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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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媽,我還沒有你明,假如你真把酒倒了,我還是得找你的,你可惜還不夠
明,如果你把酒像平常一樣地喝了,然後倒頭大睡,直到今天午後還不起來,雖然很快有人知道酒中放了
藥,卻懷疑不到你身上去的…”烏克明一怔道:“酒中有
藥?”羅奇道:“若非酒中有
藥,你們三個人怎會喝了半瓶酒就人事不知…”烏克明道:“我是覺得昨夜那一覺睡得太
,只是沒想到酒有問題,秦媽,酒是你下的了?”秦媽嚇得臉
變了青,吃吃地道:“不!不是我…”羅奇笑笑道:“這倒的確不是她,否則她就不會笨得要換上半瓶酒了,那半瓶殘酒的確是被她倒掉了,因為她怕被我查出來…”美美道:“我說過叫她倒掉殘酒的,查不到她身上。”羅奇道:“這種酒十分名貴,要好幾兩銀子一斤呢!又甜、又醇、又
喉,那一個下人會捨得倒掉的?除非她知道酒有問題,不過,她換上了關瓶新酒,實在又太笨,不像是主謀下
藥的人,秦媽,你說是誰指使你的…”
“沒…有人,老婦不知道什麼下藥…”羅奇冷笑道:“你可以賴,可以裝,不過沒有用的,誰把你介紹進將軍府,這倒是很好查的。你通匪有據,本身是死罪,你的介紹人也脫不了關係。”美美道:“她是她女婿介紹進來的。”秦媽怪叫一聲,撲向美美,伸手要去掐她的脖子。
人在危急時常會做許多愚蠢的事,老秦媽一撲過去,卻使她女婿的嫌疑更加重了,而羅奇就在一旁,也不可能看她行兇的。
但羅奇沒有行動,動的是美美,她只不過將身子一閃,底下伸出一條腿,絆著了秦媽,使她向前撞了過去,但是她的身子居然不錯,身子一曲,衝勢變成虎跳,翻了兩個空心跟斗之後,居然穩住了身形,刷的一聲,袖中探出了一柄匕首。
羅奇微微變道:“好身手,這一路燕飛十八翻至少也有三十年的火候,秦媽,看不出你還是個會家子。將軍,酒中下藥,割發,寄箋的賊徒內應該多半是她了,而且她的女婿也有份,快下令拿人。”烏克明這時才恍然初覺地叫道:“秦媽!你果然是賊人一夥的。好大膽子!居然臥底到帥府來了,還不快放下兇器,束手就擒…”這位大將軍說的全是廢話,秦媽冷笑一聲道:“姓烏的,你少發狠了,在這帥府中,我們有的是人,隨時隨地都可以要你的命。你還是乖乖的聽候吩咐,叫人把外面的屍體收殮了,送到指定的地方去。”羅奇一笑道:“秦媽,你們這次做得不聰明,給將軍出了個難題,那些匪徒是土爾扈特人殺死了,送到將軍衙門的,他若是聽了你們的話,對土爾扈特如何
代!”秦媽叫道:“羅奇,你少管閒事,你自己的問題才大呢,你有兩個女人落在我們手中呢。”羅奇哈哈大笑道:“你們這件事做得更笨,琴娜和天娜是哈倫家的女兒,我已經知會她們的哥哥哈倫泰,由他來號召通知全疆的回民們搜索你們這一夥人,這下子你們將要面對整個維吾爾人的敵對了。”秦媽一面在說話,一面在打量著退身,但是羅奇卻不給她機會了,身形一飄向前,秦媽忙揮動匕首刺過去,招式居然頗為凌厲,羅奇跟她過了十幾個照面,才突出一掌,劈在她的手背上,把她的匕首劈落在地,跟著一拳,擊中她的
眼,秦媽倒了下去,再也站不起來了,而且痛得滿地亂滾。
珍珍早就拿了一繩子,這些在邊疆的女孩子,使用繩索很有技巧,她們在牛羊群中捕捉牲口,都是憑著一
繩索,一個圈子飛出,套住了身子,繩結縮緊,連雙臂都捆在裡面了,上來再繞上十幾道,把腿雙都綁得結結實實的。羅奇冷笑道:“秦媽,這下子你可狠不起來了,該說實話了吧!”秦媽看了他一眼,也哼了一聲道:“姓羅的!老
