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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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拜你之賜,害我從姑娘一下子變成老孃!”
“我依約而來,我的朋友歐陽凌呢?”
“來人,把他給牽出來。”只見一向神采翩翩,又以京城三公子老大自居的歐陽凌,被一個拿著馬鞭的和尚拉了出來,可憐的酒公子淪落成小狽,脖上繫了一條繩索,四肢俱皮破血。儂智高當然不敢嘲笑,但這傢伙反而先嘲笑他:“你幹麼跑來送死?這麼久不見,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沒變,是個大笨蛋!”
“我知道,可是我管不住自己的腳,上次在八仙樓丟下你不管,我一直耿耿於懷,這次我不會再棄你而去。”儂智高嘆口氣,他現在也覺得他很笨,不但沒能力救至友脫險,還害無名變寡婦,兒子成為遺腹子,看來他真的沒變聰明。
這時一名和尚走進來報告:“全寺都搜查過了,沒看見紅髮羅剎。”
“紅髮羅剎那妖女…”歐陽凌突然破口大罵一聲。
“我勸你別叫她妖女,不然你的嘴巴會倒大楣。”儂智高警告道。
“她是朝廷要犯,我這次來苗疆就是為了將她斬首示眾,以做效尤。”
“她是我老婆,而且朝廷所收到的訊息都是假的,那些官差都不是她殺的,是九尾白狐這個老太婆冒名乾的。”在聽到龍無名不在圓通寺的消息後,九尾白狐這才敢脫去布衣,從佛像的後面取出九條狐尾連成的圍巾,披掛在脖子上。
“廢話少說,解藥呢?”
“拿去吧!”儂智高再次從懷中掏出一隻寶瓶。
“這是真的解藥?還是又是另一種毒藥?”
“我絕不會拿我朋友的命開玩笑。”
“把這個笨蛋給我綁起來,有了他做人質,紅髮羅剎那個小賤人若敢不乖乖聽話,我就玩死她老公,讓她哭得死去活來;等我武功一回復,再一舉剝下她那頭討厭的紅髮,哈哈哈…”九尾白狐得意地哈哈大笑,不過她的笑聲很快就被從半空中傳來的怨聲蓋住。
“是誰的笑聲那麼難聽,吵擾本姑睡覺!”只見龍無名從橫樑上一躍,身上的
帶突然飛了出去,大家都還沒看清是怎麼回事,一個身影便從大家面前閃過。原來龍無名扔出
帶是為了救歐陽凌,不過為了懲罰他罵她妖女,
帶像一隻無形的手,賞了他一巴掌,然後才變成救人的繩子,裹在他
上一圈,她輕輕一拉,歐陽凌不偏不倚落到儂智高旁邊,兩人都站在龍無名的後面。
“儂智高!原來你也是不守信用的老狐狸!”九尾白狐再次大呼上當。
“他沒有失信,他的確沒告訴我,我早就在樑上睡了一個時辰,你居然一點也不知道,看來你的武功大不如前哪!”龍無名嗤笑一聲。
“女兒啊,我看你還是乖乖束手就縛吧!”蘇左賢突然推門而入。
“閉嘴!糟老頭!誰是你的女兒!”九尾白狐啐了一口口水。
“你居然敢對外公無禮:我今天非好好教訓你不可!”龍無名寶劍一揮。
九尾白狐並沒有退卻,趕緊以長劍抵擋,兩劍相,只聽見“當”的一聲,九尾白狐手一麻,虎口皮開
綻,長劍差點從手中掉落:不過她忽然一聲大喝,咻咻咻的,連向龍無名揮出三劍,劍劍咄咄
人。
半年的光陰,龍無名的武功進,而九尾白狐則身受龍鱗毒之苦,不僅形體受損,就連武功也退化;但她不是一個會認輸的人,從不向老天屈服是她最大的優點,也是她最可怕的缺點。
龍無名腳下猶如踩了一朵雲似的,身形往後飛飄,輕易地避開九尾白狐的攻擊,然後手轉如風車,招式凌厲。但是儂智高和歐陽凌都不會武功,本看不見龍無名的劍招,只聽見叮叮噹噹的聲音,最後一聲不同於前面兩劍
鋒的聲音,原來是九尾白狐的劍把被打落在地的聲音…劍尖直指九尾白狐的左
。蘇左賢趕緊大喊:“劍下留人!”經過半年的歷練,龍無名不僅武功不可一世,連頭腦也讓人刮目相看。
“外公,我知道你有話要問她,我會讓你問,但你別靠近她,免得她耍陰招。”
“告訴我,你為何如此怨天尤人?”
