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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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院落，普通的瓦房，平常人家的住處，本沒有什麼值得他連。但是，那一片用籬笆細心圈養看護的繁花，猝不及防地闖入他的視野中，令他不自覺地停下腳步，走了進來。

癌身，湊近一朵盛開的月季，悉的香味讓他皺起了眉頭。

“嘎吱…”有些殘破的木門由里拉開，他抬頭，看見一個約莫七歲的小男孩站在門邊。

“花很美，是不是？”小男孩見他站在花叢中，問他。

他點頭，默認了小男孩的話。

“你想要嗎？”小男孩開口，問得簡單明瞭。

鬆開拈花的手，他看他，輕輕搖頭。

“為什麼呢？”小男孩不解，跨出門外，走到他的身邊，仰高頭看他。

“花為花，長盛枝頭；人惜花，只為一時之美，獨不憐花之凋零，難以長久。”意識到他這樣說，小男孩可能不太明白，他微笑，低頭看身高只及他部的小男孩“花離開了枝頭，就失去了生命力，還是讓它好好地呆在枝頭吧。”他微笑，低頭看身高只及他部的孩子。

“娘也經常這樣說呢。”似懂非懂地，小男孩繞過他，自言自語間，有些吃力地想要拎起他身後的水桶。

“我來吧。”他伸手幫他把水桶提到花叢間，用水勺舀水灑向花叢。

用力很均勻，花瓣、綠葉，都沾染上了顆顆的水珠，煞是好看。

“你爹孃呢？”他回頭看看孩子身後的木門，呆了半晌也不見他的父母出現，想必是不在家中。

“娘要賺錢，我就乖乖地在家裡等她。”蹲下身子，小男孩挽起衣袖，一邊回答他一邊用手中的鏟鬆土。

“這樣太用力，不對。”收回視線，他拉過小男孩的手，示意他正確的姿勢。

罷被他拉住手的時候，小男孩有些排斥，身子扭動了幾下，接著慢慢安靜下來，呆在他的懷中不動。

“好奇怪，你身上有桂花的香味呢。”被他圈在懷中，小男孩拽住他，用力地聞了聞。

看小男孩好奇的樣子，他不由得想起了弟妹年幼時的模樣，伸出手指為他拭去臉上不小心沾染的泥土，他問他:“你叫什麼名字？”小男孩抬頭，本有戒心，但是他和煦無害的笑臉，令自己不由自主地回答他的話:“我叫水君皓。”頓了頓，彷彿要尋求平等，他反問他“你呢？”一陣微風拂過，花朵在枝頭微微顫動，花叢間灑落下斑駁的影子。

他孩子的頭，回答得似漫不經心…

“我，是花影。”夕陽西下，帶來天邊美麗的晚霞。

水君柔放下手中的畫筆，直起瞧瞧周遭，發現人漸稀少。抬頭，看見頭已經偏西。

無聲地嘆息，乾澀的眼睛，她取下掛在牆頭的畫軸，一時間，有些發怔。

有人在敲她作畫的桌子，她轉身，毫不意外地看到每天都要來勒索的傢伙。

“小子，今天的錢呢？”水君柔苦笑，有些無可奈何:“三爺，你也看見了，我今一張畫都沒有賣出，哪裡有錢給你？”

“怎麼，想要懶賬？”陳三問得嬉皮笑臉，一雙賊溜溜的眼睛沒有離開過作男裝打扮的水君柔。

“今經營慘淡，並不是我有意抵賴。”別過臉，她淡淡地回答“請寬限兩，我一定…”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眼前的桌子忽然被掀翻。紙張、畫筆、顏料，通通被扔在地上，任人踐踏。

紙被撕碎，筆被折斷，顏料四下都是，周圍的行人避之不及。

水君柔只是略抬眼皮，看向陳三“三爺毀了我謀生的工具，叫我如何再付你錢？”

“我倒有個好辦法。”看她沉靜的表情，陳三扔下手中被折成兩截的畫筆，笑得好不得意。

“什麼辦法？”她退後了一步，握緊了手中的畫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