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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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炎師承步武堂，我們是他的三師姐及九師姐。”忽地苗千月的心窩猛地緊窒，悲痛的思緒在瞬間回籠，在她清雅的面容染上憂悒。

無心細思她們為何會知曉她與厲炎的境況，好半晌苗千月毫無血的軟才緩緩吐出話:“他…還好嗎？”她的話一出口，沉默登時在廂房中轉了好半刻。

“他死了。”向她佯裝鎮靜的恍惚神情，豔無敵好不容易才穩住嗓音開口。

苗千月顫了顫，蒼白的瓣可憐地緊抿著，兩行清淚已不自覺落下兩腮，一逕呢喃:“他死了。”當，厲炎是在她的懷裡斷了氣，即便不願相信，她還是不得不面對現實。

“大家都盡力了，只是他的傷太重，回天乏術，我們沒辦法…”向她眉眼間深深的哀愁，豔無敵竟心酸地說不出話來。

“我可以看他嗎？”雙手緊緊揣著錦被，苗千月顰著眉澀然地問。

“這…”豔無敵忽地一驚，沒料到她會提出如此要求。

雁飛影急中生智，連忙開口:“小師弟已入土為安，現下最重要的是，你得好好調養自己的身體。”苗千月沉了一會兒，喉頭一噎，眼淚又管不住地紛紛墜落。

為什麼上天要這麼待她？

她好不容易喚回了厲炎的良知，卻沒想到得到的結果竟是陰陽相隔，她如何不恨吶！

緩緩地嘆了口氣，豔無敵走向她，安地握住她略顯冰冷的小手。

“雖然我們不知道你和小師弟的情有多深，但我想，他會希望你堅強活下去…”苗千月恍若未聞地頻晃著頭。

“沒有他，我如何能獨活？”她終是能體會當年初遇厲炎時他執意求死的想法。

他的家人已死，在這世間再無他所眷戀之人，是死或是活，對他本毫無意義。

無關個，僅是當生命裡最重要的人一一離她而去，後喜怒哀樂無人與共，反覆嘗著蝕心的孤寂，真的是無止盡的折磨吶！

“姑娘又何必如此執拗呢？生死有命，小師弟若是天上有靈，他絕不願見你為他憔悴成如斯模樣。”苗千月自嘲地扯了扯角，語氣又悲又哀:“我知道，他瞧見這樣的我，鐵定不會開心，只是沒辦法，這念頭就是管不住地在我腦海中纏繞…”垂下眸，一思及厲炎已永遠離她而去，苗千月哽咽地低聲輕啜著。

“唉…算了吧！待你身體恢復些，我們再帶你到他墳前祭拜。”雁飛影雖是個姑娘家，但最怕瞧見別人落淚，瞧著苗千月由醒來到現在，為了那該死的小師弟了快一缸的眼淚，她豪氣干雲地應諾。

“謝謝！”她止住眼淚，微揚的角著遺憾與哀傷。

她話一落下，豔無敵瞬即詫異地揚眉，表情有些僵硬地出聲:“九師妹，你怎麼…”

“怎麼？小師弟的墳不是‘早’就該立好了嗎？”雁飛影冷哼了一聲，不以為意地反問。

當初聽聞厲炎的決定，她壓覺得不妥，現下看著苗千月為他失魂落魄的樣子，怕是過不了多久，也會跟著香消玉殞吧！

豔無敵頭痛地了眉心，一時間竟也無法反駁雁飛影的提議。

苗千月的心思一個勁地落在厲炎身上，氣力好像在瞬間被光似的，壓沒注意兩個師姐妹間詭譎的互動與對話。

厲炎…我的心好痛、好痛，你覺到了嗎？

側著臉倚著柱，苗千月千瘡百孔的心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悵然若失地不知自己該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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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秋風寂寥，被風吹落的枯葉捲起未燃盡的冥紙，一同在昏茫的暮當中漫天飛舞，織出一股蕭瑟蒼涼的氣息。

在豔無敵及雁飛影的照料下，苗千月身上的傷大致痊癒，但身形卻益發憔悴、消瘦。

吃得少、睡得少、話更少，兩師姐妹在無計可施之下，只得應了她的請求，帶她來到厲炎墳前上香。

希望苗千月了了這一個心願後，可以重新振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