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章茶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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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外的喧囂突然沉寂,四周靜的只剩下風吹樹葉的聲音。
李弼索閉上眼睛,琉璃世界在他的意識中越發清晰,以他為中心,周圍二十里的球形範圍內,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過李弼,這個巨大的琉璃球內,密密麻麻點綴著無數的“我識”光點,光點們每一次細微的運動都被李弼看在眼裡,剎那間,他就好像撥
著漫天星辰的神袛。
細密的“沙沙”聲由小到大,由微不可聞到充斥耳廓,當人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危險卻已經近在咫尺!茶花客棧很簡陋,此時,從客棧無數的縫隙、孔中,黑水一樣的蟲群湧進客棧,一波蓋過一波,在客棧的地面上肆意蔓延。同時,客棧的窗子縫隙中,一縷縷濃濁的白煙也湧了進來,然而這白煙顯然不如黑
的蟲
引人注意。客棧中的其他人都直接忽視了詭異的白煙。
然而李弼不會忽視!這些黑蟲和白煙在李弼的視野中,全部都是由密密麻麻微小的“我識”構成的,它們全都是生命體!只要是生命體,在李弼的視野中就醒目無比!
不過李弼的注意力卻不在這些細小的蠱蟲身上,他還記得冉閔的教導,和敵人過招,要打敗的是敵人,而不是敵人手中的兵器!他的注意力大部分集中在客棧外的三團明亮“我識”上,這三個人的“我識”明亮強盛,顯然是修為深湛的高手,其中兩個正是控制黑蟲
和白
細小飛蟲(白霧)的人,另一個則和鳳迦異在一起。
白煙似的細小飛蟲、黑水
似的爬蟲分別侵入客棧的上下兩層,將所有唐國使臣、僕役驅趕到一起,但卻只在這些人身邊三尺外徘徊,並不進攻。南詔人雖然兇橫,卻也不會不由分說將全部唐國使者殺死。
覺得自己掌握所有的主動後,鳳迦異的聲音傳進來:“李郎將,路上多蒙郎將照顧,我鳳迦異無以為報,只好在諸位朝廷大臣和羽林士卒們的飲食起居上下點兒功夫,多照顧著一些了,看在我費心勞力的份兒上。還請李郎將把小王體內的禮物取出去吧…”李弼哈哈一笑,輕鬆說道:“若卑職收回贈給王子的禮物…只怕王子連我的飲食起居都要一起照顧起來了,李某生懶散,當不起王子如此抬舉!”鳳迦異一點兒不惱,繼續勸道:“李郎將此言差矣!來到南詔,我儘儘地主之宜乃是分內之事!唉…李郎將,小王直說了吧,若是小王有個三長兩短,小王的父王閣羅風一怒之下,疏於對各位的照顧,各位再鬧個水土不服…客死異鄉…可是大大的不值啊!”這時,樓上的楊國忠繃著臉走下梯子,來到李弼身邊,這人雖然面
蒼白。滿頭冷汗,顯然對腳下翻湧的黑蟲很是害怕,可還是壯著膽走了下來,倒讓李弼對他刮目相看。
那些黑蟲白霧就好像有靈,紛紛避讓開楊國忠走過的路線。
楊國忠附著李弼的耳朵輕聲說:“閣羅風乃是現在的南詔王皮羅閣的養子,是現在的南詔王儲,這個鳳迦異王子是南詔王皮羅閣的親孫子,他父親早死,因此過繼給王儲閣羅風,就是說,王儲閣羅風和南詔王的親孫鳳迦異並非親生父子,風聞…他們之間關係並不好…閣羅風有親兒子…”李弼正想開口迫鳳迦異讓步呢,忽聽到楊國忠這一番話,心中頓時瞭然,霎時間明白了鳳迦異的用意和難處,但還是有一點想不通,便又輕聲問楊國忠:“正使大人,現在南詔王皮羅閣,和那個王儲閣羅風對我大唐的態度如何?”楊國忠輕聲回答:“我乃劍南人,對這倒是瞭解一二,皮羅閣老
巨猾,對我大唐和吐蕃都是極為曖昧的態度,從不輕易倒向哪一邊,也不會輕易和任何一方翻臉,喜歡從中撈去最多的好處,而現在的王儲閣羅風則不然,此人陰狠毒辣,
如豺狼,一心和吐蕃聯盟進犯我大唐!現在皮羅閣老了,閣羅風在南詔逐漸掌握了實權,目前這種情況只怕就是他
出來的…”李弼點點頭,也在楊國忠耳邊輕聲說:“我想我明白鳳迦異的意思了,他是說,他不足以作為人質,如果鳳迦異死了,閣羅風會很高興…但如果鳳迦異活著,面對南詔國內的局勢,他卻變成我們大唐需要扶持的一方了…當然,他也會傾向我們大唐…”
