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風雪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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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線箏挑,心字香燒,厚重的硃紅錦簾垂在地上,朦朧了室內景象。鹹福宮。一年四季都奢華而豔麗。杏黃暖紅桃粉葡萄紫,各種顏堆砌排列,一踏進去撲面而來的就是濃厚的少女氣息-----李妃娘娘有顆少女心,哪怕她已經是四十多歲的阿姨,眼角皺紋叢生,眼袋也掉了下來,然而她還是活的像個少女----腦子不大夠用但眼淚盡多的那種。
李玉蘭一踏上那紫紅的繡著鴛鴦戲水的厚重線毯便微微皺眉,但迅速那點不耐煩就收了起來,面上堆滿了笑。柔聲喚道:“姑母,娘娘?”李妃很傷心。她正匍匐在枕頭上嗚嗚落淚。因為當著別人姑母的她今
又被自己的姑母呵斥了。見到自己侄女,也不計較禮數,當即攜了她的手:“蘭兒,哎,我可憐的蘭兒,你終於來了。”李玉蘭詫異,剛剛及笄她風華正茂養尊處優哪裡可憐了?
“哎,也不知道姑母太后怎麼想的,聽說我去找皇帝說立太子的事,當即就怒了,還吼我,昫兒可是她親孫子啊,親的不能再親,她怎麼就胳膊肘往外拐呢!”李妃傷心的抹著淚,抹去一片暈花的妝容。
“哎,我可憐的蘭兒,咱們姑侄兩個命苦啊,我原本是要當皇后的,我的兒子也是要當太子呢?可是現在,哎,我們李家原本該有三個皇后的啊。都是命呀,你說先太子他怎麼就去的那麼早呢?”李玉蘭不由得撇了撇嘴。齊王模樣俊秀,情也寬和,也會哄女孩子開心。但是怎麼說呢,她心儀的這個人可不是自己表哥啊。想想四皇子端麗的姿容,她不僅臉上一紅。但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被依允的吧?哎,這種人也只合出現在夢裡。
轉而想到自己費勁巴拉藉著過生的名頭,還動用了太后的關係才請來壽康捧場。但自己作為東道要招呼來賓,沒有時間討好,白便宜了和蕊那個賤人,她就心裡窩火。但她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活該!
“蘭兒你放心,姑母一定不會虧待你的。”李妃用力握握李玉蘭的手:“咱們伯府還是有力量我能動用的。”李玉蘭不解其意,只象徵的安撫她兩句:“姑母也不用太勉強,不做太子,難道昫哥哥就沒活路了不成?我們大夏有不少王爺,有封地有差事,那也逍遙自在的很呀。當了皇帝,終
在宮牆內哪裡也去不了。還被滿朝文武擦亮了眼睛盯著,還要跟一幫人,萬萬人耍心眼子。依我看,龍椅可不好坐。昫哥哥有點文人雅興,愛書畫,愛詩詞,她曾與顧世子同臺郊遊,依我看,他那個時候快活的很呢。”李妃頓時瞪大了眼睛,怒道:“你這傻孩子,說什麼傻話!王爺和帝王,
著同一個人的血脈,但地位就是君與臣的差別了!你看看,我是淑妃,但坤位卻被另一個女人佔了,我每次都得跟一個牧羊女行禮,你知道我心裡多難受嗎?”她執拗的握著李玉蘭的手,那點憤怒和委屈也是孩子氣的。李玉蘭沒辦法,只好柔聲安
她:“我懂我懂。姑母,我知道你受委屈了,當初太后許了你做皇后後來又變卦。”李妃常年的抱怨也就那幾件事,李玉蘭每次陪她說話哄她開心也是夠膩歪。
“我不服,我就不服。這一切本來就該是我的!”李妃著李玉蘭的肩膀,
捏的她齜牙咧嘴。但忍著歸忍著,她可不是特意來陪李妃解悶的,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打探。
“姑母,依著陛下的意思,齊王妃他會定哪一個呀?”
“我已經求了好多次,要他趕快下詔,把你和昫兒的事定下來,可他就是不開口。”李妃憤憤不平,扁起了嘴巴:“鬼知道這個無賴皇帝到底在想什麼。”李玉蘭鬆了口氣,哎,幸好沒答應。她輕輕搖搖李妃的胳膊:“姑母,姻緣這種事本是上天註定,強求不來的,你以為別再為著這件事煩陛下了,惹了他不高興,連累姑母捱罵,玉蘭可是於心不忍,十分愧疚啊。”李妃聽侄女如此體貼,又看自己這麼多次都沒辦成顯得好沒面子,當即保證:“蘭兒,你是好孩子,知道心疼姑母。放心,我一定會成此好事的!”李玉蘭頓時頭大,笑容都僵硬了。忍不住嗔怨太后。外祖母也真是的,雖說當初是為著自己照樣統管六宮,把控宮所以才從李府挑了一個容貌最美但心智單純的女孩,並且為了好控制故意弱化智商-----但是,這培養未免也太成功了點吧?她怎麼覺得自己姑母越活越倒退了?
且不管這邊姑侄二人在打什麼算盤,書衡今天的心情可是好得不得了。整個人人臉上都帶著笑影,無他,這王府的主子劉暘終於回來了!書衡一大早裝扮一新,帶了兩個在門口
他,直接接出來了二院。
高頭大馬,黑金披風,袖口領子上統統帶著厚重的一圈的貂。這
料華貴愈發襯出他軒昂。劉暘長腿一邁跳下馬來,踩著一雙墨緞灑金登雲長靴大步走入。隔著老遠就看到了書衡那在寒風中飄動的大紅羽緞翻
披風,雪白的銀狐
鮮紅的底子,襯著皚皚白雪大紅燈籠的背景,彷彿一幅美麗的畫。劉暘經常出門,但這一次卻意外的
中升起一股溫暖,難道這就是家的
覺?
