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婚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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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雪還未徹底消散,紅紅綢緞已經飄開,定國公府到,整整一條街都是紅的海洋。舞動著起伏著,吹吹打打熱熱鬧鬧,嗩吶鑼鼓賣足了氣力發洩憋足了十幾年的歡騰。香車寶馬,華蓋金鞍,十方笑語喧響,四角龍子幡隨風轉。

大約實在是跟一直的期待差別太大,書衡竟無有太多動,恍然覺得自己不過是個角,裝扮齊全,粉墨登場,走自己該走的戲碼。糖在一邊捧著一個扎著紅緞的青花小瓷壇,裡頭是糖心的酥油點心,以備不時之需。

被喜娘牽引著,書衡在蓋頭微微起落見只看到一雙雙鞋子,尖頭鳳嘴鞋,連珠繡花鞋,登雲靴,青緞粉底靴----歡聲笑語在耳邊響起,自己卻始終不進去。竟然,就這麼嫁了啊?

“新娘跨火盆,紅紅火火盡天倫!”喜娘歡快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書衡定了定神,低頭看那一簇燃燒跳躍的火焰。喜服寬大的後裾被兩個拎著,不用擔心會燒著,儘管如此原本暢的動作還是有了一瞬間的停頓。喜娘察覺了,用力挽住書衡的臂彎。她的腳踝上兩對足有六兩重的腳鈴,鳳嘴垂花鞋上還鑲著兩圈珍珠兩對大寶。這重量如此可觀,以至於書衡忍不住揣測當初拜堂的要真是林妹妹,那她嬌滴滴的身子撐不撐的起這身行頭?

跨過火盆又有一個馬鞍,書衡抓緊了喜娘的手臂抬腳邁過去,那馬鞍隨即又被走了。

“好女不侍二夫,好馬不跨雙鞍!”蓋頭下的新娘聽到了,嘴角再次輕微勾起,頗為不以為意。

掩著那鋪了滿地的大紅喜毯,耳聽著噼噼啪啪炮竹聲,眼瞧著看到了那盤龍繪畫的門檻,書衡知道這邊到了。果然一堆女眷嘻嘻哈哈的笑著接了過來。書衡仔細辨認,還聽到了靖安公主和皇后娘娘的聲音。

“銀秤挑喜帕,稱心如意!”蓋頭翻落,眼前忽見光明,書衡微微眯了眼,再次睜開看到劉暘器宇軒昂笑容俊賞。掌聲歡呼聲響起,喜娘又唱起灑帳歌。原本應該害羞忸怩的新娘子卻是落落大方,她毫不掩飾的盯著自己的夫婿,隨後得出結論,他長得也算不賴。

“阿衡!我以後可要叫你嫂子了!”靖安公主笑嘻嘻的捏住她的手。書衡角綻開一朵笑:“還請大姑子多多指教。”

“喲,這王妃真是美貌,勝過西子賽過王薔啊。”書衡只管低了頭裝謙虛,心道這兩個人可都不是什麼好命。

“郎才女貌,天造地設呀。多子多福的好相貌!”書衡坐在百子千孫石榴的角落,身子微微一動,便能覺到硌得慌,下面定然鋪滿了紅棗和花生。

不曉得過了多久,呼啦啦湧過來的女眷又轟轟然散去。劉暘卻又被強行拉到了外面灌酒。燈花爆了三回,書衡坐在那裡做的渾身發僵,忍不住叫:“糖,糖。我要餓死了。給我點吃的。”

“呸呸呸!小姐,亂說什麼不吉利的話。”糖一邊跺腳驅晦氣,一邊把一塊花生棗酥遞過去。

媽媽今送書衡出嫁,她瞧瞧外面,秦王一表人才高大軒昂,又瞧瞧書衡,稚纖細一幅身子,憐惜道:“小姐,等會兒告訴殿下你怕,把燈滅了吧。”書衡輕輕笑了笑:“不,點亮。糖再添些燈油。”媽媽驚住了,含笑搖頭,還真是孩子氣。

然則書衡什麼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知道。若非觀念保守,她甚至主張婚前驗貨,若是對方短小快,那自己豈不是生活暗淡?反正她的身子她清楚的很,絕對經得起細查,那對方的也一定要看清楚。

