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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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強地在水中豎起纖細的身子,奮力往上躍起,伸直前的雙腕,細的爪子猛然探出,試圖勾住那近在眼前的牆頂,可惜完全不悉的身體構造,加上被飢餓折磨得已經非常虛弱的身子,最終爪子在光滑的水晶牆壁上無奈地滑落,在有些尖銳的勾劃聲之後,身體笨拙地墜入水中,濺起幾點水花,甚至連花都沒有。

有些哀怨地在水中盤捲起身子,望著四周那高高的水晶牆壁,獲得新生的喜悅早已化為烏有,留下的是無比鬱悶的煩躁情緒,自己在水中可憐的倒影,忍不住讓人想起過去在孤兒院的窗臺上總被自己欺負的兩隻烏龜寶寶,它們整天在臉盆裡爬啊爬地,總是試圖從臉盆裡爬出來,而那個時候自己最喜歡在它們馬上就要成功的時候,惡劣地用手指把烏龜寶寶趴在臉盆邊上的身體掀翻,沒想到如今算是遭了報應。不甘心地詛咒著,詛咒著那些把自己丟在這個可惡“搖籃”裡的混蛋們,只是還未學會說話方式的嗓音只能傳出幾聲幼的“嗚嗚嘎嘎”聲,這種結果讓人更加覺得鬱悶。

“”龍誕殿中的白甘泉水中,一條兩尺長的灰白小龍正潛伏在水下,抬起的尾巴拍打著水面,偶爾叫上兩聲,聲音中滿是讓人不捨的委屈。

溫彥上輩子的願望有很多,不管是能實現的還是不能實現的,全部加起來的話,就是用手指頭挨個扳過去都不夠,還要借用腳趾頭。不過在認真地思考過自己從小到大曾經想過的、做過的的全部心願之後,溫彥可以非常肯定地確定一點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搖身一變,變成一條龍。

一條龍欸!

不是那種肥頭大耳、呆頭呆腦、血腥暴力的侏羅紀恐龍,是真正的龍,中國神話傳說中,掌握天下風水雨的神物。

這是多麼神奇的事情,如果寫信把眼前發生的這些寫成文章、拍成照片寄給discovery的話,就算拿不到普立茲新聞獎,至少也能拿到不少提供轟動新聞的獎金吧,當然前提是自己不會被抓去當實驗室的白老鼠…不過就現在這個模樣,這個前提暫時還不需要擔心吧。

想想北京故宮的九龍壁上那飛騰著的威武神聖的神龍形象:巨首、闊口、鋒齒、蛇舌、環狀眼、兩耳長、雙角細長、有須、頷有須、頸細、腹有鰭,環狀的鱗甲隱隱泛著暗光。騰挪閃現在雲霧繚繞之中、蜿蜒暢遊在天地洪荒之間,顧盼之神威令萬物俯首而不敢對視,傲然寰宇。

再看看自己水中的倒影:那分明是條蛇,而且還是營養不良的蛇,若不是腦袋上的犄角勉強能夠標誌出龍的身份,要是把自己擱在動物園裡,十有**會被人指著鼻子說是“基因異變後的畸形品種”唉只是變成龍也就算了,可偏偏還是一條明顯先天不良的小龍,他都已經委屈地淪落到從靈長類退化為爬蟲類了,為什麼還不給他一個健康的軀體?這慘白的小小身體除了昭示今生與前世同樣先天不良的遭遇之外,更讓人鬱悶的是,比自己早出生的小金龍,一出世就能緊緊地纏住龍王父親的手臂撒嬌,而自己花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搞清楚怎麼指揮這個陌生的軀體,天知道這該死的“盤卷”動作有多困難。

就在他努力適應這個身體,讓自己接受變成一條龍這個可笑事實的時候,卻又讓他毫無準備地聽見那些前來探視的大臣們那冷冰冰的話。

“七殿下脆弱如斯,後恐也難以適應這龍王界的浩瀚之空,與其益情深難捨,不如就此斷然割捨,還請陛下體念天心,早讓七殿下回轉冥域,再世而來。”說這句話的,是個白鬍子的老頭,郡一臉看似祥和的模樣卻能說出這種殘酷的話,實在是很想撲上去咬上兩口。不過溫彥很快就從那個龍王的口中得知了老頭子會這麼說的原因。

龍族,這個種族很少會有雙胞胎,即使懷孕的時候是雙胞胎,在整個懷孕期間,母親肚子裡的兩個孩子會本能地爭奪養分,生命力強悍的那條龍會得到幾乎全部的養分,活下來並等到出生的一刻,而另一條龍寶寶則因為缺少養分,幾乎沒有可能等到出生,一般的情況下即使出生也是死胎。

雖然不知道溫彥是怎麼活下來的,但是從龍族幼龍未來成長的條件來說,虛弱的溫彥本不可能長大成*人,不僅龍王界中天然充斥的協助龍族修煉、成長的“浩瀚之氣”他無福消受,而且在長大的過程中還會受到更多的病痛折磨,所以為了長遠考慮,長老覺得還是把溫彥扼殺於襁褓之中,免得後遭罪,讓其它人跟著難受。而作為龍族最高的治療師,對於這個殘酷的決定也始終得到無聲的支持。

