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江山代有人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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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已聽到一壯之聲道:“侯堂主!此地離岳陽已是不遠,既有裘堂主兄弟已趕往前面,諒那小子定然逃不出手去!”呂天松聞後,心下一驚,暗道:“這不又是猛虎幫人物嗎?倒不枉我冒險來此一探。”隨即凝神一聽。
卻有一洪亮之聲音道:“焦香主所說雖是,但目前武林中已有風聲傳出,難免有那班自命為俠義道的人物,不來乘機足,如此,那事情就很難說了。”這聲音入耳,呂天松雖隔著神龕見不到這說話之人,卻已知其內功已深達火候,哪敢稍有大意。
這時陡聞適才經過的那左廂空房之內,響起一陣輕微腳步之聲,已知有人打從廟後進來,若不即速隱藏,必會被其撞見。但一打量這神龕之後自己這立身之處,卻是空的無處可藏,僅頭上屋頂瓦下有一
橫樑尚可藉之暫避一時,但又極易為前殿談話之人發覺!這剎那之間,步聲移近,呂天松已無暇多做顧慮,只得屏息凝神,雙臂輕抖,人影彈地拔起二丈餘高。
待拔起的身形接近橫樑時因慮為前殿之人所見,不敢逕落粱上,遂右臂上,箕張五指早就貫注了鷹爪功力,已輕輕抓著那
橫樑,身體已凌空懸住。就在呂天松剛將身形拔起,那打從廟後進來之人,亦已進到神龕之後,同時,前殿談話之人似微有所覺,談聲戛然而止。
只聽那宏亮之聲低喝道:“誰!”這時,那來到神龕之人,聞聲忙答道:“侯堂主!是我。”呂天松暗中叫了聲:“僥倖!”這時已打量清眼前神龕上與屋頂尚有約二尺距離的空隙,正可容人隱伏。
遂藉著這答話人轉入前殿之腳步聲,擰甩腿,已輕如狸描般飄落其上,待屏住呼
,向前殿看時。只見在殿外走道之下,擺著一張長几,几上擺有數盤食物,兩旁坐著四人,側面立著一人正是道上所遇,旁立的系是那禿頂廣額漢子。這時正向那靠東首並排而坐的兩老者恭身行禮。
這時候,只見靠西面而坐的濃眉大眼壯漢問道:“焦香主!信鴿曾放過,岳陽方面有什麼消息傳來沒有?”呂天松一聽,暗想:“原來在林中所見信鴿,系是猛虎幫用來傳信的。”卻聽到這禿頂漢子答道:“信鴿已放出,聽此間聯絡兄弟說,那叛逃弟子已中伏受傷,卻又為一少年救去,裘堂主等已與那少年會面,現尚不知結果如何。”姓焦的將話一說,靠西坐的那兩中年漢子均面驚詫之容,兩老者卻是神
不動的用著食物。待其將話說完,紫面老者卻道:“現離岳陽已近,既已有變,待馬匹稍歇,就動身趕去接應便了。”這紫面老者嘴
微動,似是輕聲說話,但這聲音卻是極為宏亮,知其就是被人稱為侯堂主的了。呂天松再仔細一打量其人時,當下想起師父曾經對自己談起過的一位江湖怪傑,雷澤神龍侯九泉,心想:“這侯堂主若真是這雷澤神龍時,那自己卻需著意小心了。”原來,這雷澤神龍侯九泉,天生的一副大嗓門,平時說話卻聲若洪鐘,後遇異人傳授得一項絕世武學“氣海心音”這“氣海心音”練就係以丹田充沛內力,聚為陽剛之氣,借天賦嗓音發出,是以,半由人為的功夫,半賴天賦的生理所致,通常之人絕無法可練。這“氣海心音”發出,可隨己意向擇定敵人,使敵人耳際直如巨雷般裂膽悸心,驚駭不已。
倘使功力稍差的,因心絃震動神筋,且可致人瘋狂,終生渾噩,而另外之人雖近在咫尺,卻可無覺。端的神奇無比,利害無儔!
