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初逢已種今日意交惡只緣昔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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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差不多了。”少女一句話把文靖鎮住了。

白樸淡淡一笑道:“不知二位來蜀有何貴幹?”

“師兄來殺人,咱來看熱鬧…”其時食客早就跑了個光,店小二和掌櫃正躲在櫃檯後發抖,聽得“殺人”二字,魂都嚇飛了,蜷在一處褲子。

“殺人,可是殺‘神仙渡’前之人麼?”白樸聲調都變了。

少女出驚奇的神氣:“你怎麼知道?”

“嘿。”白樸臉鐵青,一字一句地道,“那就好。”他緩緩轉身,向那黑衣人道:“閣下,可知你機關算盡,還是棋差一著?”黑衣人眼中閃過一點寒芒,也不說話,目光落到文靖身上。

白樸道:“正所謂李代桃僵,你殺的不過是個替身,眼前這位才是貨真價實的淮安王。”梁天德心裡“咯噔”一下:白先生此舉豈不是讓文靖陷入險境。

“哦!”少女有些明白了,“原來你們是那個大宋狗王一路的。哼,居然用假的來騙我們。”她怒視文靖:“你就是那個狗王?”文靖一驚,忙道:“我又不是狗,哪會是狗王?”少女一愣,反倒被他問住。

“那又如何?”黑衣人緩緩站起,陰沉沉地道,“不論真假,再殺一次就是。”

“哈。”白樸大笑道,“閣下好大的口氣,你殺得了麼?”

“哼!你這臭人探我口風。”少女怒道,“先殺了你再說。”一腳挑起板凳,踢向白樸。白樸一掌拍開,卻見那少女雙手罩了過來。他知道這雙手一旦上身,摧筋斷骨,有如裂。當下退後一步,將摺扇間,一掌劈出。這一掌看似全無花巧,卻似乎刀劍破一般,透過少女幻影重重的手法,斬向她肩頭。

“看不出你還有些本事。”少女嬌笑聲中,二人各逞特技,鬥在一處。少女一雙手時如天魔幻形,時如佛祖拈花,時如揮動五絃、時如反彈琵琶,其變化突兀至極,直如水銀洩地,無孔不入。在眾人眼裡,面對如此攻勢,白樸就似驚濤駭中一葉小舟,隨波逐,難以自主。

“啊。”文靖不叫道,“白先生輸了。”

“難說。”梁天德搖頭道,“你看那女子的雙手可有遞到他身前一尺之內?”他說話間,目光不時瞟向那黑衣人,只見他負手而立,悠然觀戰,低聲道:“白先生被這少女困住,雖不至敗落,但若這黑衣人乘機殺過來,不知應當如何反抗?”文靖聞言,仔細一看,果然少女攻勢如,卻始終被隔在一尺之外。而她攻勢稍弱,白樸掌勢立時擴展開來,施以反擊。

“玉翎小心。”黑衣人微微皺眉道,“這人用的是‘須彌芥子掌’。你若再攻不進他那一尺見方的‘芥子圈’,只怕不妙。”幾句話的工夫,“芥子圈”已經變為兩尺方圓。少女只覺壓力陡增,手裡漸漸有些施展不開,招式微微一滯。只在這瞬息之間,“芥子圈”陡然暴漲,白樸的掌力奔騰四溢,化為無量須彌。攻守之勢頓時逆轉,不足十招的工夫,少女只有招架之功,再無還手之力。她一個筋斗倒翻出去,將一張桌子踢向白樸,口中叫道:“蕭冷,快來幫我。”白樸震碎木桌,但也就因為這一下,攻勢不由得滯了一滯。少女立時乘虛而入,狠招毒招盡往他身上招呼,邊打邊叫:“蕭冷,你攻他背後;蕭冷,你砍他左手;蕭冷,踢他股…”白樸心有旁騖,頓時被她鬧得個手忙腳亂。

“你這婆娘真是無恥。”嚴剛破口大罵。

“你說什麼?”蕭冷目光如刀,掃在他身上,“我本不想乘人之危,但你膽敢罵我師妹,我留你不得。”他邁步走向嚴剛道,“不過,我還是給你一個堂堂一戰的機會,出刀吧!”隨著他的步子,殺氣洶湧而來,眾人無不心神震顫。

白樸放聲長笑,一掌開少女,閃身站在眾人身前,悠然搖扇道:“閣下的對手是白某吧?”