“殿下殿下!”書衡最近恣意慣了早忘了什麼叫矜持,搖搖招手呼喚。巴望的姿態像極了前世在火車站出站臺等著接家人。劉暘看到書衡的小臉,也不由得笑出來,只覺得滿身疲憊一掃而空。
這還不算,書衡也不要兩個攙扶,也不顧路滑冰凝,踩著鹿皮小靴就跑了過去。飛鳥投林一般一頭扎進他懷裡,親暱的摟住他的脖子:“終於回來了,殿下,你有沒有想我?”劉暘溫香軟玉抱了滿懷,被遼東的風霜摧殘的只想罵孃的人瞬間再次
受到人生和世界都是如此的美好。書衡仰著頭,眸子裡
芒閃爍,巴巴的看著他。劉暘緊緊抱住她又暖又軟的身子,看著這嬌媚模樣,一時間竟然忘記如何言語。
書衡的陪嫁媽媽終於看不下去了了,笑著走上前來:“王妃快別鬧了,趕緊讓王爺歇歇。剛大老遠的從外面回來,能不累嗎?”
“不不不,我就不。”書衡樹袋熊一樣攀在他身上:“人家也累呀,也要歇歇。”劉暘忍不住笑:“你好好的呆在家裡,哪裡累了。”書衡眨眨眼睛:“想你想的呀。白天吃飯想,晚上睡覺想,寫個字還要想,能不累嗎?”這表白來得過於猛烈過於突然,在場人都愣在那裡。為了不長針眼默默得忍著笑低了頭,充當背景板。
劉暘只覺得夢姑有點孩子氣,哪有正室夫人堂堂王妃這樣不知羞的,把想漢掛在嘴角。但不得不說內心十分受用。來來來,讓表白來得更猛烈點吧。他當即彎一勾手托起了書衡,輕輕鬆鬆公主抱“好,你累了,那為夫就抱著你。”
“重了嗎?”
“嗯。是有點。”劉暘掂掂手裡的分量。
“哎,都是想你想的”書衡憂傷的撫摸著腮邦。
劉暘頓時樂了:“思念不都是變瘦的嗎?哪有變胖的。文人那詩怎麼說來著,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的人憔悴。”
“錯了錯了。文人從來不通,別聽他們胡說八道。想你的時候就吃東西。想到你的眼睛就吃黑珍珠,想到你的胳臂就吃肘子,想到你的膛就吃牛排,想到你的肩膀就啃羊腿,能不胖嗎?”書衡咯咯笑,照著他腮幫吧唧一口:“都是你害的。”
“哈哈哈哈”劉暘開懷大笑,滿口應承:“好好好,都是我的錯。”他一直到剛才都不曉得自己為啥會馳驛兼程,大冷天的,將就著打尖和營也要急急忙忙望京趕。像他這種身體反應比腦子快的人,一開始只遵循著本能前進,直到現在才有功夫靜下心來思考,才意識到這種
引有這麼強大和可怕。他緊緊的把書衡
進懷裡,這種
覺,身體每個細胞每
神經得到熨帖的愉悅是從未有過的。
一眾王府下人目瞪口呆,任憑他們自負見多識廣,也從沒見過哪對大宅院裡的夫這麼沒羞沒躁,大庭廣眾下就摟摟抱抱親親啃啃。就那種上不了檯面的女子才霍霍著往男人懷裡鑽。王妃,您的教養和矜持呢?王爺,你的氣派和威嚴呢?
眼看著劉暘抱著自己的王妃,從門口一路抱進府,又說說笑笑抱進後院。一眾接的下人目瞪口呆。一個管事輕輕捅身邊的同事:“老王,你覺得夫人把用了七年的採辦趕走了,王爺會生氣嗎?”同事撇撇嘴彷彿預
到王爺夫綱不振的“悲慘”未來,他袖了手道:“講真,我覺得王爺能不能想起有那個人都難說。便是有人故意去提了,他這當口上也絕對不會給王妃臉
看的。話說回來,”他咂咂嘴看著一個渾身橫
的婆子:“想人真的能想胖嗎?”管事嘴角
搐:傻x“哎話說回來,王妃也忒厲害,當
她對錶姑娘的訓話,我們可是都聽到了。王妃她誠心的,
本沒打算躲著人,不曉得王爺知道了怎麼處理。咱王妃是美貌,可惜喲,女人善妒終究不是好事。”正說笑間,裡面有聲音響起:“咦,我這氅衣怎麼這麼香了?你放了多少香料?我也不愛薰香的,你以後別這樣
。”書衡嬌俏的皺皺眉
:“我才不願意呢,可是沒辦法呀,我要是不灑上整整一罐子桂花
,就怕蓋不上那小狐狸的味道了。”
“狐狸?”劉暘詫異。
桃口齒伶俐,立即把當
羊表妹找上門來一事詳細分說。
劉暘先是皺眉,後來一聽即笑,混不在意,只把書衡推到炕裡頭:“哈哈哈,那算什麼狐狸,小巴兒犬罷了,真的狐狸在這呢!”聽著雕花懸窗傳出的說笑聲嬉鬧聲,管事同情的看了搭檔一眼:王爺似乎對王妃的善妒很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