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前進了丈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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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雅等均茫然搖頭。田鳳忽地嬌呼一聲,道:“我記起了,府內主要的建築物,都有儲存兵器箭矢的地牢,但臥客軒是否有這個地牢,小婢卻不清楚了。”眾人聽得與秘道無關,剛燃起的希望又熄滅下來。

善柔冷笑道:“就算知道秘道的出口在那裡又怎樣,若我是趙穆,必使人把守地道,再加以銅管‮聽監‬,就算有蒼蠅飛進也知道得一清二楚呢。”趙致笑道:“少龍快請教柔姐,看她上趟用什麼方法進出侯府吧!”眾人愕然。

想起善柔確曾潛進侯府行刺趙穆,事後安然逃了出來,善柔嘟起格的小嘴不屑道:“人家英雄蓋世,獨行獨斷,那用我這種女子幫忙呢?橫豎我善柔沒有份參與人家的壯舉,不若省回一口氣,好好睡他一覺。”趙雅首先忍不住笑道:“好柔姐,看你那怨氣沖天的樣兒,我們的董爺今晚怎可沒你照顧他呢?柔姐不要多心了。”轉向項少龍打個眼道:“是嗎!大爺!”項少龍無奈苦笑道:“當然!請柔大姑娘帶我這孤苦無依的小兵卒到侯府內玩耍一下吧。”善柔化嗔善怨為興奮,橫他一眼道:“是來求我哩!不要裝成被迫的樣子。

雖然設計那些偷雞摸狗裝備的本領我差你一點點,但若論入屋殺人的勾當,當今之世誰及得上我善柔,否則田單就不須步步為營了。”趙致變道:“柔姐啊!現在不是入屋殺人哩!”善柔不耐煩道:“這只是個比喻。”站起來道:“我要去準備一下。”離去時,見到項少仍呆看著她,叱道:“還不滾去換上裝備,我還要給你穿上防水衣哩!”不理仍是目定口呆地看著她的客人,逕自回房去了。

***夜幕低垂。馬車隊開出行府。由烏果扮的“假董匡”和滕翼兩人,與一眾手下及雅夫人的親衛前呼後擁,策著駿馬隨車護送。

真正的項少龍和善柔則躲在車廂裡。兩人均換了以鹿皮製的防水衣服,只出臉孔、手掌和赤足,有點像二十一世紀的潛水衣。項少龍那套本是善柔為趙致造的,幸好一來趙致生得特別高大,鹿皮又有彈,所以仍可勉強穿得上去。

兩人除了攀爬裝備、兵器暗器外,還各攜銅管一枝,以供在水內換氣時之用,不過到現在善柔仍未肯透入府之法,項少龍只好悶在心裡。

趙雅看著緊身鹿皮衣下項少龍賁起的肌、健碩雄軀顯出來充滿陽剛魅力的線條,情動下不理有人在旁,伏入他懷裡,嬌細細,那模樣媚惑誘人之極。

項少龍一手撫上她溫軟的香肩,張開另一手臂向善柔道:“柔姐不到我這裡來嗎?”善柔瞪了他一眼,還故意移開了點,到了窗旁簾往外望出去。

項少龍早預估到她不會順從聽話,俯頭湊到趙雅的耳旁道:“雅兒準備好了嗎?”趙雅知他指的是要她先行離趙的事,應道:“我想好了,你走後人家待一段時間,才潛往咸陽會你。唉!

若教人不知你的安危便溜走,只是擔心就可擔心死趙雅了。”項少龍皺眉道:“假若你王兄突然逝世,權力落到晶王后手內裡,她肯放過你嗎?那時我回到咸陽,鞭長莫及,怎樣助你呢?”趙雅道:“她陣腳未隱,憑什麼來對付我。

況且她始終是韓人,若剛上場就拿我們王族的人來開刀,王公大臣豈會讓她得逞,那時我若要走,她歡還來不及哩!”趙雅向前用力摟緊了他道:“人家早就跟定你了。

只是擔心現在帶走小昭跟趙大他們太過顯眼,若是引起趙穆或郭開的疑心,恐怕會影響整個大計。等你們離開後,我就找個藉口帶他們一起離開,到咸陽與你相聚。”項少龍想到信陵君的殘暴手段,忍不住道:“那信陵君會放過你嗎?不如先離開再說吧!”趙雅笑道:“少龍不必擔心,我們一離開邯鄲就轉去咸陽,魯公秘錄就由別人送去魏國。

信陵君有了秘錄,哪還會在乎這些?”車外此時傳來滕翼的聲音道:“準備!經過侯府了,噢!真采,田單的車隊對頭來了。”車內停止了說話,項善兩人避到角落,雅夫人則掀起窗簾,往外望去。田單的車隊緩緩而至,雙方均緩緩停下。

烏果的董匡拍馬和滕翼了過去,向田單問好請安。田單現身於掀起的窗簾後,哈哈笑道:“董將軍辛苦了,我們這些閒人去飲酒作樂,你們卻忙夜忙,不過人的體力終有限度,董將軍可勿忙壞了。”烏果模擬著項少龍的聲線,淡然笑道:“我這人天生賤,愈忙愈神,謝田相關心了。”無論聲線、神態、語調,均惟肖惟妙,使人絕倒。

