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一線曙光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上官印心想,這樣說來,丹鳳那封信,準是送往巫山的了!
他見這時的葛衣人,語音雖然平和,眼神卻已微呈散漫,本來還有很多話要說,因不忍再予打擾,只好緩緩站起身來,準備告辭。
就在這時候,他又一眼瞥及桌上那面天罡旗,目光至處,心頭一酸,終忍不住微垂下視線,只聲囁嚅嚅地道:“有件事想請教請輩一下,可以嗎?”葛衣似已透瞧他的心意,藹然側目,淡淡一笑道:“關於這面旗子是不是?”上官印蹲身下去,仰臉誠懇地道:“是的,關於這面旗子不過,晚輩願先聲明一點,晚輩想知道的,並不是這面旗子的由來。”微微地一頓,接下去說道:“因為,晚輩一方面相信您的人格,一方面也相信:以家父的一身成就,如非出於自願,它決不可能落入他人之手。所以,晚輩敢斷定,這面旗子到前輩手中,必然出諸一次光明的授受!”葛衣人嘉許地點點頭,不由得反問道:“那你要問什麼?”上官印肅容注目道:“晚輩想明白的,便是前輩何以要以家父身份爭取本屆武林盟主?”葛衣人慾言又止,忽然微笑著說道:“為什麼不回去問你父親?”上官印強抑一股
動,在對方臉上凝視了好半晌,始終不見戲侮之意,這才勉強笑了一下道:“能問到家父,哪還會這樣叨擾您?”葛衣人輕哦道:“你們父子已很久沒見面?”上官印垂首道:“很久了。”葛衣人注目道:“有多久?”上官印顫聲道:“將近四年。”葛衣人輕啊道:“什麼?四年?這四年中,是你沒有回去”還是你父親去什麼地方,家中不知道?”上官印哽咽著道:“都一樣。”葛衣人失聲道:“怎麼說?”上官印抬起淚臉道:“是的,將近四年了…家父,還有家母…除去不見了一面天罡旗,別無可疑。”
“因為…家母系死於悲痛過度,家父則很顯然地死於自裁…這…這便是晚輩為什麼一定要向前輩請教的原因了。”葛衣人目光一直,口張處,突然噴出一道血泉,上官印一呆,葛衣人已仰面向後倒去。
上官印一跳而起,也顧不得去揩臉上血水,並指如電,疾將對方雙足湧泉點閉。
跟著,俯身下去,一邊護住葛衣人丹田真氣,一邊自懷內取出那瓶上官英自己保管的大還丹,咬開瓶蓋,抖出三顆,一把
人葛衣人口中,經過約頓飯之久的細心推拿,葛衣人悠悠醒轉。上官印將他扶起幫他調好坐姿,輕聲說道:“來,我助您運氣調息。”葛衣人緩緩睜眼,問道:“給我服的大還丹?”上官印道:“是的。”葛衣人道:“幾顆?”上官印道:“三顆。”葛衣人輕嘆道:“太
費了。”上官印忙說道:“大還丹雖然名貴,終不著前輩的健康要緊,前輩最好將息一陣,有話等會兒慢慢再說吧。”葛衣人搖搖頭,苦笑道:“這種一顆便能起死回生的靈丹,我已一服三顆,假如仍舊連話都不能說,還算什麼萬藥之聖?”說著,雙目緩合,又接道:“孩子,想說什麼,現在就繼續說下去吧。”上官印黯然低下頭去道:“晚輩沒有要說的了。”稍頓,低低接著說道:“但如果前輩有什麼話要說,晚輩願意聽著,並以赤誠保證,絕對相信您說的每一個字。”葛衣人點點頭道:“好,你聽著吧。”上官印抬起臉,葛衣人目光一注道:“首先,你必須依我一件事:就是從現在開始,我說,你聽,不許岔口,我有什麼吩咐,你就必須照做,辦得到嗎?”上官印毅然點了點頭,葛衣人道:“現在,你可以知道,同時也應該知道的:便是你父親雖系自裁喪生,而事實上,正如你所猜疑,此案確屬他殺!”上官印張目一啊,葛衣人緩緩接道:“如果嚴格說來,兇手還不止一個!”上官印又是一啊,葛衣人繼續說道:“兇手們,都是哪些人,當今之世最清楚,同時能夠告訴你的,除了我,再沒有第二個。”上官印一顆心狂躍著,雙目神光閃閃,葛衣人從容又接道:“不過,告訴你這些,現在還不是時候呢!”上官印
息著,雙目中充滿哀祈之
,葛衣人視如不見,這時語音微頓,忽然手往桌面一指,沉聲吩咐道:“而現在,開始履行諾言,照我指示做去!”上官印
息加速,順勢偏臉,葛衣人一字一字地說道:“穿上這襲灰
長衣,戴好人皮面具,收起天罡旗,再服用一顆變音九,從今而後,直到下次見我為止,你必須模仿我的言行舉止,緊緊記住:當你等會兒走出這間柴房以後,你的身份,便是當今武林盟主!”這時的上官印,心緒茫亂,六神無主。