落在你手中是學藝不
,可是你敢動老
一下,你的那兩個女伴就別想有命了。”羅奇冷冷地道:“我就不信
,你別拿那兩個人質來威脅我,姓羅的不吃這一套,不過目前我不會動你,我要把你們一網打盡,將軍,我們找她的女婿女兒去…”秦媽急了道:“老
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可別把我的家人牽進去!”但是羅奇卻沒有理她,拖來烏克明來到外面,秦媽的女婿叫烏進忠,是烏克明帶來的跟隨,現在是府中的總管了。烏克明道:“羅公子,這烏進忠是我家家奴,是我由家鄉帶來的,應該沒問題!”羅奇道:“我知道,不過他的老丈母孃有了問題。”烏克明嘆口氣道:“這小子是兩年前娶了親,他的岳家原來也是做小京宮的,因為犯了事,被髮往臺站效力,
女都跟著來了,搭上進忠的關係,老頭兒倒沒吃苦。兩年前秦老頭兒死了,母女倆孤苦無依,就把女兒嫁給進忠,在外面租了屋子住著,接著又把他岳母介紹進來做事…”羅奇一嘆道:“將軍,那個烏進忠既然做了府中的總管,養個老岳母該沒有問題吧!”烏克明道:“那當然,事實上這小子自己家裡也用了兩個僕婦幫忙呢!”
“這就是了,那個秦媽就沒有出來幫傭的道理。”
“進忠那小子說,他岳母對我十分,為了報恩,情願進府來幫傭,而且她的一手菜燒得很好,所以才讓她進來了,也沒把她當個下人看待,每個月的工錢是五兩,比一般人多出了幾倍,而且我私下請人吃飯小的,還都有個外賞,收入著實可觀呢!”羅奇道:“將軍,不是錢多少的問題,你看過那老婆子的身手,那樣的人會為了幾兩銀子屈居下人嗎?”烏克明一怔道:“是啊!她到底是為了什麼呢?”羅奇道:“一個武功好手,情願屈身為奴,甚至於還賠上個女兒,你說是為什麼?”
“我就是不明白,我的眷屬不在,後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不是為錢,將軍往來的私人文件,以及重要的軍情都在身邊放著吧?”
“這倒是,都由珍珍和美美保管著,她們看不懂中華文字,倒是不怕洩密。”羅奇一笑道:“但個有心人就不一樣丁…”烏克明道:“不過這孔雀教只是一幫匪徒,他們要了解我的私人文件幹嘛?”羅奇道:“他們只是自稱孔雀教,到底是不是那幫匪徒還不得而知。而且這孔雀教只是最近才興起來的,他們對將軍的注意與臥底,卻是很早以前就開始的。”烏克明想想道:“有道理,秦家的那個女兒叫秦玉瑛,是個嬌滴滴的大美人,有好幾個營官都想娶她,那知她竟看中了進忠這小子。我就覺得奇怪,原來他們是另有目的的,這麼看來,進忠那小王八蛋是靠不住了?”羅奇道:“這個倒不敢說,但是秦媽母女都有問題,那是毋庸置疑了,所以我們的行動要快…”這次烏克明的行動不敢怠慢,點了一標親兵,首先把烏進忠的家包圍了起來。
然後烏克明和羅奇衝了進去,烏進忠是三十來歲的一個小夥子,他的老婆秦玉瑛才二十三四,長得十分妖媚,兩口子正在吃飯,一個僕婦抱著他們才滿週歲的兒子坐在一邊喂粥,烏克明一進屋子就指揮手下親丁綁人。
烏進忠臉嚇得雪白,跪在地下直叫:“大人饒命。”不問情由,先叫饒命,可見他是情虛,烏克明見狀更是生氣,上去踹了他兩腳,恨恨地罵道:“該死的東西,喪盡天良的奴才!我待你親如家人,把你提拔至如此地位,你卻是這樣子報答我。”烏進忠剛要開口,他的老婆秦玉瑛卻搶先道:“將軍,不管你對進忠如何提拔,他終究也只是個奴才。不但他自己是奴才,連他的子子孫孫都是奴才,你們烏家的奴才,他總要為自己打算一下吧?”烏克明的臉
氣得焦黃,怒聲道:“奴才?那家的奴才有這麼好命,你們家裡還用著奴才呢?”
