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悲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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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太監花逝香的功夫被破，身上還中了金花婆婆幾十顆亮閃閃的金梅花，倉皇而逃，急急如喪家之犬。

金花婆婆卻也不去追擊，老實地呆在店內，抱著銀葉，眼淚慢慢下來，真情，她知道，這回，銀葉可就不是假死，眼看著就要真的不行了。

銀葉眼睛被兩金針刺瞎了，血線汩汩而下，他如今大限已至，三天內不吃不喝，體內寒毒又被內力催動遊走全身，當真是受盡了千萬般痛苦，剛才和那太監捨命相搏，那太監身上有奇怪的內力反衝，雖然他破了太監的功夫，但是每每擊在太監身上的力氣，倒是有兩三分反震回來。

多種原因下，他現在臉被人皮面具遮著，看不清表情，但是體內寒毒作，傷痛滿身，高強看著他身體表面表面皮膚上慢慢結出了一層寒冰，想必體內破壞地更是厲害。

這銀葉先生韓千葉當真是條漠子，身受如此痛苦，一聲也不吭，只是撫摸著金花的手，兩個人也不說話，就那麼坐在酒桌上，倚在棺木前，靜靜地待著，目光向外。

高強往外看去，便看著夕陽黃昏下，遠方的終南山山頂，一大片大紅大黃的晚霞在那裡鋪天蓋地蔓延出去，此刻本是夏天，但現在這景說不出的肅穆莆殺，一輪紅紅的太陽，就此落下。

那邊，金花猛一氣，縱聲長嘯。聲音蒼蒼悲涼，全都是滿腹地心傷！動之下她也不掩飾自己的聲音，淒涼婉轉悅耳動聽，偏偏奏的是哀歌。

高強在一邊聽著這一聲喊，彷彿聽出了綿綿無絕地愛情，生死相聯的情，還有更多的美好的東西，這一刻，他也被動了。

高強懷內，蛛兒看著銀葉身亡。忍不住，兩點淚水了下來。輕輕唱道:“到頭這一身，難逃那一。百歲光陰。七十者稀。急急年，滔滔逝水。”她這歌曲是當初隨了父兄母親，看那天鷹教有高手陣亡送葬的時候，她母親有時候輕輕哼唱的，她人小不懂這意思，當時只記得了歌聲的韻律和詞調。現在看到銀葉身亡，一時又是傷又是害怕。又想到了亡母，輕輕把這歌唱了出來。

這邊蛛兒輕唱，那邊金花婆婆一聲喊連連持續了一盞茶的時間才慢慢停歇，她低頭看看銀葉的屍身，幾滴眼淚，便抱了起來。再次放入棺木中。

高強看著銀葉的身子慢慢隱入棺木中，便知道這老爺子一輩子英豪，今天當真要葬身這裡了忍不住兩點淚水也跟著下來。很是傷，，他本是人人心思，心有所觸一一任你英雄了得，到頭來，還是一堆黃土一枯骨。

當年銀葉先生韓千葉豪氣沖天，獨闖明教為父報仇，敢地陽頂天下不了臺，差點就把這有“第一高手”美譽地天下第一大教教主活活死！

後來和黛綺思在碧水攤一戰，雖敗猶榮，最後獲得美人歸，一時之間成為多少明教高手心中之刺眼中之釘？

他娶了黛綺思，別人看的是表面風光，他則娶了一個人包袱，但是他也無怨無悔，這麼多年來，隱姓埋名，化妝藏身，並且還和黛綺思生了女兒，也就這麼互相扶持著過了下來。

現在銀葉一走，高強不知道黛綺思如何受，他自己便到很難受。

金花婆婆慢慢將棺木合上，突然低聲唱道:“末如水兮逝如風！不知何處來兮何處終！”金花剛開始翻來覆去低聲唱這兩句歌詞，突然又唱了幾句，高強在一旁聽著落淚，卻現這新唱地幾句跟前面的歌詞都是一個腔調，但是卻用一種自己聽不懂地語言唱出來的，但是聽起來悠揚婉轉悲哀傷懷，更有一番催人淚下的功夫。

高強略一思索，便知道這恐怕是黛綺思的家鄉波斯語，而這兩句歌詞剛才用漢語來唱，聽起來略微不合韻律，而且也不像中土的腔調。現在用波斯語唱出來，原聲配原音，怪不得聽起來合乎韻律節奏，他雖然不懂意思，但是在金花曼妙歌聲下，他也是渲染淚下，心中酸楚。

歌聲終於低去，金花嘆兩口氣，隨身取出幾鐵釘來，她竟然早就備好了封棺釘！黑不溜秋長短適合，當下施展鐵掌功夫，一掌將一鐵釘拍入棺木，隻手下掌如飛，轉眼間銀葉先生的棺木上面被釘了十幾大鐵釘，牢牢地封死。

“走吧！”金花擦掉眼淚，只掌在袍袖下用力，將棺木扛起來，當先走出。

高強和蛛兒互看一眼，也跟了出去，一路無語，金花駕著馬車直奔終南山而去，她人略有恍惚，高強和蛛兒也不敢和她搭話，生怕惹來禍害。

這小店本來就是在終南山腳下，金花識別道路方向的本領倒是要比滅絕高出許多，走了半便到了山腳下，她棄了馬車，便隻手扛棺直接入山。

高強和蛛兒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也只好硬著頭皮跟了上去。只是高強心裡麻，暗暗決定，若是逮住機會，能逃跑一定跑，自己跑也得帶著蛛兒跑，這金花婆婆喪夫之後看起來神志恍惚，說不定有什麼過之舉。他心下雖然同情，但是更多了一層防備之心。

於是，山間小道上，雞皮鶴地老婆婆隻手扛棺，身後又跟著兩個小孩，當真是說不完道不盡的詭異。

三人一棺走了半晌，金花婆婆挑了一個樹木稀少的地方將棺木放下，看看左右，當下黃影飄動，一個圓圈走下來。周圍所有的樹木被她用掌力劈斷了，她左手掌力微吐劈斷樹木，右手柺杖一搭一送，便將那樹木扔到了林子外面。

一會兒功夫，周圍百十顆樹木就此全部被斬斷，林子中間成光禿禿一片。

高強看那樹木細不勻，但是最的也有人細，這金花婆婆掌力真是驚人！

金花隨意伸手用柺杖挑撥，將幾細長地樹木扔進了空地中，便將銀葉地棺木放在這斷樹之上。兩滴眼淚，就此火化！

火焰騰騰而起！帶走了一世英雄！

片刻後。熱滾滾散去，金花婆婆上去收拾殘骸。

把銀葉先生的骨灰小心翼翼地收好放在懷中一個玉瓶內，她是內力高手，這裡是黃土軟坡，一掌便拍出一個人來，只掌子推，掌風凌厲，把剩下的木灰全部推入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