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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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總有一天必須要面對他的。”

“不需要,他的時間已經完全被劇團演出的大小瑣事佔得滿滿的,這樣一來正好給我二十四小時的緩衝時間,等到他再有空找我的時候,我已經回老家了。我剛剛才打電話通知我父母,”她抬起頭來望著好友,“我走了以後,你不會讓他知道我去哪裡吧?”淑琴閃給她一個惡作劇的表情,“我只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恐怕他不準別人拒絕他。”

“他必須接受事實,難道不是嗎?我受不了用這種方式和他生活在一起。明知道所有的快樂都只是在為最後的痛苦鋪路罷了,再怎麼樣都註定要分手。”淑琴最後終於依依不捨地和佩笛出門了。蘿芙漠然疏離的態度,阻止了好友任何的勸說。

大約七點鐘的時候,蘿芙已經收拾好明天要帶回家的行李,然後她享受了一頓舒服的熱水澡,決定早點上睡覺,養蓄銳,好應付明天一大早就開始的長途旅行。

她正要爬進被窩的時候,電話鈴就響了。她的神經立刻緊繃地回應,第六警告她那止是克倫打來的。

她走回客廳,坐在電話機旁邊,全身僵硬地盯著它,彷佛電話那端的人能聽見她的-舉一動,最後,電話鈴聲終於停止了。

十分鐘後電活鈴又響了。過了一十五分鐘又是一通。

她慌張地從上爬下來,抓了一大堆墊子埋住電話機,再把房門緊緊鎖上,擋住那急迫的鈴聲。然後她拿了一團棉花住耳朵以防萬一,接著趕緊再爬回上,蓋緊被子設法睡覺。

隨後,-陣震耳聾的敲門聲吵醒了她。看來棉花-點用也沒有,她焦躁地扯下棉花,公寓大門外的敲門聲立刻嚇得她彈起來。那轟隆的聲音幾乎可以把房子震垮。她伸手拿鬧鐘過來一看,還不到六點鐘,屋裡每個人都出去了,當然現在也還沒回來。沒有人應門。蘿芙緊張地縮在被窩裡,懷疑自己是否還在勇氣爬到窗前偷窺一眼,她當然猜到門外是誰了,只是想確定一下。

她聽見計程車引擎空轉的聲音,似乎不停地在向她催促。最後,她終於聽見它開走,逐漸消失在馬路盡頭。

她好不容易鬆了口氣。她曉得自己必須這麼做,只不過她對克倫的固執堅持也大震驚。她在胡思亂想中勉強地入睡,鼓勵自己多想想肚裡的孩子,鼓勵自己堅強下去。

老爸已經答應下個週末再過來公寓載她剩下的東西回家。

她曉得遲早爸媽總會溫和地詢問她和克倫之間的事。不過,兩害相權取其輕。最起碼,老家遠離臺北市,是最佳的避難所,她不會再碰見克倫,不必再直接和他面對面抗拒。

淑琴眯著睡眼,硬是把自己從上拉起來,好跟蘿芙道別。

“如果你改變主意的話——”淑琴緊緊抱住地,“——不倫什麼事,你知道我們都在這裡,永遠支持你。”淑琴陪著她走向大門,“好好保重。”蘿芙打開門,跟淑琴揮手道別,她轉身走下臺階,突然間被人行道旁一部計程車嚇得凍在臺階上。那部車似平已經停在那裡好久了,此刻正緩緩駛近她面前,接著一個悉的身影爬出車外,蹣跚地走向她。

“要出遠門嗎?蘿芙?”他嗄的聲音響在清晨的冷空氣中,震得她悸動不已。他爬上臺階,伸手要抓下她手中的提包。

“別再管我!”蘿芙惱地大喊一聲,趕緊轉身跑上臺階。她推開門邊睜大了眼的淑琴,擠進公寓躲避,接著用力關上門。

然而克倫居然已經神速地追上她,並使出全身力量推在門上,立刻撞開了大門。

“你昨天晚上-直在這裡?對不對?這證明了一切。”克倫的表情兇猛得幾乎想殺人。趁他衝進大門之際,蘿芙低頭一鑽,從他身邊溜出門縫,急著想跑回馬路上,如果可能的話,她或許還來得及攔住克倫剛剛坐來的那輛計程車。’然而,接著意外發生了。

她踉踉蹌蹌地衝下門口的臺階,眼看就要踏完最後幾級時,突然失去平衡,一時不穩腳步騰空,向前跌落,摔倒在面前的人行道上,甩落身後的小提包,和一聲驚懼的尖叫聲。

她肚子裡立刻掀起一團大騷動。她眼前的世界都在天旋地轉,頭暈目眩、腹部絞痛之間,她好像覺到有人接近她,她在朦朧中似乎瞥見淑琴滿臉慘白,大聲朝門口的克倫吶喊出一連串的話語,但是她聽不清楚是什麼。緊接著她就覺克倫趕到了她身邊,覺他溫暖的手臂緊緊抱住她,然後她好像聽見計程車司機也跑出車外,接著她覺自己被抬起來,抬進了公寓大門。

她全身都起一股難以忍受的刺痛,像有把利刃在割開她的五臟六腑,尤其是她的肚子,更是劇痛得像要裂開。

模糊間她似乎聽見克倫以前所說過的話在腦中滔現一失足成千古恨——似乎冥冥之中驗證了她此刻的恐懼。她只希望這個小差錯不致造成終生遺憾,她只希望保全這個孩子。保住他。

然後,她逐漸覺到一群關切的臉環繞著她,注視著她。緊接著是一段長長的空白,她陷入完全的白茫茫世界。

***等她醒過來,睜開眼睛,發覺自己真的是置身一片門茫茫的世界裡。

她正躺在雪白的上,克倫正坐在邊的木椅裡,他深邃的黑眼睛疲憊不堪、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的臉。

當他看見她醒過來時,立刻伸手握住她。他什麼話也沒說,只是溫柔地來回她的手,送上一波波溫暖的熱力,緊抓著她,彷佛覺她隨時會再從他身邊溜走。

“我很好,”蘿芙說著,掙扎著想要坐起來。然後記憶-波波襲上來,她想起了昏前的一切。當她迅速瞥了他-眼,瞭解他已經完全知情了。她羞紅了臉。

“嗯。你們倆都很好,安然無恙了。”他的聲音平淡單調,就像他的眼神,彷佛連最後一絲力都消耗殆盡了。

“你現在不是應該在監督技術排練嗎?”她儘量輕訟地問他,不想涉入任何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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