“糟老頭子,這全怪你,你不是男子漢,你是懦夫。”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們母女…”蘇左賢一臉悔不當初的懊惱。
“對不起,你說的可真簡單,對不起能夠彌補我娘和我所受的凌辱嗎?”
“九尾白狐,你有什麼資格數落外公?你自己還不是凌辱別人,包括你自己的女兒,蘭兒姊姊。”一想到苦命的蘭兒姊姊,龍無名不怒火中燒。
“我對別人是難辭其咎,但我就是有資格罵這個糟老頭子。”九尾白狐咬著牙,眼神充滿恨意地盯著蘇左賢說:“一人做事一人擔。他有本事毀掉盧霸的臉,就應該留下來承擔後果。但他卻懦弱的逃跑,以為看不見就沒事了,到現在他大概還不知道自己連累了多少人:不僅是他老家的父母兄弟,就連他出嫁的姊姊一家也死於非命…”蘇左贀掩著耳朵大叫:“不要說了!我求你不要再說了!”
“我偏要說下去。”九尾白狐聲嘶力竭地說。
“我娘是最慘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為了你的骨,她忍辱負重;盧霸自從被你毀容之後,
情變得比以前更暴
,而且還想出更多惡毒的方法,折磨我娘和其他被他捉來的姑娘,你可知道,因為你逞一時之勇,讓多少無辜的姑娘屈死?”
“我錯了!老天你罰我吧!”蘇左賢跪地抱頭痛哭。
聞言,儂智高和歐陽凌莫不到鼻酸,但他們實在不知能做什麼好,他們不能叫九尾白狐閉嘴,是老人家自己想知道女兒為何變成女魔頭。早知如此,還不如不知道比較好…“哼!你在苗疆娶
生女,又得到黔國公的重用,老天祂無眼——”
“佛祖你快把我劈死!”蘇左賢跪著腳爬向佛像面前,懺悔地不停喃喃。
“盧霸那個變態,為了報復你,他連我也不放過,若不是他的手下為了打探你在苗疆的下落,從苗疆回來時,還順道捉了幾名秀麗的苗女,正好其中有一名閨女因從小吃毒蠱,用自己的身體養蠱,盧霸硬是佔有了她的身體,也因此一命嗚呼哀哉,否則我娘和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重見天!”九尾白狐緊咬牙
,一滴眼淚也沒掉,換做是別人,即使是男人有此遭遇,恐怕也會痛哭
涕,但她不哭,因為她的眼淚早已哭幹了,當她和母親不辭辛勞遠赴苗疆找她父親,原本以為是歡喜團聚,卻被無情地趕出苗疆時,便已哭幹了。
她眼睜睜地看著母親羞憤而終,那一刻她就對天發誓,她要讓負心漢嚐到痛失親人的滋味,但她終究鬥不過天意,敗在羅剎轉世的龍無名手上!