“就是此議!”楊國忠重重點頭“所以,還望護送使三思而後行,莫要徒逞蠻勇!”李弼聽了這話,略有猶豫,楊國忠的推測也有道理,可是…也只是推測而已,誰知道真假?但就在此時,客棧外傳來一個陌生的女子聲音,這聲音柔柔靡靡,有股子懶散嬌弱的味道“王子何苦給這些不知好歹的唐人臉面?待我將那李郎將擒下,還不任由王子擺佈?玄蠹、白蛉,將客棧內所有人擒下!若有反抗,格殺勿論!”此言一出,慌的鳳迦異忙出生阻止:“慢…”可是剛說出一個字,便再無聲息…
那柔靡懶散的女子聲音又說道:“王子舟車勞頓,又飽受驚嚇,竟是累昏了,哎呦,好可憐哦…來人!扶王子去休息!”說話間,地面上的黑爬蟲和空中白煙似的飛蟲群好似得到命令,向著使團諸人一擁而上,李弼聽到那女人聲音的時候,心中便有了定計,此時早有準備,腿雙用力一崩,整個人沖天而起,腳下地面“砰”然炸裂,黑
小蟲四下飛濺,飛濺的黑
爬蟲中,一小團不起眼的紅
趁亂融入地下。
李弼衝開一樓穹頂,帶著木屑直接破入二樓,此處卻正是李弼放置行禮的房間,房間內已然被白煙似的細小飛蟲充滿。李弼也不知道這白煙飛蟲的可怕之處,但既然被南疆的蠱師用來做武器,一定自有它的威力,不敢怠慢,兩道紅煙從他的鼻孔中噴出,在他的身體周圍捲成淡淡的紅煙繭。
這紅煙正是“天衍蟲”!白煙飛蟲似乎對天衍蟲有一種本能的恐懼,李弼過處,紛紛避讓,只有少數避讓不及的,撞在天衍蟲紅煙上,瞬時被分解,綻出道道璀璨的紅光。
李弼驅散了自己臥室中的飛蟲,探手伸進自己的行禮中“倉啷啷”出一杆丈八長槍,槍身黝黑,氣息陰寒,不正是冉閔贈給李弼的那把?
長槍在手,李弼“哈哈”一笑“砰”一聲將樓板蹬出一個大窟窿,借力旋身而起“通!”的鑽出茶花客棧的屋頂,長槍一掃,打飛碎散的木板,整個人飛凌在星空之下。
茶花客棧四周的居民早就被驅趕到遠處,此時有數千軍士張弓搭箭將客棧團團圍繞,客棧旁兩棟最高的民宅上,卓立著一男一女,男子黑衣,手捧著一隻壎(樂器),女子白衣,兩手雙之間吹著一片薄薄的樹葉。
這兩個人的“我識”鶴立雞群,在李弼的琉璃世界中醒目無比,侵入客棧的黑白兩蟲群和這兩人的魂魄緊密相連,不消說,正是被他們所控制。
李弼鑽出客棧屋頂的動靜很大,立即引來所有人的注意,頓時上千利箭騰空,向李弼蜂擁攢
。李弼看也不看來襲的利箭,盯緊了兩個
縱蠱蟲的男女,反手將長槍掩在背後,身形一晃,向吹壎的黑衣男子疾衝。
黑衣男本來指望箭雨把衝出屋頂的李弼成個刺蝟,可卻眼睜睜的看著所有利箭與李弼的身體撞出金鐵
鳴之聲,紛紛碎折落地,無一奏功,而李弼卻鬼魅似的在空中輕輕轉折,直向自己衝來,頓時驚的滿頭冷汗,
前壎聲變調,在他腳下圍繞著的一堆尤為巨碩的黑
爬蟲紛紛張開革翅飛起,像一片黑雲似的向李弼
去。
李弼速度奇快,眨眼間已經飛臨黑衣男頭頂,而黑蟲雲不過剛剛飛起。李弼嘿嘿冷笑著一抖手,只見一團紅光裹著槍頭對著黑衣男的腦袋疾刺而出,而飛起的黑
蟲雲見了紅光卻“轟”的散開幾丈遠,完全不理會黑衣男的命令,遠遠的避開天衍蟲。
“啪…”紅光包裹的槍頭在就要扎進黑衣男腦袋的時候,突然減速,然後輕輕落下,搭在黑衣男的肩頭上“哧…”黑衣男肩頭的衣物頓時被天衍蟲分解,但卻沒有傷到他的皮膚身體。
李弼落在黑衣男面前,輕聲吩咐道:“把你的爬蟲撤出客棧。”黑衣男微微顫抖,卻又極其難看的咧嘴一笑,整個人“噗!”地一聲炸裂成漫天細碎地血…
黑衣男一死,那些受他控制地黑蟲群頓時瘋狂!無差別地攻擊任何距離它們最近地物體!無數尖牙利口向附近的生物、木頭、皮革甚至石頭咬去!
李弼這時才知道這黑爬蟲地厲害,這些傢伙口齒鋒利,岩石都能磕出一個個小
,鋼鐵地兵器上都能要出一點點、一道道地劃痕。
蟲群一發狂,圍在客棧附近地南詔軍第一個遭了殃,頓時有幾十人被黑蟲
撲倒,瞬間變成一堆白灰,除了鋼刀外,連衣甲都沒有留下,那白灰卻是黑爬蟲的排洩物。
同時,客棧內綻出耀眼的紅光!接著,轟然坍塌!
李弼也不去管客棧內的諸人,有自己暗暗留下的一團天衍蟲保護,應該不會有事,他的目光卻移向遠處的一個巨大的“我識”光團,李弼記得清楚,剛才慵懶柔靡的女子聲音,就是來自那個靈魂!
踏地而起,長槍為鋒,李弼疾衝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