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唉內奷難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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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老大登時對他刮目相看,豎起拇指道:“難怪鳳小姐委沈兄以重任,不過仲孫龍此人一向霸道,失了的面子定要討回來。我看沈兄連佩劍都沒有一把,待會我使人送來好了,若稱手的話,就以之傍身吧!你若推辭,就是不當我金成就是朋友。”項少龍笑道:“那我唯一選擇就只有衷心致謝了。”石素芳悅耳的聲音由後傳來道:“仲孫龍之子仲孫玄華乃忘憂先生曹秋道最得意的四名弟子之一,沈先生小心喔。”語調雖然保持一貫的冷漠,但在項少龍聽來卻是滿溢著關心。金老大也苦口婆心道:“我雖不知沈兄劍法如何,不過此人在臨淄確是未逢敵手,與田單旗下的第一劍手旦楚齊名。

沈兄遇上他時,若覺沒有把握,可棄劍認輸,稷下劍手均極重聲名,不會對認輸的人出手的。嘿!淺言深,沈兄勿要怪我。”項少龍生出好,點頭道:“兄弟還來不及,怎會怪你呢?”背後的石素芳訝道:“想不到沈先生襟如此廣闊,竟一點不因金爺認為你比不上仲孫玄華而不高興。”項少龍心中微檁,知道石素芳是因知道自己對劍術頗有自信,這才毫不在意。佳人擔心自己過於自負而輕敵,這才出言點醒。回了她滿懷的一眼後,岔開話題道:“稷下多名劍,除這兩人外,該還有很多出類拔萃之輩吧。”金老大道:“善劍的人多不勝數,但能稱出類拔萃者,不過數人而已。像麻承甲和閔廷章均極負盛名,專愛找人比試,沈兄昨夜了一手,說不定會惹來麻煩。”石素芳柔聲道:“給他們天大膽子,都不敢闖到這裡來生事,但假若沈先生到外面去,便難保他們不來挑惹。”項少龍連忙躬身道:“多謝小姐指點。”心中卻對石素芳的情意動不已。

此時已抵鳳菲所居的主樓階梯前,鳳菲出門相,兩女打了個照臉,都用神打量對方,最細微處都不肯放過。鳳菲嬌笑道:“聞得石妹子豔名久矣,今天終能得會。”石素芳行了後輩之禮,上去拉著鳳菲的纖手道:“菲姐莫要抬舉素芳,剛才見到菲姐時,幾疑為天人下凡哩!”鳳菲發出銀鈐般的動人笑聲,挽著石素芳步進廳堂。項少龍見金老大仍被鳳菲的絕世容震懾得呆若木雞,撞了他一記,他才懂得隨項少龍入廳。

鳳菲、項少龍和石素芳、金老大兩組人分坐兩邊,小屏兒奉上香茗。項少龍忽然生出奇怪的想。在某一程度上,呂不韋不擇手段想要得到鳳菲,實存著與項少龍比較之意。因為紀嫣然已是他項少龍的了。

呂不韋追求琴清又告觸礁,除非能得到鳳菲,否則在這方面就要被項少龍比了下去,如果呂不韋知道單美美與石素芳都鍾情於自己,怕不要氣到嘔血而亡。

至於實情是否如此,恐怕連呂不韋自己都不自覺。客氣一番後,石素芳謙虛地道:“金爺有他想說的話,但素芳卻是誠心來向菲姐請益,如何才可若菲姐般顛倒眾生呢?”鳳菲明知她是謙虛之語,因為石素芳正是另一個顛倒眾生的名伎。

但仍受用,和顏悅道:“妺子不要抬舉鳳菲才真,我們這些賣藝者,不外‘妙舞清歌、皓齒明眸、因人獻藝、拿手絕活’十六個字,雖謹記我們既是歌舞的創造者,也是文化的傳播者。”石素芳欣然道:“這十六字真言,素芳願聞其詳。”鳳菲美目轉到項少龍身上,淡淡道:“不若由沈執事代我解說吧!”石素芳和金老大都難掩訝,一向心高氣傲的鳳菲,怎會讓一個下人來代她說話呢?石素芳卻是清楚知道項少龍的內涵,訝異的卻是不明白鳳菲是否知道項少龍的真實身分。項少龍當然知道鳳菲是考較他,卻是心中叫苦。

現在他舌底多了一粒果核,只要一開腔,立會使鳳菲這聰明女發覺自己怕別人認出他的聲音來,若還不生疑,就是怪事。只好道:“我剛才咬損了舌頭。不便說話,還是大小姐…嘿!”見到三人無不瞪大眼睛看他,只好收口,尷尬的攤了攤手。見到他聳肩攤手的瀟灑動作,石素芳暗笑在心,順口調侃他道:“原來沈先生也是行家,有機會倒要請教。”金老大笑道:“我也給大小姐引出興趣來哩。”鳳菲狠狠盯了項少龍一眼後,油然道:“妙舞清歌,皓齒明眸,指的不過是藝兩事。兩者合為‘風致’,以嫻靜溫雅為理想,才能使人入。妹子不要考較人家嘛!你自己便是個中能手啊!”石素芳搖頭道:“菲姐萬勿謙讓,我們三大名姬中,論藝才情,見者無不推菲姐為首,可見早有公論。故聞得菲姐要退隱田園,怎都要來拜會菲姐,恭聆清誨。”金老大道:“敢問大小姐因人獻藝,拿手絕活又作何解?”項少龍看看鳳菲,又瞧石素芳,飽食秀,亳不覺悶,還但願時間愈長愈好。想不到極難相與的三絕女石素芳,在鳳菲面前表現得這麼虛心,若不是真想偷師,就是別有居心。