不過,在動和紛擾中,有一件事他很清楚,就無論如何,葛衣人的吩咐,他都不應也不可違背。
於是,僅稍稍猶豫了一下,他即上前照做了。
上官印穿戴好了,收起天罡旗,同時服下一顆變音丸,轉身向葛衣人注目望去,目光中似在請教:武功方面呢?”葛衣人頭一點,沉聲說道:“此一秘密,未經我許可之前,不得向任何人洩包括上官英、金劍丹鳳、天目神童,也包括
糊仙和追魂丐!”上官印微微一呆,葛衣人運自說了下去道:“至於功力方面,大可不必擔心,十二奇絕以下,你憑原有的成就,已經足應付,而十二奇絕中人,奇和絕,你不可能遇上,可能遭遇的,只有貪、鄙兩醜,以及三魔女祖孫三代,現在,我告訴你一個解圍方式:在他們出手之先,你儘量保持冷傲,他們一定要向你挑釁時,你僅須將二
食指伸出,高舉齊眉,成v形
搭,他們自然會知難而退!”上官印暗暗一哦,私忖道:“有這麼簡單?”葛衣人輕輕哼了一聲道:“我的話,不許任何人加以懷疑!”上官印含歉低頭,葛衣人接著道:“大還丹,分一半留下,好,現在拿起桌上這把奇緣劍,將近柄寸半處的偽鏽颳去,聽我說明。”上官印又猶豫了一下,但仍依言做了,颳去鏽斑的劍身上,顯出一抹形似山谷的紋圖,葛衣人沉聲說道:“山是廬山,谷,便是天魔女所住的九屏谷!”上官印暗暗一啊,葛衣人接著說道:“奇緣劍法,計有七式,每一式,分藏一座名山,起手第一式,便藏在廬山九屏谷中。”稍微一頓又道:“依次六式,究竟在哪六座山中,我也不知道,只須將起手式找著,其餘六式,便可順序尋獲。”上官印抬眼望去,似說:“我怎可以?”葛衣人毫不置理,繼續說道:“這套奇緣劍法,為奇、絕化敵為友後,攜手周遊天下名山時所合參之
妙武學,一旦學成,天下無敵,未成以前,不許見我,一年之內不能學成則不必見我,能在一年之內,來年重九以前將這套劍法全部學成,可即趕赴王屋山,現在不用追問詳細地點,只要你能如期前往,自然能夠見到我!”說至此處,不容上官印有所表示,突然揮手喝道:“將劍身圖紋颳去,就此離開!”喝罷,俯首垂簾,再不言論,上官印怔怔地呆了片刻,無可奈何,只好依言將劍身圖紋颳去,黯然將柴扉輕輕掩上,走出屋外。
現在,距天魔女重九七旬大壽之期,只剩下短短的九天了!
上官印晝夜兼程,循武當山脈走隆中,穿刑門,直奔雲夢,似由岳家口渡溪水,抄近前往。
一年之期,雖說不短,但是,他不知道其它六山都分佈在那些地方,因此心情緊張異常。
除此而外,他也不願錯過魔女壽期,葛衣人教他的那一式,令他極負信心,既然天魔女都不能與他為難,廬山此行,就沒有什麼可放在心上的了。
一路上,他想得很多,可是,要想從雜亂的思緒中覓取答案,卻不容易。
正如黑衣怪叟鬼谷先生所猜中的一樣,他僅能知道,葛衣人,這位神秘的上官英之師,既非奇、亦非絕,但與奇、絕卻有著深厚淵源!
什麼樣的淵源呢?
門下?
後人?
這些,就不是他所能斷定的了!
另一點,便是父親千面俠,明明死於自己掌下,所謂死因可疑,原不過他上官印身為人子應有的一種待解態度,想不到,葛衣人竟一口證實,父母之死,竟然由於“他殺t,尤其令人驚訝的:兇手居然還不止一個!
葛衣人的行為雖然乖張,但是,他的每一句話,卻無法令上官印不信。
他,有著父親視如第二生命的天罡旗,他,為父親當年遭受欺騙,而在華山武會上那樣痛責魔女之女天字二號歐陽彩姬,他,因聽到父母死訊,而噴血暈厥…
尤其是最後一點,那該代表著多深摯的情呵?
而現在,他更將這套天下無雙的奇緣劍法,不傳愛徒,反而傳給他,其用意,異常明顯,他要他將以這套劍法報仇!
那麼,在這種情形下,他還有什麼值得懷疑的呢?
唯一令人不解的,就只剩下葛衣人既與自己父母之間有如此深厚情,為什麼自己父母死亡之訊他不知,死亡後反能知道兇手為誰的這一點了!
現在,要求得到解答,他只有以最大的恆心和耐心加以等待,等待明年的這個時候來臨!
在這一年之中,他僅需做到一件事:學成全套奇緣劍法!
廬山,又名南障山,亦稱匡山,總稱匡廬。
位於星子縣西北,九江縣南,山險上燥石枯,無奇可言,山子陽,則千巖萬壑,峰巒秀,大詩人蘇軾有詩說得好: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山之最高者,有五峰如五老人比肩而立,合稱五老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