好重,脖子酸死了。手腕也痛死了。哎,好睏,昨晚就沒睡好。書衡忍不住打哈欠。就在這時門口終於響起了腳步聲。

穿著一身大紅織錦繡八團起花大紅袍的男子昂然而入,他看看書衡,那個嬌小的新嫁娘正正襟危坐,強忍著不耐煩,當即嗤的一聲笑了。隨即又揮揮手推掉要過來幫他更衣的桔:“你們下去吧,我這裡不用人伺候。”書衡一愣,看著原本嚴陣以待的三個退去,心裡無端端緊張起來。然而越是緊張越是要說話,書衡嚥了口吐沫道:“你怎麼回來這樣晚?”他眼神清明步履穩健絲毫不像喝多了酒的樣子。只是那纖細的女聲狀似含羞帶怨,聽在劉暘耳朵裡便多了些旎的彩。他上上下下打量書衡,笑道:“這妝面怎麼畫的這麼誇張?倒像要唱戲。”書衡當即道:“你也不愛看?太好了。我忍了好久了。笑都不敢笑,覺得臉上肌一動就會掉粉。”劉暘當即轉身叫人送溫水進來。

“快來快來,給我把大發髻拆掉。我脖子酸死了。”他的姿態輕鬆愜意,無形中消弭了書衡的緊張,她微微一動就哎呦一聲,頭皮被揪的難受。

桔端著金盆清水推門而入的時候,正看到劉暘給書衡卸髮釵。朝陽五鳳九垂珠的大步搖就隨意的擱在一邊桌子上。忍不住眼角趕緊拿出襯著金絨布的雕漆紅木扁盒,小心翼翼的首飾了進去。

掌心中柔軟烏黑的髮絲光滑好比綢緞,摸在掌心涼涼的癢癢的。劉暘拈著一小股頭髮似乎要俯下身去嗅一嗅那桂花油的香味。他既不得法又不曉得發中乾坤,一大釵書衡便哎喲一聲,頭髮揪住了頭皮。這倒讓他立即停下了動作。桔忙又轉過身來,躬身福了一禮:“王爺,還是讓我來伺候吧。”劉暘果然點點頭,退到一邊,坐在鋪著龍鳳呈祥錦緞椅袱的大紅花梨木雕漆圈椅上。看著那髮絲纏繞,散開,飄揚落下,書衡也伸出了手腕自己給自己去那足金足兩的龍鳳鐲子。白的指頭,白膩膩的腕子,摩挲,扭轉,指尖伸直又曲起,掌心收攏又展開。髮絲一溜又一溜,鐲子一隻又一隻,劉暘定睛看著,只覺得這動作說不出的好看而魅惑,撓的人心裡只難受。

他轉過身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下,就站起身到後面去洗漱。

書衡終於去掉這些負累暢快的舒了口氣。糖又捧了擱了多多紅棗桂圓花生的胭脂米粥給她吃。書衡獎勵的看她一眼:好丫頭,還是你懂我。

-----畢竟接下來要乾的還是體力活。想到這裡,書衡忍不住低頭看自己的身子,她發育的不錯,但少女就是少女。哎,總覺得有種罪惡,早婚早育不好啊不好。

這是義務,夫義務。享受,這是天賦人權一大樂趣!睡就睡嘛,我又不吃虧。哎,不行,還是不行,未成年人偷吃果是不可以滴-----書衡天人戰,腦子裡兩個小人打架,只把自己糾結成一團被lucky抓撓過的麻繩。

要不就告訴劉暘叫他等一等?好像十二歲嫁給輔國公的小嚴夫人也是十五歲才圓的房吧?書衡偷眼看,這這麼寬,放兩條被子一人一個足可以了。

正亂七八糟的想著,劉暘帶著一身水汽從後面轉出來。雖然是冬天,但室內燒了地龍溫暖如,他穿著雪白寬鬆的中衣,衣帶隨便打了個結,敞開的衣領裡出形狀分明輪廓明晰的肌,寬肩窄大長腿,健壯結實的身材,書衡頓時眼睛都直了。好饞!好饞!天哪,身為一個健康的成年的女,一個不察打回原形重新來過,她有十幾年沒再見這麼健康的,茁壯的,充滿爆發力,散發著荷爾蒙的男身體了!

所以,你有六塊腹肌還是八塊腹肌?書衡這個俗女想要問又覺得不夠矜持,要是在現代她就直接撲過去扒衣服了。

劉暘看到書衡眼睛瞬也不瞬的看著他,有點莫名:“怎麼?”書衡靈機一動,冒出一個自己都好佩服自己的注意。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咱倆來玩骰子吧?”劉暘詫異的望著她,轉而一想她可能是害怕,當即失笑,誰知書衡下一句就是:“誰要是輸了誰就脫一件衣服!”劉暘看看自己,又看看還算衣衫齊整的書衡,笑道:“這可不公平。”書衡昂高了下巴,眼睛亮晶晶的盯著他:“你怕了?”----這得意的模樣太想讓人打她股,劉暘當即一揮袖端坐一旁:“那就來!就當我讓你三件衣服!”他就側坐在書衡的對面,視線一低,便能看到那麥黃的線條分明而結實的男身體,巧克力形的腹肌排列整齊,視覺效果好到讓人恨不得伸手抓上去。書衡雙眼放光,十四年啊十四年,聖僧齋戒都能沒這麼徹底,老天爺太欺負她了。

賭骰子?她才不怕!書衡可是ktv小魔女,能把整個包廂人的爆米花都贏走。

不過,今天好像有點出了點狀況-----“大大大!”

