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小虎得美人青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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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受傷之人系是本幫總壇一刁頑弟子,因其憑藉本幫威望,在外胡作非為,敗壞本幫聲譽,事聞於刑堂,正查究以正幫規。
“不意消息洩漏為彼所知,彼不但不投堂認罪,反而乘機竊取本幫幫主一幅珍貴圖畫,潛逃南下。
“由是,本幫龍頭幫主震怒,遂傳諭各地分舵,只要發現其行蹤,無論是死活定要緝獲,並追回所竊圖畫,以維本幫威信…
“因系幫生親諭,是以華洪舵主發現其行蹤後,恐其逃逸故以暗器招呼,恰好途遇少英雄,引起這場意外…”說至此,話鋒一轉,帶著詢問口吻,道:“不知本幫這名帶罪弟子現死於何處,臨終時可曾有什麼物件,留下來與少英雄保管。”呂天松在辣手追魂說話時,即已見其神
不定,心知其所說必偽,那少年之攜圖逃亡,其間必另有隱情。但聽辣手追魂所言,卻是說來頭頭是道,合情合理,一時之間,倒也無話反駁,及聞其詢及少年死後埋所與是否有物
與自己,心中倒不
躊躇起來。
因其本誠實,不善謊言,若以實情相告,又恐其去掘死者之屍,那非是自己所願為。且其所說的那幅圖畫,現正攜於身畔,據其所稱,系是猛虎幫幫主之物,但又有人投束相告,系是武林奇珍。
內情究係為何?自己雖尚未知,但觀猛虎幫必得之而始甘之態,顯然的關係非淺,在未明瞭其真相前,實亦不願輕易與人,這般思緒在呂天松腦際反覆思量,究應如何回答,卻委決不下,故而被窘在當地,一時難以開口。
這時,裘氏兄弟等六隻眼睛均出炯炯光芒,早已註定呂天松這面部的窘態,心知那幅武林珍圖,即使未為這少年所獲,他亦必知其下落,正要進一步用言語誘其說出…
忽然在側面一株亭如華蓋的古松枝幹上,陡的響起一串清脆喝罵之聲,道:“好一個江湖成名人物,竟然俗不知恥,用這江湖下三濫的手法來騙人!”聲未落,只見枝頭微顫,白影閃處,轉眼間當場已多了一個俏生生的倩影。
當著這麼多位江湖高手面前,就不知這人是何時到來隱身在這株樹上的,可見這人輕功之高絕。呂天松乍睹這來人身影,心道;“這身形好美啊!”再就月下一打量其人,但見白裳飄飄,倩影亭亭玉立,櫻玉面,杏眼黛眉,不覺一怔,暗道:“這不是自己在晨間路途所見那白馬上的姑娘麼?聽其語言,卻似
知自己與猛虎幫人行蹤似的!”心下倒是引起滿腹疑雲。
這白裳姑娘身形甫落,先對呂天松微一頷首之後,即轉身對裘氏兄弟等帶著譏嘲之聲道:“裘堂主,你那調虎離山之計雖然一時將人家瞞住,想不到在暗中卻被姑娘覷破了行藏吧?