呂天松想到這武林怪傑及其神奇功夫時,一時之間卻忘了屏住呼之聲,殿前皆系武林高手,雖與神龕隔著七八丈遠近,仍然發覺了有人潛身其上。那坐於東首未發一語的長臂猴面老者,突一抬頭,對著神龕一聲輕叱,道:“何人大膽,既敢來此窺聽談話,還不速出領罪!”呂天松見自己行藏敗
,暗道了聲“糟!”方待
身而出,一會眼前這幾位猛虎幫高手時。就在這轉眼之間,風聲颯颯,神幔中已有一人向殿中竄出!正在這眨眼之中,覺有一物向自己隱身所在奔來,忙伸手一抄,入手覺出這奔來之物,系是一個紙團,同時有一陣極為
悉之嚷聲入耳,道:“阿呀!這才叫不是冤家不聚頭,羅公亮!我老人家借菩薩的光在這裡打個盹兒!你卻叱呼個什麼勁?”嚷聲入耳,呂天松已知神幔中飛出這人,系是在岳陽樓上所遇矮叟,醉叟鍾望,當下心中一寬。
從聽其嚷出羅公亮時,方知這長臂猴形老者就是名震江湖的通臂仙猿,暗道:“不好!這五個人中已有兩人系是江湖中第一高手,恁是醉叟武功高絕,也是雙拳難敵四手!”於是用手一按劍把,意
在他被五人圍攻時,現身相助。當手一按劍把時忽然觸及掌中紙團,心中一驚:“這鐘前輩於此時現身擋敵,顯然的是不願自己和這般人相見,且以紙團相示,必然另有原故。”遂即輕輕將紙團打開,原來是用香頭在供神紙上寫就:“情勢甚緊,猛虎幫高手雲集,速與玉虹奔湘西雪峰。”下款無署,卻是畫的一隻酒壺,心想:“看清形,這位老前輩對自己所遇,均已瞭然於
!”待向殿上看時,卻見醉叟已落在大殿西首門邊,猛虎幫的五名高手,除雷澤神龍侯九泉外,均已離座用目註定了他。
那通臂仙猿羅公亮,且已移步向他,在距離他三尺遠近方始停住,卻嘿嘿一聲冷笑,道:“我道誰敢如此大膽,原來是你這老不死的矮鬼,正好!我早就要找你一清那筆舊帳!”呂天松本待撤身離去,因雷澤神龍他並未為醉叟之現身所動,為恐其發覺後,一時之間,難以脫身,故只有暫時隱伏待機,這一聽到通臂仙猿口氣,心道:“原來你們還有宿怨。”這時卻聽醉叟嘻嘻一笑,道:“好哇!我老人家是矮鬼,你是猴子,這麼一來,豈不要旁人看矮鬼耍猴了!”隨說,卻用手一指在旁的雷澤神龍侯九泉等四人。呂天松雖隱身在神龕之上,聞言亦不
暗笑…卻陡見那通臂仙猿面容突變,一聲斷喝已是一掌向醉叟劈至。
醉叟卻迅速一騰身躍向殿前坍墀邊,兩手連連搖個不迭,那模樣兒的確是滑稽之至,笑著道:“慢著!慢著,憑你那幾手蹦蹦跳跳的玩意兒,絕不夠我老人家耍的,還是叫你的同伴一道兒上吧,免得再次丟醜!”呂天松知其想拿話住通臂仙猿,免得其五人同上眾寡不敵。
通臂仙猿果然怒罵道:“老鬼休得害怕,我羅某人絕不請他人幫手,就要取矮鬼的狗命!”說時,又已揮掌劈來,醉叟仍然閃身避過,卻又嚷道:“姓羅的!你急什麼,就這殿前動手,要是驚動了菩薩,豈不罪過!來!來!來!跟我到前院空地上去較量吧!”說時雙足一錯,身已如閃電般向廟前穿去,端的溜滑之極,猛虎幫的五人均為他這迅疾的行動所引,不約而同的都向廟外看去!神龕上的呂天松心想:“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即沿著神龕邊緣溜了下來,循著原路轉到廟後林中。