“小小小!”吆喝聲響起的時候,外面值夜的媽媽和桔面面相覷,完全搞不懂裡頭再玩哪一齣。

啊咧?書衡眨眨眼難以置信的看著這個結局:這不科學,明明她只要一步就可以看到對方倒三角的好身材了。

哈哈哈,劉暘得意的笑。他長在軍營廝混,那裡生活無聊無趣,只能自己找樂子。這種東西他擅長的很。尤其輸上一次,就是繞著校場跑三圈,那賽事可是烈的多---今天這,怎麼說呢?劉暘看書衡,這個小子正難以置信不甘不願的解外面的大衫,大紅喜袍褪去,裡面是霞妃雙繡鴛鴦戲水錦緞中衣,少女身形的起伏玲瓏有致。他嘴角的笑容未免又加深了些----如此旎香豔的賭約。

“再來再來!”書衡鬥志昂揚。

劉暘自然奉陪。

“開!”

“哈哈哈哈!”劉暘笑的愈發暢快。

書衡就納了悶了,她一邊單手擼衣服下去,一邊拿起白玉紅珠的珍寶骰子。我就不信這個!這裡頭是動了手腳吧?她把垂到前的頭髮甩到腦後去,對著燈仔細觀察:這裡頭注了水銀麼?

雪白的裡衣是量身而坐,杭綢的質地柔軟而貼身,書衡毫不介意的傾斜著身子舉著子細看,出一大截白生生的蓮藕般的手臂,衣衫鬆散,後頸那裡一大片肌膚在青絲的映襯下分外白膩。一大片鮮豔的紅中,那點白拿縷黑,魔鬼般誘人。

劉暘眸中意味昂然,悄悄靠了過去。

書衡正來回顛倒著研究那骰子,出其不意的一手指點到了她後頸上,身體微微一緊,肩胛骨輕輕攏了起來。手指變成了手掌,從後面輕輕滑到了前面,那小小的軟膩的受到掌心熾熱的溫度,心臟砰砰的跳動,起伏間,有小小的軟軟的東西頂著自己的手心的皮膚,彷彿稚卻活潑的雛鳥----這一串的動作既暢又迅速,書衡意識到發生了立即扔掉了骰子,轉身扯他衣服,我要看要看!哇,人魚線!書衡倒一口涼氣,天,十四年沒白熬,這身材太惹火了!鼻血鼻血,你要掙點氣,不可以出賣我。

劉暘似乎沒料到書衡會這麼大膽,有那麼一瞬間他的動作停住了。書衡雖然心竅還有腦汁用來思考,隨口道:“這是夢姑我夢境世界的規矩。投桃報李。”劉暘豪一笑:“我喜歡這個規矩。不過-----”然後他就在書衡詫異的,蒙圈的表情裡站起身來,重新穿好了衣服。把衣領掩好,衣帶重新紮上。

“等你再長大點。”書衡低頭看自己的,輕輕撫上去,壓住剛被他摸過的地方,詫異道:“我覺得還好吧。這種年齡,這個罩杯,怎麼看都很有前途啊。”劉暘啞然失笑:“我是說等你再長大些,明年,及笄了再說吧。”書衡內心有草泥馬奔騰而過:所以我遇到了一個正人君子柳下惠?紳士風度惜幼女?

劉暘把多子多福石榴花團大紅緞被鋪開把她蓋起來:“快躺好吧,也不怕冷。”----焚身不曉得冷。書衡雙手攤開把身體展開在被子下面盡力掩飾自己面上的沮喪。劉暘索把她連人帶被子抱起來往裡面滾了滾,還顛倒了一回,將她放到尾。自己另取一被子放在了外面,自己睡頭。

書衡還在悵然若失,就聽到劉暘那同樣不無悵然的語氣:“是國公和夫人特意囑咐的。等小女及笄再展鸞帳。君子一諾,駟馬難追。”哎,沒辦法,我就是這麼正直。

書衡擺出一張羊駝臉:“啊,爹爹孃親真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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