“喂,我們還沒打完呢!”少女叉著叫道。

白樸微微笑道:“你不是要你師兄幫忙嗎?你們二人一塊兒上吧。”

“好呀!”少女眉開眼笑道,“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我們。”說著就要上前。

“這女的真夠無賴的。”眾人皆是一個念頭。黑衣人搖搖頭道:“玉翎,你不要手。”他直視白樸道,“我用刀。”白樸道:“我就用這把扇子。”心中卻想:我料得不錯,這人果然是那老怪物的徒弟,自負得可以。還好,還好,若他真與這丫頭聯手,只怕大事不妙。

“你應該用劍才是。”蕭冷皺眉。

白樸微笑道:“摺扇足矣。”蕭冷正要發怒。突聽少女道:“我也用刀。”她從袖裡出一把藍汪汪的短刀。

蕭冷眉頭大皺:“你要幹什麼?”

“他明明是我的對手,你偏要和我搶。”少女撇著嘴道,“上次‘神仙渡’殺人,你也是靜靜一個人做了。這次我也要殺人。”蕭冷哭笑不得:“殺人放火是男人的事情。師父只叫你跟著我長長見識,可沒叫你跟著我殺人。”

“哼,你和師父那麼喜歡殺人,殺人一定是件很好玩的事情。”少女說,“我偏要試試。”白樸暗暗心驚,忖道:這小丫頭武功了得,嚴剛、端木聯手也未必能勝,她若不守單打獨鬥的規矩,倒是棘手。

“你竟然不聽我話。”蕭冷有些惱怒,“不怕我動武麼?”

“你敢?”少女似乎有恃無恐。霎息之間,一點藍光從蕭冷手中噴薄而出,除了白樸誰也沒看清楚他如何出手,湛藍的刀鋒已從黑絲囊裡吐出,在空中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定在少女的咽喉上。少女粉紅的衣袖翩然落地,出雪白的小臂,一股冷氣直鑽進去,涼颼颼侵入肌膚,少女一張俏臉頓時變得慘白。

“我說到做到。”蕭冷冷聲說。

“你有本事就殺了我好了。”少女眼裡淚珠滾動,不顧喉間刀鋒,硬是踏上一步,“你殺了我好了,反正師父不在,隨你怎麼欺負。”蕭冷本意是嚇嚇她,見狀趕忙縮手:“你不聽我話,我自然要管教你。”他雖然嘴硬,心裡卻已經有些後悔。

“誰要你管?”少女從小受人百般寵愛,從沒受過這種氣。一時間氣得發瘋,但又偏偏打不過這位師兄,當下一頓腳,衝出客棧。

“你去哪裡?”蕭冷一步跨出,似乎縮地成寸一般,越過一丈有餘,便要追出。

“想逃麼?”嚴剛見他落單,豈肯放過,橫身攔住,一刀面劈出。

“嚴兄不可。”白樸叫喊聲中,嚴剛只覺藍芒晃動,森森刀氣直過來,頸上肌膚頓時僵了。白樸飛身趕到,知道阻擋不及,手中摺扇一合,疾點蕭冷背部四處要。這一下圍魏救趙,蕭冷不敢大意,足下微動,刀鋒迴旋。金鐵鳴聲中,三人兔起鶻落,一觸即分。嚴剛倒退五步,一跤跌倒,握著半截九環大刀發楞。白樸與蕭冷對峙而立,身上衣衫無風而動。

“好毒的刀法。”白樸緩緩道。蕭冷望了文靖一眼,也不言語,大步走出客棧,追那少女去了。

“白先生,豈能這樣放他過去。"端木長歌道:“如不聯手取他命,豈非後患無窮?”白樸臉上出一絲苦笑,只聽噹啷一聲,他手中摺扇落下兩截扇骨。

“要殺此人,談何輕易。”他嘆道,“他若一心要走,聯手也攔他不住。”"白先生,小老兒有一事不明。”梁天德道,“這人既然如此厲害,白先生為何又說什麼李代桃僵,豈不是讓文靖陷入險境?”白樸道:“梁兄,你難道沒看出這人已經察覺文靖小兄弟與淮安王貌似?就算我們不說,他也未必善罷甘休。再說,若讓蒙古人知曉千歲死訊,對我大宋甚是不利。假如兩軍對峙之際他們說出此事,必然亂我軍心,惹人生疑,漏了文靖小兄弟的底細。”說著他微微一頓,安道,“梁先生放心,那人武功未必一定勝我。有我白樸在一天,必定誓死保文靖小兄弟周全。”梁天德將信將疑,但如今已勢成騎虎,也沒其他的法子。端木長歌則叫出渾身篩糠般的店小二,著他安排數間上房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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