…
”說至此,聲音轉肅,倏然間面容已是眉峰帶煞,杏眼含威,叱道:“你那隱伏於城內的兩名蠢物,現已暈睡在城西走道之上,若不早去解救,如有他變,休怪姑娘招呼來遲!”那裘氏兄弟等人在白裳姑娘現身剎那,不約而同的三人均面驚愕之
。呂天松這時已是恍然大悟自己入了人家圈套。
原來塗、胡二人之不見系是乘己離店後入門搜自己行囊,辣手追魂之對己忽變謙和,乃誘己說出昨夜所救少年與其那份珍圖下落。原來,裘氏兄弟與湘中三兇等由岳陽樓遁出,遂立即派人追躡呂天松下落,故爾呂天松於離開岳陽樓時就發現有人尾綴。
辣手追魂在獲知呂天松所住後,併發覺其系單身投店時,一時心中卻不解何以那被其所救之叛幫弟子未見。因從其身上著手追尋那逃亡弟子,卻又憚於呂天松武功,一時之間倒難籌善策。
這時旁立的水花蛇胡杰,見裘立低首沉,遂獻計先將呂天松騙離店房,以好言連
帶騙,誘其將所救之叛逆下落說出。另由自己與塗如海隱伏客店附近,候其離店後潛入其房舍搜其所攜行囊,看能否有所收穫。辣手追魂雖覺其法近似下三濫之行,但因時間緊迫,自己又無其他可行良策,只得頷首肯允。
就在呂天松甫將入谷之際,這白衣姑娘就似半路殺出的程咬金,現身就道破了自己的計算。而且連那伏於客店附近的胡、塗二人亦著了她的道兒,心中如何不氣,不但是氣,而且是怒。
正要下手先除去這姑娘再說,忽見一條人影由身側疾奔而出,待一看清,卻是花面如來華洪。
華洪在一旁一見這姑娘對己方譏嘲之態,早已怒起,及聞塗胡二人已著了她的道兒,哪還能按捺得住?故爾飛身奔出,喝罵道:“何方丫頭,膽敢來干預佛爺之事,莫非是活得不耐煩了,還不快快滾了回去,佛爺慈悲為懷,放爾一條生路!”姑娘一睹華洪奔來,面上已倏地顯出鄙夷之,櫻
展處“呸!”了一聲道“憑你這副尊容,也來向姑娘狂吠!看姑娘先教訓你!”聲未落,但見白影一晃“拍!”的一聲,華洪頰上已著了一掌。
這一掌只打得花面如來華洪眼冒金星,一聲狂吼,那胖大的身形就似旋風般向姑娘猛撲!姑娘睹狀,嘴含輕笑,白裳飄處,眨眼間已讓過華洪猛撲而至的身形,閃到其身側,但見其皓腕輕舒,纖纖玉指已似閃電般點向華洪右結促
,但聽“砰!”的聲響,那胖大身軀已然跌翻在地,暈昏不起。姑娘這動手身法,真個快捷之極。
此時,那催命判官裘剛,一見華洪倒地,已經一躍而出,那冷峻的面上,更是陰森得怕人。對著姑娘冷“哼”一聲,道:“丫頭休要賣狂,你家裘香主今夜倒要看看你還有何等高招。”說罷,雙堂一掄“碎石開碑”掌式挾著一股奇大的力道向姑娘捲到。姑娘並不以掌相,仍然是展開步法,衫袂飄飄,即將掌勢避過。
催命判官這碎石開碑本是虛招,一睹姑娘閃避,已是進步迴腕,掌式一變“雲龍抖甲”覷定姑娘閃避方向,打橫裡直截過去。雙方動作均是迅捷,呂天松一旁睹狀,心方一驚,眼見催命判官掌風已將姑娘白裳扇的飄飄而舞。
倏見姑娘柳款擺,蓮步輕移,身已向側挪兩尺,已將催命判官橫截過來的掌勢輕輕閃過。這一掌姑娘以快捷身法避開,催命判官心中已是暗暗吃驚,心道:“別看這丫頭年紀輕輕,這身法的快捷卻是平生罕見,若不使出看家本領,恐怕還要輸給人家。”遂忙把掌式一變,已把自己平生得意的“龍虎掌”法使出。催命判官這龍虎掌法展開,雙臂已是掄動如風,招招勢沉力猛,盡是出手煞招向姑娘要害拍至!