“那也只是地位高一點的奴才而已,在名義上,他仍然是你們烏家的家奴,所以他必須要靠自己的力量站起來,擺脫這種奴才的身份。”羅奇冷笑一聲道:“話說得不錯,可惜路子走錯了。跟著一批強盜走,就算不是奴才了,也是個罪犯,那可比奴才都不如了。”烏進忠待要開口,卻被他老婆一瞪眼嚇住了,不敢開口。這情形給羅奇看在眼中,也不動聲。
當下吩咐把烏進忠一家都捆上了,連同他家的傭人也都捆在一起,只有秦玉瑛仍是蠻橫地道:“烏將軍,你把利害關係想清楚。這些年來,你多少有些見不得人的證據落在咱們手中,我們若是有個不測,你這將軍也完了。”烏克明的臉十分難看,拔劍又要砍人,但是羅奇把他給拉住了,吩咐把人送到將軍府,嚴加看管。
然後他跟烏克明進入了密議道:“將軍,相信我們之間沒什麼好隱瞞的,你老實告訴我,你可能有什麼把柄會被他們抓在手上的…”烏克明紅了臉低聲道:“下官承恩相恭王爺提拔,得以成為一方重寄,忠心效主,那還有什麼大把柄?左右不過是一點銀錢不清而已。我這個將軍年俸一萬二千兩,全部留在京裡,養我那個家都不夠,還得從我這兒寄錢去貼補,我在這兒全無收入…”羅奇笑道:“邊帥吃空缺已經成了慣例,連大小營宮,偏帥牙將都有份,朝廷不會對這種事過份認真的。”烏克明道:“是的,這一份是明的,但也不能太多。新疆的兵是真正戍邊用的,必須維持相當的足額,我們報十萬人,至少也得有個八萬,那兩萬人的空缺有上上下下好幾個人吃呢!分到手的也有限,我們的另一項財源是胡人王公的饋贈與一些地方官的孝敬…”羅奇笑道:“只是這些了?”
“不過就是這些了,下官不敢說一清似水,卻也不是專為發財到邊疆的。做將軍的不會鬧窮,但絕不可能只靠國家的俸祿,相信皇上也清楚的。”
“那你還擔心什麼?”烏克明道:“朝廷可以默許將軍點錢,卻也不能承認這是公開合理的。如果有人舉出證據,由御史向上一奏就完了,朝廷也掩不住了。”羅奇笑道:“通常這種奏摺只到軍機處為止,就會留中不發了。除非情節十分重大,那才會
辦,軍機處有恭王爺主掌,將軍的地位還穩得很。將來即使軍機處換了人,只要將軍會做人,地位也不會受影響的…”烏克明擦擦頭上的汗道:“是!是!羅公子好像對官情
得很。”羅奇道:“我只是因緣湊巧,跟裕貝勒
上了朋友。承他不棄,又把一些朝中的事務拿來問問我這個正一品布衣老百姓的意見,所以我才比別人多知道一點。恭王爺手中,那樣的奏章多得很,都沒有
下去。假如將軍擔心的只是這一些,倒是不必擔心!”烏克明道:“除此以外,下官再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其實那些情形,恩相也有私函來告誡下官,叫下官諸事小心,多為國事
心,莫負朝廷聖恩…”羅奇道:“假如將軍沒什麼可擔心的,我倒是勸將軍下定決心,跟這些匪徒周旋一下了。
如果將軍因此而低了頭,那才是真的辜負了恭王爺的一番栽培了。”烏克明只有連連稱是。他發現羅奇十分厲害,他早就把自己看得透透的,而且京中的恭王父子,把自己也扣得死死的,自己的三目一行,早就有人報到京師去了,說不定也早有人具章彈劾了。只在恭王的手中被壓了下來,看來自己如果不死心塌地的為恭親王效忠,已經沒有第二條路走了。
