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停燭首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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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一早，三個魚慣而入，進行常例的伺候。書衡壓著連年有餘紅緞小枕頭，癱放著軟成一匹綢緞的身體。劉暘倒是神倍足早早醒來，兩條大長腿翹在一起晃啊晃。他大約心情十分不錯，看到桔端著熱水進來，竟然嘴角一彎還衝她笑了一下。嚇得桔一個哆嗦差點丟掉手裡的盆子。

桃向書衡投去詢問的眼，書衡搖搖頭。於是她便不管劉暘，只來尾把自己慵懶成貓科動物的小姐扶起來。大紅石榴被子滑下去，出慣常見到的身體，那上面青青紅紅的瘢痕讓桃下意識的皺眉，她忍不住用手指按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看劉暘一眼，低聲問書衡:“小姐，痛嗎？”書衡微微翹起一角嘴:痛並快樂著，此種滋味不足與外人道。

劉暘也不礙事，他自己早站起來，也不要人服侍，自己扯掉了睡袍，出讓書衡想入非非愛不釋手的好身材。桔糖下意識的轉身扭頭不敢看，卻愕然發現自家小姐瞪大眼睛興趣昂然，當即有點丟人，桃她脖子，壓著嗓子提醒:“小姐，咱不興這樣的。您那新嫁娘的含蓄和羞澀呢？”羞澀個頭！書衡憤憤的想，若不是新郎官還值得一睡，那這於女人來講最最幸福最最榮耀的婚禮對她來說也不過是個熱鬧點的儀式罷了----而且還是吃不飽肚子的那種。

劉暘倒是因為成長環境於其他公子王孫不一樣，所以沾染一身光習。書衡不示意三個去伺候，他也毫不介意，自顧自尋一套玄盤金龍箭袖出來，一條明玉帶緊緊紮在了身上。三兩下打扮周正。但是也不客氣，就著桔端來的熱水洗了把臉。洗完了直接拿旁邊那緋紅繡著小金鳳的帕子來擦，擦著擦著才意識到問題，埋頭嗅了一嗅，問道:“你這帕子上燻了什麼香？倒是不大一樣。”書衡笑道:“我不愛薰香的，是水裡頭滴了幾滴玫瑰清。”

“喲呵？那我這糙了二十年的老皮子今也講究一下。”他扭頭看書衡，書衡卻正讓桃給她擦藥。用紅花油和三七膏輕輕按摩那青紫痠軟的位置。被子被揭到部，出一幅白玉芙蓉花般美麗的脊樑，兩條手臂肆意攤開放在大紅金鳳八尺方錦褥上，從頸到肩，從蝴蝶骨到脊柱線由著桃捏捏，拍拍打打。

昨天夜裡的*詭譎的誘惑滋味再次襲上心頭。劉暘頓時有點嗓子發緊。

桃一邊按摩一邊對著書衡咬耳朵:“小姐這樣不好吧，忒不端莊了。咱們大家閨秀不興這樣的。”書衡享受著她技巧嫻的按摩，舒服的眯著眼睛，嗤的輕笑:“夫本是坦誠相見，怕什麼。”

“再坦誠下去，就引火燒身了。”桃摸著藥膏暗示她別作死。書衡大模大樣的攤平:“沒關係，他剛才也勾引我來著，這叫禮尚往來。”桃無奈的放棄勸告她。還是桔提醒:“小姐咱快些吧，等會入宮誤了時辰。那可是大不敬。”劉暘這才恍然回神，扭頭看了一眼水漏，當即遮掩般咳嗽一聲，道:“我去看看馬車，你趕緊梳洗。”說完大步走了出去。

書衡眯著眼看他的身影被簾子擋下，這才嬌慵不勝的支起身體。開被子看自己，那裡紅瑩瑩一片還有點發腫。她皺了皺眉，問桔:“孃沒有給我準備膏子嗎？”桔有點詫異。書衡回頭看糖:“我記著壓箱底的那隻富貴菊雕漆扁盒裡頭有個鬼臉青的小罐子，去翻出來。”這個位置可是要好好保護的。若不是條件使然，她一定會建議自己老公割一下包丨皮。最的地方也是最骯髒的地方，不曉得多‮婦少‬科病都是從衛生上來。

三個顯然詫異書衡這一系列練而有序的作法，看她們愕然，書衡便道:“便是我第一次嫁人，但董音姐和衛玉琴表姐都已嫁了，我不會去問不成？倒是你們，將來也是要嫁漢的，別傻裡傻氣的，受傷了都不知道。”哎，原本該是下人教主子，倒她這裡變成了主子提點下人，我真是中國好小姐。這樣想著的書衡清洗一遍略微沾了點回膏，完成自己的保護工作。她倒是很想讓三個迴避，奈何她們都目光灼灼無比好奇，兼之從小到大貼身伺候，*什麼的看過不曉得多少次，書衡也豁出了這張老臉。

這身體不給力啊不給力，兩條腿軟綿綿的踩在地上好似踏著棉花，書衡只恨自己硬件不堪大用。

劉暘還在外面等她用早膳，要去催又覺得不好催，耐著子等著。等書衡出來，卻是妃中衣外面裹了件大大的暖柳黃鸝雙丨飛金線鎖邊盤扣長絨衣，頭上鬆鬆挽了個家常髮髻，娥眉未掃胭脂未塗，連脂都沒有點，卻別有一番嬌媚香豔。書裡說的“新婦起嚴妝”就這種模樣？劉暘角的笑意加深又加深:如此輕鬆隨意坦然自若，倒好像兩人已經認識許久了一般。

