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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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洋馬的面前站著一個兵,這個兵高高的,瘦瘦的,看樣子大約有二十七八歲;長方臉,大眼睛,鼻子高而且直,模樣招人愛。他不住大洋馬家,是住在對門田老八家的院裡,可他偏偏跑到這兒來,一來,便用那雙漂亮的眼睛盯著她看,要給她挑水。
她不知道自家的水缸裡有沒有水,可她估計沒有。她從來不挑水,挑水的事歷來是那個死老頭子乾的,那死老頭如今埋在井下了,這一天一夜,水缸裡的水也許快用完了。
那就讓他挑吧!
她將一油光鋥亮的竹挑子和兩隻黃鏽斑斑的鐵桶提到那大兵跟前,嘴兒一努,慷慨地賞賜給他一個效勞的機會。
“謝謝大嫂!”她的嘴角掛上一個嘲諷的笑。這些男人們的心理,她摸得透透的。
她長得不賴,大眼睛,長睫,麵皮白
,而且,身體很高,xx子很大,頗有些
子相。因此,田家鋪的人便叫她大洋馬。她的真實姓名叫什麼,除了她自己和那個死老頭子外,田家鋪沒人知道。她和她那個死老頭子,都是外來戶,是從北面的一個什麼地方跑到這裡來的。有人說他們是犯了什麼案子,跑到這兒來避風的;也有人說,她當過子婊,是被那死老頭子拐到這裡來的。誰知道呢!
但是,有一點是知道的,她不喜歡她那死老頭子。她還騷、
潑,敢夥著一幫娘兒們給男人扒褲子,一般男人不是她的對手。大名鼎鼎的“殺人刀”就被扒過…後來,風傳她和“殺人刀”好上了。
這事是真的。她為此十分驕傲,娘兒們因此和她開玩笑,她也毫不在乎。她曾私下和人講:“你們也來勾勾試試,人家是田家鋪第一刀!”她不喜歡她那死老頭子。這一點,她也毫不隱瞞,她說那死老頭子的傢伙沒有用,把她養兒子的事都給耽誤了。可也有人講,不養兒子,責任在她——她不是和“殺人刀”常在一起廝混嗎?咋也沒續上香火哩?!
這事誰也說不清。她老頭子怕她,不敢說;外邊的人不摸實情,不能說。子就這麼一天一天過去了,眼下,她已是三十八歲的娘兒們了。
她卻不像三十八歲的樣子。在窯戶區骯髒而窩囊的娘兒們中間,她顯得出奇的年輕、漂亮。她一貫打扮得乾淨、利索,時不時地還穿上一件綢布碎花的旗袍。這件旗袍也許是窯戶區中惟一的一件,曾使窯戶區的年輕女人們羨慕了好幾年。
五月二十一的災難給她的打擊並不是致命的,她沒有窯戶區娘兒們的那種刻骨銘心的痛苦和悲哀。一開始,她甚至有一種輕鬆的解脫
,她覺著那個死老頭子一去不回,對她來說倒是一種命運的恩賜,從此以後,她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了。可是聽說“殺人刀”也被埋在窯下,她難受了,開始在心裡一遍遍為“殺人刀”禱告。
她忘不了“殺人刀”不能沒有“殺人刀”這個強悍而高大的男人給了她想得到的一切。她常常在大白天便回憶起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菸草味很濃的男人氣息,想著他給她帶來的強烈而持久的愉快。她不能沒有他。她是從他那裡才體驗到了真正的生活樂趣,這種樂趣是那個死老頭子和其他男人無法帶給她的,只有他行!
第21節男的魅力在為“殺人刀”禱告時,她的腦海裡也時常閃過一個個自責的念頭,她也罵自己是個惡毒的壞女人,也覺著對不起那個死老頭子,不管咋講,那死老頭子還是她的丈夫,她的天!
可不知為什麼,一見到那個大兵,她就產生了一種異樣的覺,她覺著這大兵的臉很
,恍惚是在什麼地方見過似的,可她卻又沒見過。這大兵的個子
高,長得不賴,尤其是眼睛和鼻子,充滿著一種異
誘惑力,還有那一臉的絡腮鬍子,也顯示了一種蓬
的男
的魅力。
她從他的臉上也看出了一些什麼…
她想,假如他…
不,不行!這不行!她的男人還埋在窯下死活不知,在這種時候,她不能,無論如何也不能幹這種事!
然而,她又能為她的男人幹些什麼呢?她什麼也不能幹。下窯的男人們的命運不是由女人們安排的,而是由窯神爺安排的。女人們的淚水、哀號本幫不了他們的忙。那麼,她為什麼不可以借這個大兵暫時把這場災難、暫時把“殺人刀”和那個死老頭子忘一忘呢?
她倚在低矮的門框上,垂著眼皮,沉入了一種亂的幻想中。恰在這時,她聽到了那個大兵沉重的腳步聲,那腳步聲和著她心房的
烈跳動,一下下近了,繼而,她眼前閃過一團黃光,她聽到了他的
息,聽到了水倒進缸中的“嘩嘩”聲響。
“兄弟,歇一歇,擦把汗!”聲音軟而細,帶著矯情,彷彿不是從她嘴裡發出來的。她把掖在自己褂子裡的一方布絹取了出來,輕輕地、嬌柔地捏在兩節手指中間,遞到了大兵的面前。
那兵受寵若驚地去接布絹時,手向前多探了半尺,順勢在她白皙的膀子上捏了一下。
她佯裝不知,身體微微向後一傾,兩隻兜在布里的大xx子一顫,臉兒別了過去。
那兵馬上明白了這其中的深刻含意,一望四周無人,將擦過臉的布絹徑自往大洋馬的懷裡掖,順手摸到了她的xx子上。
她抿嘴一笑,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身子一扭,賣力地擺動著誘人的部,閃身走進了半地
式的屋內。
他馬上跟著進去了,一進去,便反身將兩扇門板關嚴,緊接著,又手忙腳亂地上了門閂。
“咦,兄弟,這是幹什麼?”她正正經經地問。
“嫂子,好嫂子,你…你還不知道嗎?!”他極勇猛地向前一撲,雙手將她攔抱住,抱得她幾乎透不過氣來。她
到有一股熱乎乎的氣噴到了她的臉上,
到他那臉上的鬍子扎著她的臉頰、她的鼻子、她的前額,她
到了一個滾燙的、溼潤的嘴
緊緊貼在了她的嘴
上,使她吐不出氣來…她突然
到害怕,突然掙扎起來,用手推他,身子儘可能地往後面的炕上退…
“別…別…兄弟…別…”他不說話。他彷彿不會說話,他緊緊摟住她,任她怎麼推也不鬆手。她別過臉去,他便在她的耳朵和脖子上長久而熱烈地親吻,後來又用嘴去她的耳垂。
終於,女人在男人面前那道本能的防線崩潰了。她停止了無力的反抗,任憑他親吻她的臉、她的脖子、她的rx房。她閉起了眼睛,她覺著這個解她衣服的男人不是大兵,而是她所悉的男人,她願意讓他幹他所樂意乾的一切。
她被剝了個光,被抱到了大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