這時已隱聞廟前傳來呼喝之聲,知醉叟已和人家動上了手,遂至原地牽出馬匹,上馬馳回原路。這時已是漸當中,驕陽似火,一望四周,行人稀少,心忖:“這會擔擱,不要她已回去了,卻在客棧等候我,倒不如暫時回去一看再說。”遂縱馬復向岳陽城垣奔來。離城尚有數里之遙,卻見遠遠奔來一騎白馬,心下不由一動:“莫非是師妹回頭來找我麼?”這時,那白馬已漸行漸近,見馬上果然是一絕
美女,黛眉杏目,一臉焦急之
,那不是布玉虹還有誰來!這時,布玉虹亦已見到了他,各自一勒韁繩,將馬打住。兩人雖是邂逅不久,但在各自的心目中,對彼此的安危均生出一種關切之情。這一相見,各人心中好似去了一塊重鉛,心中一輕,不約而同一個呼聲“師哥!”一個喚聲“師妹!”原來,布玉虹因昨宵折騰,而且呂天松傷後之身,均需多加休息,故延至辰巳之
,始來
賓棧相邀。
來到賓棧時,知他已離去了多時,相詢夥計,說是:“臨行曾詢問至城陵磯道路,八成是去城陵磯了,見他匆匆而去,未攜行囊,諒不久當會返店。”夥計如此一說,布玉虹遂在城內遊玩了半個時辰,見天將近午,再至店中,卻仍未見他返來,心中甚
意外:“昨夜臨別時分明已說得清清楚楚,即使是有急事他去,來不及知會我,也應該在店房中留下話語,難道又是猛虎幫人物詭計不成?”心中不
焦急起來,因店夥說過呂天松曾打聽去城陵磯的道路,遂上馬出城,向城陵磯方面
來,恰好兩下相遇!
心中一寬,卻含笑問道:“師哥一早就去城陵磯,可是有什麼緊急之事麼?”呂天松見問,心想:“這倒好,我跑了一上午還不是為了你嗎?”口中卻道:“師妹不是在晨間遣令妹來囑我去城陵磯接應你嗎?”說罷,卻見布玉虹聞言後,面容倏地出了驚疑之
,急道:“師哥!我沒有遣人邀你,更沒有什麼姐妹同行,說不定這又是猛虎幫的詭計。請師哥將經過情形說個明白,以釋小妹疑念!”說後,連連催其速說。呂天松心下亦是一怔,遂將晨間以來之情形,一五一十的詳細說了出來,只聽得她驚疑不定。驚的是天下竟有與自己相同得一般無二的人?奇的是這姑娘若說是猛虎幫的人物,那呂天松豈能如此無阻的安然回來。若不是猛虎幫人物,那她誆他去城陵磯是何用意?是以心中疑惑難解。這時,
已剛午,烈
正熾,兩人這一相談,不覺間在路側停了下來,那打從道上經過的行人,均是汗
浹背。
見這一雙少年男女相對立馬路側談得津津有味,卻在這般烈下暴曬,連汗珠也沒有一顆,均紛投以驚異的眼光。良久,兩人方始發覺,於是布玉虹立即將馬頭圈過來,與呂天松並轡催馬,向城內馳去。途中,談及雷澤神龍侯九泉與通臂仙猿羅公亮時,兩人均認定若其知裘氏兄弟受創,必會以全力來對付自己二人。
自己雖是有醉叟暗中相助,仍是眾寡懸殊,遂決定遵照醉叟所示,立時離開岳陽,動程赴雪峰山。同時布玉虹已暗度:“鍾老前輩之所以指示自己去雪峰之急,必是要自己去找雪峰三老。”當下將這意思說與呂天松,他對三老心儀已久,聞此行可與相見,心下甚為喜悅,雪峰三老在武林威望甚高,隱居於湘西資江上游的回龍潭清風山莊。本來,由岳陽去回龍潭清風山莊,應當由水路渡過,溯資江而上。但是因為二人均有座騎,水路反而不便照顧,遂決定由陸路南下湘中,經長沙渡湘江西行。
