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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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裡共分長安縣與萬平縣,前者多住普通百姓,後者則為貴族所居住之地,而一縣約莫有五十五坊和一個市集場所。

以楚天剛來說吧,他這一生不幸的起源就是住在這延康坊裡。其實五十五個坊裡,他住在哪個坊都好,偏偏老天爺垂愛他,竟教他住在延康坊,同魚網瑚比鄰而居。

瞧,今兒個他到底在幹什麼?

放著好好的<論語>、<孟子>不念,他竟在這裡挖空心思地尋找某個絕妙的計謀。

“爹,當年你是怎麼娶孃的?”一見那楚老爹進書齋,馬上發炮。

那楚老爹一怔,艙口道:“自然是父母之命、媒的之言。怎麼?你是被打昏頭了不成?”打從昨兒個兒子回家,全身瘀青不說,還有手骨斷裂之虞。他的兒子何時會同人打架了?從小他就會同人比背書罷了,又何時會落到鼻青臉腫的下場了?問他,他不肯說,最後還是閒言閒語傳了開,才知昨兒個一早在西市的一場打鬥裡,兒子也是其中一員。

也好,兒子跟魚翩翩在一塊總沒錯,多少受點訓練,練練身子,將來好保護兒子女的。

1楚天剛皺了皺眉,嘆道:“怎麼這年頭淨是父母之命、媒的之言的?難道沒有一見鍾情的例子嗎?”煩喧,若能撮和他們…

“兒啊,你對準一見鍾情了?”楚老爹偷偷笑著:“莫非是隔壁的瑚瑚?”他扮了個噁心的表情。‘“要我對她一見鍾情,不如我先跳河來得快。”笑話,就算是一見鍾情,恐怕還沒來得及生情,他早被她給整死了。瞧,才不過幾個時辰,一身傷痕累累不說,鼻血也了,手骨也差點斷了,她還死壓活壓拼命壓在他身上;他看她八成是壓上癮了。

若不是他骨子堅硬,早被她活活給整死了!

一見鍾情?呸!

“還是你對哪家姑娘一見鍾情了?”楚老爹震驚問:“兒啊,你可別胡亂定情,這一生你已糟蹋翩翩,,千萬可別再糟蹋其他姑娘家了。想納二房也成,先娶了瑚瑚再說。”

“爹,你胡扯什麼?若是沒事,求求你,給我一下午的清靜好不好?”

“誰說沒事?你幾個朋友在大廳裡候著呢。”楚天剛聞言,差點冒火。扯了半天,還以為老爹閒來無事,跑來聊聊,原來是來暫充通報小腸的…不對,不對,他怎麼如此容易憤怒?

想他楚天剛向來是溫文書生,脾氣好得沒話說,怎麼自從遇上那姓魚的丫頭後,就愈來愈暴躁…

趁著走往大廳,先好好深口氣,平息滿腔怒意,免得有損他這溫文儒雅的形象。

“嘿,楚兄,不過才幾月不見,怎麼今兒個瀟灑依舊,這俊雅倒失了幾分?”在廳裡那油頭粉面的文人書生賊兮兮的笑道。

“是啊,若不是親眼瞧見,還真不敢相信縣裡的言呢!”另一名富家公子執著扇。遠瞧呢,是翩翩風采佳公子;可若近瞧,那身形舉止卻有模仿楚才子之嫌。

這兩名文人公子是楚天剛的酒朋友,一是賈謙,一是甄富貴;別看他倆外表一副人模人樣,可說長道短是專長,調戲女人更是一絕。瞧,今兒個就是風聞那彩絕倫的“言”特來探個究竟,尤其瞧見當事人的“腫臉”再往下瞄到連扇子也不能拿的“粽子手”嘿嘿,這分明是貨真價實的事實嘛!

“咱們可是難兄難弟,你要老實回答,那長安縣的瘟神真同你有婚約?”楚天剛見他們好似在幸災樂禍,不怒道:“二位前來,就是為了挖人隱私?”

“當然不是…只是好奇問問罷了。不過尚未成親,楚兄就已搞成這副慘相,倘若成親,只怕咱倆明年就得上山掃墓,為你燒燒紙錢了…”語方畢,二人不約而同吃吃笑了起來,像說了什麼天大笑話。

笑了老半天,忽地發覺那楚天剛不但沒跟著哈哈一笑,還板著一張白臉,不覺怔了怔;二人對視一眼,賈謙乾笑道:“楚兄,咱們今兒個來此的目的呢,主要是為你去去黴氣的。你可曾聽說過萬平縣裡的平康坊?”

“是有這個地方,那又如何?”楚天剛順了順口的怒氣。

“嘿嘿,平康坊可不是普通的地方。平一至入夜,除了東西市外,其它的坊是再也不準外人四處走動,可平康坊不同。那是城裡出了名的歌區,其中尤其豔冠樓為首,凡皇族平民,只要是男人,哪個不動凡心到那一遊的?”

“對,對,對。尤其聽說豔冠樓多有胡人女子,其中以那若仙姑娘最為貌美,你若有千兩黃金,包你成那入幕之賓。”說完,真是忍不住得意的笑了。

可那楚天剛仍是沒同他們一塊口水,腦子裡直浮著那“不動凡心”

“她沒有凡心,不懂那動了凡心的滋味…她沒有凡心…”他恍惚地低喃,那刻骨的心痛像是蔓延了全身,好生難受。

誰沒有凡心?只要是人都有凡心的,可他怎麼一聽賈謙的話,那塵封在許久以前的記憶像要呼之出,偏又陣陣濃霧阻擾了他。

究竟是誰沒了凡心?為何他會如此難受?如此心痛?像是付出傾生的情卻得不到任何的回報…他究竟是怎麼啦?

忽地,那天搖地動,嚇得三人同時彈跳起來;正要逃難,那地動又停下,然後,後花園傳來碎石坍塌的聲音,像什麼巨物倒塌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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