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印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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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印象（上觀景馬車可以坐四個人，但一般沒人這麼幹，滿所有座位會被人當難民看待，也會給人很不好的印象。

湯森和瑪西亞上了第一輛，瓦胡和他的隨行長老上第二輛，商隊的兩個管事上第三輛。前頭的車伕吆呼一聲，馬車緩緩起步，大隊人馬終於進入了這座西海岸最繁華的城市。

只配一匹馬的觀景馬車並不豪華，但座位舒適視野開闊，車伕把速度控制得很好，能讓乘客看到最想看的東西。

銀濤城的城牆非常雄偉，牆體高三十五米，那些突出牆體的塔樓，猶如舉萬鈞之力的力士，給人以很強的壓迫。城門處更加威嚴，略微內傾的牆體頂著一排圓柱形的堡壘，平臺邊垂下一面面長條狀的旗幟，全是波濤三叉戟圖案，只是細節處的飾紋顏有所不同。

城牆上面的將士盔甲鋥亮，外披鮮紅的戰袍，一個個眼神凌厲，神態肅穆，就像被雕琢出來的冷硬岩石，與城下稅官的朗笑臉有天壤之別。

從長達三十米的門穿過之後，就進入純軍事用途的小城，嚮導的解說也由此開始。

“尊貴的大師、酋長請看，這是我們銀濤城的衛城。它順著城牆修築，寬度不一，裡面住著我們的銳軍隊，聽說還有一些別的東西。”倒坐在車伕位置的賽拉清清嗓子開始解得出來，她對導遊事務很通:“遺憾的是我們不能去遊玩，因為這裡是軍事區，也是軍隊保持神秘和威嚴的場所――我們就大度一點，放過他們好了。”

“說辭不錯，也懂得討人歡心。”帶著湯森進了銀濤城，瑪西亞整個人似乎鬆了一口氣，心情也變得很好，她的目光從城牆上移到嚮導身上，肯定的說:“你識字。”

“尊貴的異能大師，我其實只認得一點點字。”賽拉做了個謙卑的姿勢表明自己很渺小，然後又把表情調整到極端自信:“酋長請看，我們車下的路面是用彩地磚鋪設的，在整個大陸上，能用彩地磚鋪路的城市一隻手就能數的出來――也許有點誇張，但您知道有些人的手指頭比較多。”

“我信你只讀了一點點書，因為你討好人的手段略微欠缺了些。”瑪西亞忍不住笑了:“不過你的態度可以彌補這個缺憾。”瑪西亞說得沒錯，賽拉從來只說“您知道”

“您明白”而不會在後面加“嗎？”細微的語氣差別，但聽起來覺完全不一樣――這很像標準的貴族管家口吻，但使用得頻繁了些。

“那邊…”湯森沒有加入這種談，他對著側方的喧囂揚了揚頭:“是帳篷？”

“是的酋長，那邊都是帳篷，數不清的帳篷。”賽拉不用回頭就知道湯森說的是哪裡，於是用兩手比劃了一個巨大的造型:“銀城邦是西海岸的大首領、大酋長，最有號召力和權威的象徵，也是西海岸生意人的聚集地，所以有很多部落派人在這裡長住，也做買賣。”

“我們在這裡給每個部落劃出一塊地盤，他們就可以按照自己的習慣在這裡生活…不過他們要首先清理出一塊地方，地面道路什麼的都要按我們的規矩來，而且還要錢才行。”

“酋長請我們左手的帳篷區屬於西海岸東方的部落，右側的帳篷區屬於北方部落，再往前還有其他方向的部落，另外還有按圖騰來區分的。在靠近內城牆的地方，還有少見的海外島嶼部落等等…”賽拉滔滔不絕，但說的極有條理:“帳篷區是銀濤城的特，幾乎佔去了半島的一半面積，奴隸區、東市、西市都在這裡面。”

“如果我要跟這些部落做生意，都有哪些忌？”湯森遠眺著花花綠綠的帳篷海洋，不由將眉頭微微皺起。

“特別的忌不多，我都記得，會隨時供酋長參考。”賽拉用手掌拍拍平坦的口，讓人不懷疑她是不是會受傷:“做生意的部落酋長們都多少會點通用語，談價錢的話足夠了，就怕有些人故意裝聽不懂你說話趁機訛詐。有時候你問多少錢一斤，他說一銀幣，然後給了你東西就變成一銀幣一兩，還不准你申辯。”

“真有趣。”湯森微微一笑:“如果不給錢，就會鑽出一堆人拿著明晃晃的刀子吼叫吧？”

“大概就是這樣了。”賽拉點頭:“但是我都記得他們的長相，我們可以避開他們。”