嚴格算起來，兩人相見的次數不多，相處時間也實在少之又少，難道這就是傾蓋如故？不，劉暘內心思量，嚴格說來是夢，那詭異又彩的夢讓他於她已是格外悉。

早膳不算豐盛，但甜滋滋的南瓜羹，軟糯糯的紫薯餅，鮮美的小蝦餃都是書衡的最愛。還有一碗香菇鯽魚湯，一碟子水靈靈脆生生的小西芹細豆芽口涼菜。，裡頭放了香醋芝麻醬和花生脆，書衡一嚼便覺得悉，笑出兩個酒窩:“王高人的手藝。”劉暘當即笑了:“好記憶！”

“我就在食物上記憶力好。”書衡隨口謙虛。

劉暘卻不動這些東西，他只管吃他的牛湯泡大餅，裡頭飄著紅瑩瑩的大辣椒片。這口味不算清貴，倒是煙火氣息濃厚，書衡這個俗人瞬間對這“平易近人”生出些好。儘管她心裡也清楚這個世界上牛是珍貴東西但還是無可避免的覺到親近。

看她兩眼發光的盯著，劉暘笑了，當即用小勺舀了一勺混合著湯汁的片遞過去:“嚐嚐？”書衡自然樂意，一口就叼了過去。

眼瞧著他們二人嬉笑自若，毫無隔閡，連同一把勺子都用了，常在身邊伺候的王曲和書衡的三個一樣，十分驚訝，但轉念一想這是好事，又立即欣起來。

“啊”書衡輕呼，燙，又燙又辣！

劉暘連忙把南瓜粥遞過去。書衡一口氣嚥了半碗才覺得好些。嘴紅紅，還拿手掌扇著，劉暘正想她會不會生氣自己戲她，卻見書衡已經大笑出來:“！太過癮了！”劉暘也笑了，當即回頭叫王曲再拿個小碗過來，撥了兩大勺給她:“不能吃太多，這辣椒第一次碰，吃多了燒心。”書衡欣然應允。新婚後第一頓飯倒是吃的暢快已極。

進宮謝恩，裝扮自然是齊全的一整套。又是冬天，夾衣棉袍大料，珠冠金印，大釵大環，一堆東西壓到身上來，書衡原本就疲軟，沉甸甸的東西堆滿，她幾乎要站不住。劉暘看她一臉忍耐，笑道:“怎麼？不都說女孩子喜歡華貴，喜歡這些亮晶晶的珠寶。”書衡沒好氣的瞟過來一眼:“烏鴉也喜歡亮晶晶的東西，所以總是後院起火。”早已深她說話有趣的劉暘，索直接把那頂珠冠從她頭上摘下來給桃捧著，若是一般女子就該謝恩，書衡卻毫不客氣的伸出手:“一併擼了吧，既然殿下不介意，那我就入宮門再戴。壓得我胳膊都抬不起來了。”桔連忙伸手去摘，卻不料劉暘先伸出了手輕輕一擋隔開了桔。他握住那白白軟軟的手掌，親自去卸那幾對大金鐲:昨晚看她自己擺就動了這個心思。那暖綿綿的手掌柔弱無骨，劉暘不由得想到書中盛讚的“柔荑”心道文人果然不通“荑”不過是茅草，便是再怎麼柔軟的茅草，又哪裡能有著柔香暖的三分之一？

哎，還是俗的葷曲兒唱的好啊。

“滑溜溜皮子白乎乎小饅頭，軟啪啪小爪子軟呀香呀撓到哥哥心裡頭。”秦王的馬車足夠寬大闊朗，有幾有榻，有裝著零碎物件的小匣子，坐四五個人都不會擁擠，但三個卻都非常主動的坐到了後面去。劉暘對她們的表現非常滿意，自己捷足先登，猿臂一伸，又將書衡攔撈了上來。

車伕技術嫻，車廂佈局舒適，翠華搖搖，轆轆遠響。書衡靠在墊著靛青赤金盤龍大靠枕的軟座上，看上去有點瞪。

“怎麼？剛吃飽就困了？”書衡搖頭:“困倒是不困。就是有點沒神，但腦子又很興奮。”至於為啥沒神？答案顯而易見，身上的紅痕慘烈的像在亂石坡上滾了一遭一樣。自己作的。劉暘瞭然一笑。

“興奮些什麼？”他來了興趣，趁機靠書衡近了些。書衡並不排斥這種親暱，頭一歪很順從的把腦袋枕到他肩膀上。

“第一次嫁人見公婆，可不就興奮嘛。”劉暘狀若無意的問了一句:“你在夢境世界沒有成婚？”書衡搖頭:“沒來得及就結束了。”想想看也是夠惆悵。最好的年華硬被老天爺中場叫停然後讀檔重來。回憶起來都是一腔幽怨。

劉暘好似十分瀟灑的問了句:“怎麼？你覺得遺憾？”書衡立即清醒了。俏皮一笑:“昨夜之前有遺憾，過了昨夜再不遺憾。”劉暘當即開懷大笑。

表白是個技術話。對錶白很練的書衡可是個中高手。抓住機會，會心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