姑娘睹狀,一聲輕笑,隨著催命判官拍來掌式,身形輕巧之極,直似水行雲般越轉越急。同時,玉臂頻揮,纖指卻專找催命判官周身要
。
這旁的辣手追魏一見乃弟與這白衣姑娘動手情形,心下暗思:“眼前這呂姓少年已是難鬥,卻又跑出一個武功如此了得的姑娘來!”想至此,雙目如電閃,只見呂天松這時正立於自己對面丈餘遠近,人卻似被那白衣姑娘身法住。
遂不顧已倒地的華洪,潛將“五毒追魂掌”運貫雙掌,一聲不響,騰身一躍,兩掌挾著一股強猛無比的腥風勁道,向呂天松心襲到!呂天松自見姑娘以快捷身法避過催命判官那凌厲掌勢,已看出這姑娘系是腳下踩著一種極高深的步法。
這步法入眼覺得稔非常,卻苦於一時思索不起,因是一分神,故未注意到立於對面的辣手追魂。
這時陡風聲颯颯,瞥眼間卻見辣手追魂面
獰厲,起勢撲來,心中一驚,遂趕急撤身暴退。身形剛向後縱出,已
腥風撲面,知是五毒追魂掌,趕忙屏氣行功以防掌毒侵襲,忽
心頭陡的
嘔。
卻已為毒掌所侵,身形未落即已行功將侵入掌毒住,為恐其二次跟踵出掌,甫一落地即雙足輕點地面。人似離弦疾箭般反向催命判官撲至,同時,雙臂抖動,已展開師門絕技“九宮迴環掌”法。
這“九宮迴環掌”以快攻卻敵,系是行天叟詳參天下武林各家掌法心研創,與其“玄天混元劍”同為雄視當今武林絕學。這掌式展開來,足踏九宮,身形遊走,每遞出一招,人即隨著變換方位,每方位各含九招,共計九九八十一招。
正反迴環運用,招式展開,繁衍變化,生克相繼,綿延不絕,若其功用發揮到極致,敵人無異是陷入九人聯手環攻之下。若是在敵眾我寡時,一經發揮,雖是在高手聯攻下亦能借身形方位之變動來亂敵人視線,從容應付或是創敵脫圍。
呂天松使用這“九宮迴環掌”和敵人動手過招,尚系首次,故一上來即全力發揮,只見其踏乾轉坤,出離定艮,身形猶電掣,掌發勝風雷,威力真個驚人之極。辣手追魂一見呂天松暴退出的身形,復又向其撲至,心方一愕,尚未來得及將五毒追魂掌拍出,已被呂天松掌勢罩住。
起初但見掌式奇詭尚不以為意,仍是發掌進招,騰挪閃避,時間一久,陡覺其擊來掌式,如一幕罩住自己。他漸周身壓力劇增,自己拍出的掌力,卻似被一股無形絕大的力量制住,無從發揮力量。
心中暗覺不妙,遂覷定空位,雙掌護,逕行猛力向掌影之外撞出!身形方一移動,忽見呂天松掌勢帶著一股極大潛力,
面襲來。他迅將雙掌
相拍出,雙掌甫一進伸,驟覺得那股潛力一頓,心方一喜,以為對方不敢和己硬拼內力。
豈知這瞬間忽那股力道忽地又從身後襲到,他
待閃避已自無及,背部如中巨木撞上。但覺肺腑翻動,逆血上衝,身形已自把持不住,隨著這股力道似斷了線的風箏,直飛出去。
這一掌,還是呂天松已身染追魂掌毒,功力減退,且其宅心仁厚,不願輕易傷人太過,故臨時縮腕卸力,否則,那辣手追魂怕不已斃其掌下。
辣手追魂究系武林高手,身雖被掌力震得直飛出去,半途中卻強忍著傷勢,雙臂平抖,兩腿猛收,便將飛出之勢卸卻,將身形中途落下。就在此時,那催命判官亦被那著白裳姑娘玉掌掃的巔巍巍倒撞了數步。
原來,催命判官以生平最得意的“龍虎掌”和姑娘過招,雙方這一動手,但見一黑一白兩條人影此攻彼守,兔起鶻落。轉瞬間已是十餘招過去,這時催命判官正以一式“盤馬彎弓”石臂一沉右掌斜削姑娘玉肩。
姑娘睹狀,隨著拍來掌勢蓮步輕移,向左疾轉。在這轉身之際,似是腳下地勢不整,蓮鉤踩滑,那疾轉的嬌軀忽地一傾側,身形一頓,整個背部均暴在催命判官攻擊之下。
催命判官一見,心下暗喜,右掌已用足十成功力,一掌向姑娘身背電掣般拍去,心想:“你這下還能逃得了麼?”眼看掌心已堪堪沾上姑娘衣著,姑娘背上似長了眼睛般,纖霍地向前一伏,催命判官襲至掌鋒僅差毫髮,已挨著背脊擦過。
催命判官驟覺掌勢走空,心如不妙,因勁道用得過猛,無從應招變式,匆忙中右足使力,身軀趁著前衝之勢,向左橫竄而出。
