白髮、齒牙動搖，臉上的皺紋深得可以夾死蒼蠅，蹲下去就站下起來，躺下去就翻不了身，可以了吧？”他忽地哈哈大笑。下座騎似乎被他的笑聲驚嚇了，不安的踢動四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