“認不出來也不用怕，最多就是打架而已，咱們可不是嚇大的乖寶寶。”湯森又笑:“沒想到啊，在銀濤城做導遊真不簡單。這些細節都很實用，你下了不少功夫吧？”

“酋長誇獎了，我力氣小，不能抬不能背，如果自己再不機靈點，那真是找不到飯錢了。”賽拉很認真的回答:“在城門等生意得先錢才行，如果一天沒拉到生意，這錢就白啦。”

“我明白你的意思。”湯森臉上的笑容大了點:“如果你這次做得好，我就長期僱用你。”

“謝謝酋長”賽拉很配合的給出笑臉，還拍著手，很專業很懂事的模樣:“我們要進第二道城門啦，大師，酋長，過了這道城門，我們才算進了真正的銀濤城”彷彿是在配合賽拉，車伕打起神甩了個響鞭，在清脆的馬蹄聲中，馬車穿過這道更加雄壯威武的城門。

一出門，眼前的景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按照賽拉的說法，銀濤城分為帳篷區、外城和內城三個部分，其中帳篷區是給那些不喜歡磚石建築、或者不能改變生活習慣的部落人居住的；外城是給銀濤城本地人居住的，當然也住了一些高檔部落人士；內城是貴族和另一些特殊人士居住的，平常人進不去。

內城中的宮殿區自然是王族的居所，但那是一個相對獨立的小城市，有專門的出入通道。

帳篷區十分熱鬧，熙熙攘攘人頭攢動，除了幾個大市場，還有無數的小商販和小商鋪，但另一方面也顯得喧囂雜亂，特別是那些橫七豎八的帳篷，擠壓出來的小街小巷更是不計其數。除了主要街道、飲用水槽和下水道之外，其他的公共設施很少見。

但外城的環境大不一樣，首先在城牆外有三十米寬的護城河，其後的城牆完全隔絕了帳篷區的喧囂聲。出了門之後，人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鬱鬱蔥蔥的行道樹。後面是連綿高大的樹蔭，前面是心種植的觀賞花卉，讓人疑惑是不是走進入了一個園藝展示區。

馬車下的彩地磚洗得很乾淨，道路兩旁往來的行人衣著整齊，林立的商鋪裝潢考究、連店鋪的招牌都顯得很細。這裡給人的第一覺，完全就是一個繁榮富足的內陸城市，本不會讓你想到它其實在野蠻荒蕪的西海岸地區。

相比之下，在帳篷區連的那些傢伙只能被稱為野人，他們連內城的孩子們都比不上。收拾得乾乾淨淨的頑童光著腳嬉笑追逐，跑得滿頭是汗後衝到街道拐角上的小噴泉邊狂飲一通…他們會衝著馬車做鬼臉，然後丟下一地的笑聲，消失在觀賞灌木叢中。

大人們的表現更加讓人親切，絲毫沒有帳篷區那樣的戒備和忙亂，他們表情舒緩，動作文靜，而且都使用通用語做文雅的談。但在很多細節上依然看得出文化混合的差異――有的人還是作部落打扮，更多的人是內陸打扮，但不管身上穿的是獸皮或者穿長袍，是戴項鍊還是穿鼻環，人們都會考慮一下搭配和風格，不會隨亂來。

甚至連一部分女子戴的面紗都相當考究，當然了，一個戴面紗出小蠻的女子，她的女伴說不定就穿著彈簧裙撐著‮絲蕾‬太陽傘…有的女子比較矜持，對湯森等人只是匆匆一瞥就算了，而有的女子卻火辣大膽，她們敢對瑪西亞吹口哨，完全無視她的異能學徒徽章。

“大師請千萬不要放在心上，她們是海外部落的使節，她們的部落全是女人做主。”賽拉很警覺，立即解釋說:“這種習慣她們完全改不了，看到美女就吹口哨，還經常跟人打架，完事之後大把賠錢…”

“伊塔部落都是賠珍珠，”瑪西亞微微一笑，先把賽拉說了個啞口無言，然後對著那幾位女中豪傑做了個手勢，氣得對方怒髮衝冠，然後“囂張至極”的笑著――看看了湯森。

自打進了外城之後，湯森就沒有說話，他一直保持著沉默，但目光卻在不斷移動――因為中城的景象太出乎他預料了――城市的整潔健全，居民的種種表現，各種文化的融合共處，這些細節他之前完全無法想象到。

現在，他對銀海岸的主人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

“到了大師、酋長，我們已經到了。”賽拉指著前面的大型建築說:“這就是我們銀濤城裡排的上號的大旅社，羅莎琳”b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