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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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終究只是聽說。

有些真實,有些訛傳,有些本只是加油添酷的忖想。

沒人知道墜崖之前,歐陽無忌其實在天人戰間徘徊了千百回他不是一開始就放棄,他想著至少再為柔兒多取得幾顆解藥。於是他在劉明蝠的指使下,動手狙殺江君,是她著嘔血的身子前去阻止了他的錯誤。

當時,他聽出她聲音裡的決裂與失望,他的劍轉了向——那晚,歐陽無忌殺了劉明蝠。

翌夜,他在絕情崖上點了紅燭,紅燭在風中搖晃成慘淡豔,卻在他大掌的遮擋之下,映得她俏顏如醉。

紅燭前執手相望,兩人共飲了一杯酒。

至少,在離開人世之前,他們是夫

一夜的四目相望、無言依偎,當朝陽初生,染得她滿眼新生的金亮時,她執起他的手、他攬著她的,走近崖邊——眼沒閉,縱身一躍,飄起的衣袂像張開的鳥翼,自信而美麗地飛往另一個未知。

故事,原該是這麼結束的。

只是,有些人的折磨註定要比別人多上數倍。

他們活了下來一個男人和一個不死不活的女人。

於是,在此如鉤新月高掛漆黑穹廬之際。

於是,在幾片雲彩掩映在月之上,襯得原就不瑩亮的月更形隱晦的夜裡。

於是,在獨立於佔地廣闊的魏家豪宅西南一隅,一棟毫無裝飾的木屋之中。

“屋子的苦甘藥味,一盞燭光下,一名全身玄黑的男子正痴痴地望著上的女子。

男子深褐指尖掐起一撮白粉末,放到陶杯中。

眼眶,紅了。

歐陽無忌舉起陶杯,飲了一口水。

俯身將這口水哺餵人她的口中。

淚水,滴落在她乾癟如屍的面頰上…

歐陽無忌抬頭,放聲大笑著——笑聲在屋內迴盪著,空地讓人不過氣來。

笑累了,他痴痴地凝望著她,等待藥效發揮作用。

等到她的呼、心跳,微弱到“快要”死去時,生機就會出現了。

“恨我嗎?”他擰著眉,輕撫她僅餘皮包骨的臉龐。

“就連你最後一次的死亡,我都要心機用盡地算計你的活。這很糟吧…”若不是對著她,他可以整整三不說上一句話的。

“躍下絕情崖之後的事,你怕是都不記得了吧。大哥說給你聽,可好?”他握著她的手,指尖技在她的脈門上。

“絕情崖其實不如眾人想象的險峻,只是雲霧終年橫亙在山谷中部,讓人以為崖底深不可測。只要運氣夠‘好’,落崖不死其實不難。很可笑,對嗎?”他搖著頭,角才一抿,眼邊的皺紋已然出現。

這些時,她不成人形,他也只是一具憂惱她的軀體,平白成了個心愁人老的行屍走內。

“從絕情崖墜落後,我們落在一片草叢間,雖是不死,卻也摔成了重傷。我身體底子好,而你筋脈俱被震斷,從此沒睜過眼。”歐陽無忌用布巾沾了水,輕拭著她凸出的眼窩偶爾,他想念她晶燦的金眸時,會悄悄地掀開她的眼瞼。

然而她無神的瞳,卻每每讓他落入傷心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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