就這轉眼之間,姑娘已是擰舉臂,臥看巧雲,右手纖指似戟,已快似閃電般疾點催命判官右肩井肩
。催命判官雖是應變快速,讓開了肩頭
道,肩胛仍被姑娘指尖輕輕掃中,但
右肩一麻,膚痛如割。
身形亦被指尖勁勢帶動得立足不穩,巔巍巍撞出了幾步始拿樁站穩,瞥眼處卻見乃兄被呂天松掌力震得飛起。他的心中不大駭,哪還顧得自己肩胛疼痛,雙足點地,人已如飛向辣手追魂身旁奔來。
原來姑娘一見催命判官掌法使得勢沉力猛,招數純,一時之下竟是勝他不得,故爾佯裝腳下不穩,
出空檔。待催命判官被誘進招時,卻乘機還擊得手,這時見其奔向乃兄之處,卻不追擊,仍然似沒事人般立於當地。
這時,辣手追魂雖忍著背部傷勢,硬將被震出去的身形中途落下,但身形落地,即心頭髮甜。
知已傷得不輕,再看乃弟亦已落敗,遂強忍著傷,轉身對著呂天松,寒著那張陰慘慘的怪臉,道:“二位武功,甚為敬佩,他我兄弟當再請教…”把話說至此時,卻用眼看著姑娘問道:“但不知這位姑娘能否以芳名見告?”姑娘聞言,已知其意,聲帶輕笑,道:“布玉虹就是姑娘,堂主如
報今宵之恨,姑娘願意隨時恭候臺駕。”呂天松心想:“看姑娘年事甚輕,說話倒似老江湖。”辣手追魏一聞姑娘說出姓名,先是一怔,接著面
獰厲之
,嘿嘿一陣冷笑之後,厲聲道:“怪不得姑娘膽敢過問本幫之事,原來是新近出道的玉蜻蜓布姑娘,甚好,錯過今夜,定當不負姑娘期望。”說罷轉過身去,這時催命判官已將花面如來
道解開,遂對其一擺手,頭也不回,就相率穿林而入。轉眼之間,這兇狠搏鬥之所,已是寂然無聲,霎時,隱隱傳來犬吠之聲,似是報導著裘氏兄弟等逐漸去遠。
呂天松這時迴轉身來,見那著白裳姑娘仍亭亭玉立一旁,月下越覺其容顏絕俗,嫵媚動人,不覺一呆,竟自僵立在當地…
過了一刻,似見姑娘展顏一笑,含羞低首,方始覺出自己失態,一想適才人家相助,尚未致謝。遂把心神一斂,蕭容移步,向姑娘躬身一揖,道:“適才多蒙姑娘援手,在下…”說至此,因其平素就不善言辭,今在一年輕陌生姑娘面前,向其致謝,竟不知如何說出為妥。
故一時之間,訥然難言,不覺心頭髮急,這一急越發說不出話來,已是面孔發熱,玉面飛紅。姑娘見呂天松底下之話久未說出,抬頭一睜那雙秀目,見其這副口訥之態,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笑聲出口,方覺自己失儀,亦羞得兩頰緋紅!這時,萬里長空,星月輝,兩人這一羞一窘低首默然相對,四野卻更顯寂靜!
半晌,呂天松已將說之話想妥,抬頭見姑娘亦是羞得玉首低垂,忙正容含笑道:“在下呂天松,初入江湖不識江湖詭詐伎倆,適才蒙姑娘點醒,並承一再援手,衷心
謝不盡…”隨說隨舉手向姑娘一禮,續道:“布姑娘武功絕頂,在下好生敬佩!”布玉虹在呂天松說話時,已抬頭正容靜聽,見其復又向己施禮,趕忙斂住回了一禮,連道:“呂公子毋須如此多禮!”及聞其讚譽自己武功,似含著無限嬌羞,低聲笑道:“玉虹適才獻醜,真是貽笑方家,以後還望呂公子多予指教!”布王虹一說到“獻醜”二字,那美妙快捷的身法,電閃般復又展現任呂天松腦際,猛然間已憶起一個人,遂脫口向布玉虹問道:“布姑娘適才所使身法,似是慈雲聖尼的‘鳶魚步’,但不知姑娘與她老人家有何淵源?”呂天松此語一說出口,布玉虹面容倏顯驚訝之態,皆因這“鳶魚步”又名“鳶飛魚躍龍文步”乃系百餘年前武林奇人黃葉散人於南海蓬瀛島潛修時,靜中見枝頭鳶翔,水中魚躍,而悟創出這套冠絕武林的步法來。
這步法失傳已久,數年前慈雲聖尼雲遊南海時,無意中獲得一部殘經。經末卻錄有這“鳶魚步”法,可惜因為經書最後幾頁殘破,卻將這步法的華部分失去。
慈雲聖尼雖得了這武林絕傳步法,但是從未一用,故江湖上少有人知,今為呂天松說出,故而使布玉虹到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