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唯有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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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幾個，都給我出來！”伴隨著大聲的吆喝，從牢房最深處，幾個衣衫襤褸的犯人捧著手銬，緩緩走了出來。他們的步子非常慢，還不適應外面的陽光，舉著黝黑的手，遮擋著眼睛。

好一會兒恢復過來，才有有一個黑大漢自嘲地說道:“軍爺，是不是要送我們走了，怎麼連最後的斷頭飯也沒有，朝廷是不是太摳門了！”看管他們的士兵微微一笑:“斷頭飯沒有，壯行酒倒是少不了，跟著我走吧！”壯行酒！

罪犯們互相看了一眼，全都滿臉茫然。跟著走出了牢房，到了監獄之外的一塊空地。抬頭一看，已經聚集了一兩百人在這裡，對面高臺上站著一個年輕的武將，正盯著大傢伙。

“你們聽著，城外韃子攻勢兇猛，朝廷需要一批死士，和韃子死拼。你們都是犯了重罪的死囚，與其死在牢裡，或是被砍了腦袋，倒不如奮死一搏！本官答應你們，只要參加決死隊，既往不咎，而且你們的家人還能得到五十兩補償，本官上奏朝廷的時候，也能把你們列在義民的行列。”張恪說完，就看著在場的眾人，目光從每個人身上掃過，這些死囚不由得都低下了頭，一點回應都沒有。

張恪咬咬牙，冷笑道:“韃子攻城半個多月，糧食要給有用的人吃！從明天開始，你們的窩窩頭都沒了，在黑暗的牢房等死吧！”沒吃的了！

麻木的死囚突然被驚醒了，大家互相頭接耳。

突然站在最後的黑大漢扯著嗓子喊道:“官老爺，俺爹媽死了，媳婦早就跑了。要銀子沒啥用，要是能給我痛快喝一頓酒，我死了也成！”

“好！”張恪一擺手，有士兵捧過來一罈十斤重的酒。張恪拿在手上，撕開封口，一股醉人的香味飄出。

“這是十八年的女兒紅，本官管夠！”黑大漢大步星走出來，到了張恪面前，接過酒罈子，仰脖就往肚裡灌。

醇香熾烈的酒水滾過喉嚨，從胃底湧起**，黑大漢渾身一震。

“好，好酒！死了也值了！”張恪又一招手。有婦人抬著條案過來，上面擺著燒雞烤鴨，大桶的米飯，還有拳頭大小的饅頭。

黑大漢盤膝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吃著，滿嘴油。那些死囚都忍不住嚥著口水。

“孃的，老子也不活著了！”一箇中年人撲過來，伸手抓起饅頭就往嘴裡！

“兄弟，傻啊。多吃點，有了力氣，才能殺韃子。”黑大漢遞過去一個雞腿，中年人也不說話。接過來就吃。

有了兩個人帶頭，很快越來越多的犯人都湧了過去。

要不然也是餓死在監牢裡面，倒不如做一個飽死鬼！

看著胡吃海的犯人，張恪默默舉起酒碗。一飲而盡。

“稟報大人，孫得功部下兩位千總，孫如龍和曹世貴戰死了！”

“啟稟大人。備禦李謙李大人受重傷！”

“報…”糟糕的消息越來越多，四城全都有戰死的將士，而更糟糕的是張恪手上已經沒有補充兵力了。

“去，再調兩千壯丁上城，告訴所有人，務必撐住，只要再堅持一天，轉機就會來了！”張恪也只能這樣安大家，韃子的封鎖越來越嚴，足足三天沒有得到飛鴿傳書，也沒有錦衣衛的細作送信。

就彷彿被扣在了籠子裡，這種覺實在是糟透了！

“韃子，就算沒有援兵，老子也要從你們身上咬下幾塊！”張恪暗暗攥緊了拳頭。

天再度黯淡下來，韃子的攻勢越來越猛，顯然他們不想再拖到明天。城頭上的士兵也都拼了，用火銃打，用長槍戳，甚至拳打腳踢，有的傷員抱著韃子一起摔倒城下。

每一分一秒，都有人喪命。攻擊最兇猛的就是莽古爾泰的正藍旗，建奴的悍勇的確在蒙古韃子之上，他們披著重甲，快速攀上城頭。

一個個彷彿是重型坦克一般，尋常的士兵本不是對手。

“殺張恪，殺張恪！”韃子著生硬的漢語，猙獰地喊道。他們太嫉恨那個人了，在奉集堡打破不敗神話，生擒他們的貝勒，捉拿他們的五大臣…

試問，還有比他更可惡的漢人嗎！

“殺！殺！殺！”韃子洶湧殺上來，一下搶佔了二十幾米寬的城牆，吶喊著向著兩邊擴張，眼看著城頭岌岌可危。

孫得功已經紅了眼睛，可是他的家丁全都用上了，本沒有一絲多餘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