不過鳳菲也是厲害之極,石素芳想從她身上佔便宜,絕非易事。鳳菲淡淡道:“不同的階層,有不同的審美趣味。若演出於宮廷,當以喜慶吉祥為主。文墨之士,則偏愛清幽的格調、悠深纏綿的情思。

但觀者只是普通大眾時,就必須著重熱烈的氣氛,加強悲歡離合的渲染,才能起觀者的情緒。”金老大擊幾嘆道:“只這幾句話,素芳便受用不盡。”石素芳欣然道:“拿手絕活當如菲姐般,建立起自己個人的丰采格調,任人怎麼學都只形似而神非。”項少龍想起鳳菲離經叛道,別樹一格的唱功,不由心中舉腳同意。鳳菲不以他們的讚美為意般淡淡道:“閒話說過,金老大今偕妺子來,究竟有什麼可指點鳳菲之處?”金老大肅容道:“不知大小姐有否聽過以風著稱叫齊雨的名公子呢?”鳳菲皺眉道:“略有耳聞,聽說此人是公卿之後,憑著一張俊臉和三寸不爛之舌,倒了無數可憐女子,不知金老大為何忽然提起此人。”項少龍聽到齊雨,想起當初趙穆想透過他住趙雅,心中一憤,接著見鳳菲說“三寸不爛之舌”時粉臉微紅,知她想到自己,又是心中一蕩。

兩種不能相容的受紛至沓來,教他真不知是何滋味。金老大續道:“此人現在與蘭宮媛打得火熱,前兩晚在這裡最大的青樓倚雅院酒後還大發狂言,說這趟蘭宮媛必可蓋過大小姐的光芒,且使大小姐飲恨收埸,言語奇怪。”鳳菲在這種情況下顯示出她的修養,玉容仍是平靜無波,只是出深思的神。石素芳柔聲道:“我們不為菲姐擔心起來,他的話只提菲姐而不說素芳,似乎正進行某種陰謀,且更似成功在望,教人奇怪。”項少龍聽得大為檁然,猜到是與曲譜洩出一事有關。

但照理歌譜該仍在董淑貞手上,齊雨怎能這麼有把握呢?愈想愈是不妥,那還有心情坐下去,長身而起。三人均訝然瞧來。

項少龍告了個罪,便逕自離開去找董淑貞,這美女正在房中休息,項少龍直闖進去,遣走婢女後,劈面道:“你秘密抄下的歌譜在哪裡?”董淑貞不悅道:“你是否想動刑迫供?”項少龍壓下怒火,坐下道:“齊雨公然聲稱可令大小姐飲恨收場,若非有歌譜在手,怎敢出此狂言?”董淑貞臉微變,接著堅定的搖頭道:“歌譜仍在這裡,唉!人家剛向秀貞要了回來,正準備你燒燬哩!”項少龍道:“那就立即拿出來吧!”董淑貞憤怒的瞪了他好一會,才移到一角的箱子前,取出一個竹筒子,發脾氣的朝他擲來。項少龍輕鬆接著,拔起蓋,取出一卷卷。

打開一看,立時變,駭然道:“這上面為何半個字都沒有?”這次輪到董淑貞臉劇變,悽惶捱了過來,一看下呻道:“天!

誰人把歌譜掉了包呢?”項少龍的心直沉下去,除非鳳菲能在表演前這十天內另創新譜,否則就只能跟在人後重唱舊曲,自是大為失。因這新譜是專為賀齊王之壽而作的。

董淑貞臉如死灰地顫聲道:“這是沒有可能的,秀貞和我都非常小心。”項少龍嘆道:“現在唯有向大小姐坦白說出來。

看看有沒有補救辦法。”董淑貞撲入他懷裡,渾身抖顫道:“沈良救我!”董淑貞和祝秀貞兩女跪在鳳菲身前,垂頭喪氣有若死囚,但到現在仍不明白給誰以偷龍轉鳳的手法,盜去了歌譜。

鳳菲俏臉再無半絲血,嘔心瀝血的創作給蘭宮媛據為己用,對她打擊之大,可想而知,這時她連處罰兩女的心情都失去了,項少龍也是一籌莫展,只好道:“只要大小姐能演頭場,就不怕歌譜落在蘭宮媛手上。”鳳菲搖頭道:“早說好是我作壓軸表演,何況此事由田單一手安排,既有這陰謀存在,怎容我們更改。”項少龍道:“大小姐可否另創歌譜呢?”鳳菲苦笑道:“除非可在一天內想出來。

否則連練習的時間也沒有,如何能有采的演出,唉!內難防,不過鳳菲也該負上責任。”董淑貞和祝秀貞聞言哭倒地上。項少龍不由對鳳菲湧起敬意,這美女雖是自私了一點,但仍能在這種情況下自省其身,襟實異於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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