於是兩人入城,各自返回店房,給清店錢之後,攜取行囊相偕出城,沿著湘鄂古道南行。
這一湘鄂古道,一面仍是傍依庭湖岸,一面卻是十數里寬的平疇闊野,其間阡陌縱橫,盡是金黃的禾穗,微風吹過,穗
波起,使人心神為之一
。
布玉虹那騎欺霜賽雪寶駒,一上大道,早已是領先而馳,呂天松座騎雖無這寶馬神駿,卻也是千一之選,放開四蹄追了個首尾相接。
兩人這一疾馳,約莫有一個時辰之久,已跑過了數十里地的路程,這時,地勢漸高,古道亦已離開庭湖岸向前延伸,進入高低起伏之丘陵地帶,放眼前途,已有一水由東向西奔
。
當下兩人均一勒繩,將座騎放緩。
呂天松不識此間地形,正要催馬趨前詢問,卻見布玉虹回首笑道:“這兒系是新牆河,河對面方有買賣食物之店,師哥腹中怕早已餓了,我們還是趕快渡過河去進食吧!”說完,卻又催騎前進。半盞茶時間,兩人已來到渡口,正好有一船待渡,遂即下得騎來,牽馬上船。船家正在持篙起船,這時,卻見河邊堤岸奔來一人,這奔來之人似有著十分緊急之事,須趕著過河似的。
一見船家起船,口中直著嗓子大喊,雙手不停的揮舞,招呼著船家停船,腳下更是舉步迅捷,眨眼間已奔到停船所在,但船家已將船駛離岸邊,水船急,雖是一眨眼之間,卻已是離開岸邊兩丈有餘。這奔來之人一見船已離岸,更是大急,就似趕著回家救火般,不顧
命地奮身向船躍上來。船家見狀,已是一聲驚呼!呂天松亦是心頭一怔,正思若是這人落水,即出手救援,只見其躍起的身軀,在空中四肢亂舞,直向船梢落來。
尚在距船梢尺餘遠近,似力用盡,口中“喲!”了一聲,人已直向水中墜落,就在這千鈞一髮的當兒,他那揮舞著的左腳,無巧不巧的碰在船尾的槳柱上,這一碰之力,那掛著的木槳迅即滑落水中。
槳頁為水一,柄端上翹,力量何等巨大,眨眼間已將這條左腿挾在槳柄與船舷之間,整個上半身卻倒掛在船邊。
但其兩臂卻已是浸入水面,手臂起的水沫將頭面澆了個透溼,口中更是高呼“救命!”這時,船已離岸畔數丈,因為這一碰撞,船身在水面已是搖晃不定,船中另外幾名乘客,唯恐船隻翻覆早已慌亂做一團,更增了船身的搖晃。呂天松救人要緊,顧不得船身翻覆之險,已經一躍而至,伸手就抓住了這人的另一隻右腳。
待其雙臂離開水面後,方始空出一隻手來將其左腳退了出來,這當兒船身已穩,原來卻是布玉虹已用千斤墜功夫,將它穩住。呂天松將這人左腳退出後,兩手分握其兩腿腕,用了三成勁力,將其整個身子提回船上。
就在其身子快要被提上船來時,猛雙手一震,陡覺河面似有一股絕大
力般將這人身子向水面猛然一
。自己亦被這股
力帶得身形連晃,幾乎跌下水面,心下一驚,無暇細思原由,趕忙雙臂加了幾成勁勢,方始穩住身形,將其提上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