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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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晉十九年冬雪紛飛,東方非剛步出文淵閣,沿著鋪上黃琉璃瓦的屋簷下走回內閣,途中有官員疾步奔過來。
“大人!首輔大人!”東方非停步,懶洋洋地睇向來人。
“怎麼了?誰準在你宮城裡大呼小叫,隨意奔跑的?”
“首輔大人,下官有要事稟告。”內閣一人為首,其餘為群輔。說話的官員是群輔之一,他覷向東方非身邊抱著文淵閣書冊的小太監,遲遲不敢說明來意。
東方非不以為然地說:“不過是個小太監而已,他要有膽去告密,本官可歡喜得很呢。”
“奴才不敢。”小太監忙道,礙於懷裡的重冊,只能拼命彎著身子以表忠心。
東方非不耐煩地哼了一聲。
“首輔大人,近皇上頻頻傳喚曹泰雪,方才消息傳來,皇上打算擬詔,明年擇
冊封曹家道士,大人可曾聽過?”
“沒聽過。”也許有人提,但他心不在焉。
“他跟國丈是同掛,如今國丈勢力坐大,為什麼去年您要暗許曹泰雪進宮?”
“本官做事需要向你報備嗎?”
“不不,下官只是、只是怕大人在朝多受阻礙,何況暗箭難防…”
“暗箭?”
“正是。”忙不迭地告密:“去年新科狀元盧東潛雖入內閣,但他一心想取代首輔大人的地位,這幾個月他與國丈爺走得很近…”
“這種小事也叫暗箭?人一入朝,野心就大了,這並不意外啊,在內閣之中,哪個人不想取代我這個首輔?這其中當然也包括你啊。”東方非不以為意道。
會來通風報信絕不是出於忠心,而是怕背後靠山失勢而已。內閣自他開始干政,它由其他人取代首輔之位,也絕對戀棧權勢,不肯退居幕後甘願當個文書官員,老禿驢跟盧東潛倒是互相利用…東潛,哼,同名之人,居然相異如此之大?盧東潛在他眼裡不過是條攀炎附勢的一條狗而已,而阮東潛卻是....
“不知晉江水患整治如何了?”東方非忽而脫口。
“說起晉江水患,今早奴才瞧見戶部阮侍郎回戶部…”見東方非訝異瞪他,小太監立刻噤口。
“阮東潛回來了?怎麼沒在早朝看見他?”
“奴才只知阮侍郎剛回京就到戶部報到,其它都不清楚…”東方非聞言不再細聽,直接冒雪走向禮部。
一年了啊…他在朝中也無聊一整年了,每到夜半三更想起阮東潛那硬骨頭時,他總有些興奮與不捨,去年真不該放他去處理晉江水患,從此一別京師,縱有迴音也只是水患公文而已。
朝中少了一個阮東潛,照常運作;他少了一個阮東潛,本沒有樂趣可言。朝中**,再正直的骨頭也軟了下來,他唯一的樂趣就是等著阮東潛再回朝的那一天,讓他親手再折斷阮東潛的骨頭,抹去他小臉的倔強與正氣--他迫不及待了,真是迫不及待了!這種期待
,比起任老禿驢勢力坐大再玩
還要讓他
到無比興奮。
“首輔大人?”清亮中帶點穩重的笑聲在他身後響起,東方非怔了下,緩緩轉身。
“首輔大人,戶部阮侍郎在此向大人請安了。”阮冬故做了個大禮,再抬臉時,秀美貌依舊,卻沒了稚氣,男孩氣盡退,連帶地骨子裡的倔強也不見了。
“阮東潛?”他所認識的阮東潛,絕不會主動叫住他打招呼的。他所認識的阮東潛恨他入骨啊。
“是啊。”阮冬故受寵若驚道:“大人還記得下官?”
“怎麼會記不得,你怎麼回京了?”東方非攏眉,注視她不敢站直的身子。
“沒有三五年是沒法完工的,下官此次請假入京,想回戶部跟大人們打聲招呼....大人?”東方非臉不悅道:“你不在現場監工,不怕鬧出亂子嗎?”以往的阮東潛必時時刻刻監守其位,什麼時候也變得跟朝中官員沒有兩樣了?
這就是這一年來他朝思暮想的阮東潛嗎?
阮冬故含笑道:“大人請放心,我信任我手下的人。”東方非哼了一聲,視線落在她一身公服上,總覺今的阮東潛與去年那個硬骨頭的少年有所差別…是哪兒有差呢?是語氣太恭敬,還是…突然落在她
間牙牌上。在京朝官皆佩牙牌,方便出入,去年她的牌穗不過是條青紅線結而已,今年她牌穗下竟是串著小小的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