羅奇倒是夠狠的,他在當天的下午,就把秦媽母女倆個人提出來,在帥府門口,以通匪的罪名,判了個斬立決。
事情當然還是由烏克明主持的,可是烏克明實在作不了多大的主,連行刑時都要羅奇在一旁點頭示可。
他心中的確是不願如此決裂的幹法,因為得罪了一批亡命之徒,報復起來必然很可觀,而報復的對象,也一定是他這迪化將軍。
可是他也不敢反對,羅奇與恭王的關係不去說了,最主要的是他的家中為匪徒侵入,他如果再不努力治匪,那就有通匪的嫌疑了。
羅奇在街市口當眾斬了秦氏母女,將首級跟那些教匪們一起號令示眾,然後從牢中調出了烏進忠,先叫他看了行刑的經過,回到衙內後,再將他推過來,羅奇沉下臉道:“烏進忠,你已經看見了,被斬首的的確是你的子和岳母,你以為她們的勢力龐大,可是將軍沒放在心上,仍然當眾明正典刑了…”烏進忠臉
如土,只有叩頭的份兒了。羅奇沉聲道:“你也許以為她們的後臺很硬,可以胡作非為了。可是將軍在市內公開執行斬刑,卻沒有人敢出來有所行動,這就證明她們的後臺只是紙老虎,並沒有真正的實力。”烏進忠只有叩頭道:“小人該死,小人該死…”羅奇冷笑道:“以你的行為的確該死,可是將軍念你跟了他一場,畢竟不太忍心,有意開脫你,但是你究竟值不值得饒恕,還要看你自己。”
“是,是,小人一定肝腦塗地,以報將軍不殺之恩!”
“好,你現在該說實話了,你老婆的後臺究竟是誰?”
“她們是忠親王和索倫貝子的手下,是朝廷的密探。”烏克明聽得十分震驚,差點沒跳起來,厲聲叫道:“你胡說,怎麼會是這個背景?”烏進忠道:“是真的。索倫貝子進駐此間時,秦玉瑛曾經帶小的秘密晉見過,他當面許下小的一名參將前程。”烏克明罵道:“沒出息的東西!一名參將有什麼好神氣的?大營裡的參將,誰見了你不是稱兄道弟,誰不是站著跟你說話?逢年過節,他們還得向你行人情…”烏進忠道:“將軍,那只是沾著您的光,您要是不幹這個將軍了,小的立刻什麼都不是了。參將的官也不小了,實授三品武官缺,可以領兵數千人…”
“那是要由正統的路子上爬上來的,你行嗎?”
“索倫貝子說他可以保舉就沒有問題,事實上也是如此。在忠王爺手中提拔起兩個將軍,當年也是乾親隨出身的,密探這個部門可以不經由正統的路子行事的。”這倒也是事實,烏克明道:“羅公子,你看這件事可信的程度如何?”羅奇笑道:“應該不會假,將軍看秦媽母女的態度就可以知道了,她們若是真正的盜匪,見到事機敗,那還有如此兇悍的?她們分明是有恃無恐…”烏克明道:“儘管她們有密探的身份,可是她們是以盜賊的名義行事,誰也不敢為她們出頭的。”羅奇笑道:“只可惜他們不知道,他們只以為有了忠王爺父子撐
,對封疆大吏,可以不放在眼中了,所以我才要堅持砍掉她們的腦袋,叫其他人明白一下,索倫貝子雖然主管密探,權限還是有限的。”烏克明嘆息著道:“那麼這次在土爾扈特的突擊擄人事件,還是索倫貝子在主持了?”
“這倒不是。索倫貝子奉旨調回京裡銷差認罰,他不敢抗旨不回去的。不過這次事件,明顯的是他們那個圈子的人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