以田單的銳目,在閃動不停的燈籠光下亦看不出破綻,頷首微笑後,朝趙雅瞧來道:“夫人這幾天容光煥發,神采飛揚,可願告知田某其中妙訣嗎?”眾人心中檁然,知道田單話裡有話,在試探趙雅的口風。趙雅自有她的一套,嬌笑道:“趙雅可不依哩!田相在笑人家。”言罷垂手簾子。田單呵呵大笑,向“董匡”和滕翼打個招呼後,下令動程。

兩大隊人馬錯而過。項少龍向善柔打出手勢。下車的時間到了,兩人藉著夜,神不知鬼不覺掩到侯府外西南處的叢林裡。項少龍更不知善柔葫蘆裡所賣何藥,直到隨她到了一條小河之旁,才有點明白。

善柔拉著他蹲下來道:“凡有池塘的府第,必有入水口和出水口,這是我善柔的大秘密,上趟我便是由這裡潛往那賊府內大池塘裡的,若幸運的話,說不定我們還可直至碧桃園那條人工河去呢?”言罷得意洋洋地看著項少龍。項少龍道:“這裡離開侯府足有百丈之遙,怎樣換氣呢?”善柔橫他一眼,嗔道:“真蠢!人家可以進去,自然有換氣的方法,那枝銅管難道是白給你的嗎?

除非剛下完大雨,否則河水和入府的大渠頂間總有寸許空隙,只要把銅管一端銜在口中,另一端伸出水面,不是可解決問題了嗎?”項少龍心中歎服,另一方面亦心中有氣,忽地湊過去封上她香,一手緊抓著她後項,強行索吻。

善柔猝不及防,給他吻個正著,一措手不及,略掙扎幾下後竟熱烈反應著。項少龍以報復心態,探手她前在那俏的雙放肆一番後,才放開她道:“這是獎勵!”善柔給他攪得臉紅耳赤,偏又是心蕩漾,狠狠橫他一眼,率先躍進河裡。

轉瞬間兩人先後穿進三尺許見方的暗水道里,在絕對黑暗中緩緩前進。項少龍心中泛起奇異的滋味。每趟當他幹夜行的勾當時,他都有由明轉暗的覺。

就像這明暗兩個世界是一同並行而存,只是一般人只知活在那光明的人間裡,對這鬼蜮般的黑暗天地卻一無所知。今次來到這暗黑得只能憑觸覺活動,萬籟無聲的水道內,覺尤為強烈。

這令人步步驚心,充滿危險和刺的另一世界,確有其誘人之處。一盞熱茶的工夫後,兩人由出水口穿了出去,來到了府後大花園中的荷花池,在一道小橋下冒出了水面。這處院落重重,天上群星羅布,月濛,池蛙發出“閣閣”嗚叫,又是另一種氣份。

遠處一隊府衛沿池巡了過來,兩人定睛一看,特別引他們注意是兩大點綠芒,詭異之極。項少龍嚇了一跳,忙拉著善柔潛入水裡。他的心悸動著。

那兩點綠光正是犬隻反映著附近燈火的瞳眸,看來這些本應是夜深人靜才放出來巡府的巨犬,因著田單等的來臨,提早出動來加強守。巡衛過橋遠去後,兩人又從水裡冒出頭來,善柔低聲道:“糟!

有這些畜牲在岸上,我們惟有水道摸到那裡去。若臥客軒也放了兩頭惡犬在那裡,我們只好回家睡覺了。”項少龍亦不由大氣餒。

但中途而廢更是可惜,勉力振起神,與善柔肯定了碧桃園的方向後,分頭潛進池水裡。項少龍曾受過嚴格潛水訓練,像魚兒般在暗黑的水底活動著,憑著池水動的微妙覺,不片晌找到了一個去水口,浮上水面和善柔會合時,兩人同時喜:“找到了!”但又不由齊叫不妙。究竟那個水可通往碧桃園呢?又或都不是通到那裡去?這事誰也不能確定。更要命是這兩條水道均設在池底,完全沒有可供呼的空間,假設不能一口氣由另一方冒出來。

便要活生生悶死,那才冤枉透頂。項少龍人急智生,咬著善柔耳朵道:“我們分頭進入水道,試探出水道的方向立即回頭,千萬不要逞強。”善柔應命去了,項少龍深一口氣後,潛進水裡去,穿入水道,前進了丈許,發覺水道往左方彎去,連忙按著渠道方石砌成的底部迅速退出,在這狹窄的空間裡,要轉掉頭亦很難辦到。

善柔道:“我遊了足有兩丈,前邊的方向似乎沒有問題了,但這裡離碧桃園最少數百步的距離,我們怎能一口氣游到那麼遠的地方。”項少龍憑記憶思索著蒲布給他那張圖,道:“由這裡到碧桃園還有一個池塘,我看水道應先通到那池塘去。”善柔這麼堅強的人也不由洩氣道:“即使池塘剛在正中處,離這裡也有百多步的距離,我們仍是到不了那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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