“就算你的遭遇令人同情,你也不能因此濫殺無辜。”龍無名指責道。
“只怪我誤以為天下醫者皆有父母心,上了你的當,誤將化龍鱗毒當成解藥,功力減弱,今落到你們的手上,要殺要剮隨便。”
“外公求你,放你阿姨一條生路。”蘇左賢一個撲身,抱著無名的腿。
“外公你快起來!”龍無名左右為難,九尾白狐詭計多端,她擔憂自己一個不留神,會讓她反敗為勝,想殺了她永除後患,外公又會傷心…“萬萬不可,請恕我嘴,這雖是你們的家務事,但仇恨深植此女的骨髓,放了她猶如縱虎歸山,苗疆勢必災禍連連,請龍姑娘三思。”歐陽凌忍不住說道。
“外公,歐陽大人說得很有道理,我不能讓她繼續危害苗疆。”
“我向各位保證,今後我一定會善盡案親責任,教導女兒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蘇左賢老淚縱橫,嗓子都哭啞了。
“人要敬老尊賢,我看我們還是聽從老人家的心願。”儂智高心軟地說。
“好吧,師父說我要聽智高的話。”龍無名劍一縮,從眼角看見一陣亮光,她趕緊轉動手中劍,化成無形的屏障,將藏在九條白狐尾巴的匕首打落。
鏗鏘的聲音只有七聲,龍無名心中一驚,停止轉劍;果然不出她所料,七條白狐尾掉在地上,儂智高和歐陽凌因站在她身後,幸而毫髮無傷,其中一條白狐尾巴因被寶劍擋回去,不偏不倚地進九尾白狐的喉嚨,另一條則被九尾白狐抓在手上,直直地刺入蘇左賢的
膛…雖然無名和儂智高都跪到老人家身邊,但蘇左賢只剩一口氣。他選擇了對儂智高說:“智高,無名就
給你了,你要記得我的例子,千萬別做負心漢。”
“我不會的,外公你安心地去吧!”儂智高點頭,心中卻是懊悔不已;當時應該聽歐陽凌的話,若不是他這個笨蛋心軟。外公也不會歸天。看來在歐陽凌的面前,他永遠都是個笨蛋。
尾聲十年過去,先皇駕崩,新皇喜好聲,任由
臣當道把持朝政,陷害忠良,京城失落,遷都臨安。歐陽凌辭官退隱,單邑生死不明,儂智高
落蠻荒,京城三公子的美名聲也隨之冰消瓦解,漸漸被人們遺忘。
大宋漸衰微,四面八方的藩屬紛紛脫離鉗制,強敵四起,其中又以北方蒙古一族最為強大;南方也有了新局面,紅髮羅剎統一苗疆,重建大理王朝,不但致力與漢人和平共處,還請漢人教化苗民,廢除陋俗,變成禮儀之邦。
就在紅髮羅剎登基的當,大理宮殿出現了郎才女貌的貴客,苗人好奇這些貴客是誰?但有去過京城、眼尖的漢人可是一眼就認出,和儂智高親王站在一起的兩位翩翩公子,不正是十年前風靡京城的歐陽凌和單邑麼!
站在他們身旁如花似玉的姑娘,一定就是傳聞中的紅妝狀元和紅顏公主了。
當然嘍,在他們之間跑來跑去的男童女娃,應該就是他們的孩子,只是孩子們個個調皮搗蛋,玩得臉上全是泥巴,分不出誰是誰的小孩,倒是他們笑聲如銀鈴,完全不顧現在是紅髮羅剎的登基大典。正可謂初生之犢不畏虎,將來必會闖出一番不遜他們父母轟轟烈烈的大事業來…典禮之後,三位公子坐在扇亭下品茗聊天,話題一提到國家大事,歐陽凌就忍不住愁眉不展,嘆著氣說:“我看江山遲早會落人異族手中!”單邑回應道:“當今的蒙古族不但強盛,而且還派貴族潛伏中原。”
“我聽說,他們個個文武雙全,相貌堂堂,代號叫‘黃金貴族’。”
“若是能知道他們的長相,就能阻止他們的野心。”坐在一旁,半天不了嘴的儂智高,終於等到他們兩人哀聲嘆氣、煩惱得無話可說的大好機會,嘻嘻哈哈地說:“瞧你們兩個一直哀聲嘆氣,何不換個有趣的話題聊聊!”
“跟你這個不長進的笨蛋,要聊什麼?”歐陽凌鄙視地說。
“腦子裡別老想著魚水之歡,男人要以大局為重。”單邑不屑地撇嘴。
儂智高啞口無言,他曾經很聰明過,也曾經慾過,無名就是靠了他才有今天,但他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只要在歐陽凌和單邑的面前,他就會變回過去的他,京城三公子中排名永遠是最後,老是被人笑是阿斗的財公子…其實儂智高是三位公子中,唯一一位沒被愛情衝昏頭、沒被相思折磨過的男子漢,不像其他兩位公子都曾有一段做大豆腐的時間;若能得悉此事,以後他不但可以不用在他們面前做縮頭烏龜,而且還可以把龜殼送給他們,可是有誰能告訴他事情的真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