雖然這個理由殘酷,但是倒也不能算是完全地泯滅人,畢竟在人類的社會中,一旦發現孕婦所懷的胎兒是畸形兒的話,醫生們也會建議母親放棄這個孩子,親情固然要顧及,但是現實有時候更要讓人深思慮。

最後龍王拒絕了長老們的請求。

“我的孩子,即使再脆弱,也不可以用死亡去逃避。”龍王丟下這麼一句話後.從保姆的懷裡把剛剛學會盤卷身體的溫彥揪了過去,然後溫彥就被放到了這個和烏龜窩一樣的“搖籃”裡。

溫彥承認,自己最初被龍王那毫不猶豫的話語給動了很久,甚至覺得這次意外的轉世也許是老天爺覺得上輩子對不起自己,剝奪了自己的父愛母愛,所以這輩子特別補償一份大禮給自己。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空無一人的房間,加上持續的飢餓,溫彥開始有理由懷疑,那些個堅持優生優育的老頭也許沒有放棄把自己給滅了的努力,暗中打算餓死自己,造成自然死亡的既成事實。

已經整整三天了,雖然不清楚這個奇怪的世界究竟怎麼計算時間,但是據外面黑白光線替連續了三次,溫彥完全有理由相信再等下去,也不會有人來給自己送吃的。畢竟偶然路過的士兵曾經在門前低語,興奮地說整個龍族都為了龍後誕下罕見的金龍王子而高興地慶祝,金龍每隔五百萬年才誕生一次,每條金龍都將是龍王界最強悍、最有力量的強者,對於崇尚力量的龍族而言,這個世界上金龍誕生是一件完全值得舉族歡慶的大事。

聽了這麼一段對話,除了讓溫彥更加鬱悶自己被差別對待之外,更確認了一點:這會兒本不會有人記得自己這個和偉大的金龍王子同胎誕生,卻全身灰白,連最基本的屬都沒有的殘廢小龍的死活。

撇著嘴,溫彥恨恨地想著,上輩子他就是一個從來不肯吃虧的人“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一向是他在那個鋼筋叢林裡生存的準則和標準,沒有理由因為換了一副身體和一個環境,就忙著更改這個固守的堅持。更何況經歷過一次生死輪迴之後,死亡對於溫彥已經沒有了那種震撼的力量。那些老不死的打算使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對付自己的話,那麼對不起了!他完全沒有必要體諒他們的心情。

如果是因為這個世界沒有接納他的打算,他今生無法長久地存活,那麼至少讓他隨心所地活到死神降臨的那一刻;但是如果這個世界的生物沒有接受他的準備,那麼他也不會介意用自己的力量為自己創造一個足夠舒適的生存空間。

猛然從水底抬起頭,望著搖籃的邊緣,灰白的尾巴猛然拍向水面,整個細長的身軀再度撥空而起敖君澤慢慢踱著步子,走在通往龍誕殿的紅毯上,縮在寬大的衣袖中的手,掂量著那顆據說是上古神龍的遺物的驪龍丹珠,硃紅的丹珠在指間散發著點點溫熱。敖君澤的嘴角在不經意間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輕佻,那張當年號稱龍王界第一帥哥的臉蛋頓時因為這抹淡淡的笑容,顯現出一種參雜著惡意味的魅惑。

相曦這個老傢伙,在大殿裡冠冕堂皇地大說龍子脆弱而易夭折,不能為了今的心軟造成後龍子終身的痛苦,龍王還是應該早下斷決;一副“立刻宰了,沒得商量”的嘴臉,等挑動著其它人出言之後,引起了龍王的怒火,他倒是立刻偃旗息鼓地躲在了角落裡,臉上刻意營造出自己大義凜然、對龍王的怒火沉默相抗的模樣。

可等朝會一結束,出了大殿,拐進某個視線死角的瞬間,卻急不可待地把自己收藏了數千年的驪龍丹珠悄悄地進了他的手中,老實忠厚慈祥溫和的臉上那滿是惡作劇的模樣讓別人看到,肯定以為自己遇到人面妖花…一種可以隨意幻化成別人模樣的妖花。

他就知道這個兩面三刀的老狐狸最是狡猾,除了喜歡在人前裝老成、裝可靠外,最喜歡玩那套正話反說的遊戲,把那群將他奉為龍族臣工典範的文臣們要得團團轉,剛才大殿上他那麼一帶頭,不但把原本可能隱藏在臺面下的矛盾堂而皇之地擺到了桌面上,讓自己可以非常明確地向所有人表示出自己對小七兒維護的決心,同時也間接地斷絕了朝堂上其它人後再提出類似要求的可能

不能不承認,相曦這一手玩得還真是妙,估計這會兒老傢伙一定窩在哪個角落裡竊笑呢。一想到相曦那險的笑容,敖君澤就決定,以後等小七兒長大了,一定要把今天這事情告訴小七兒:“相曦在你出生的時候,曾經要把你直接送到皇陵裡去噢”然後讓小傢伙去好好折騰折騰這隻老狐狸敖君澤頗有些惡劣的想法,才推開龍誕殿的大門,就被眼前這透過龍晶壁所展現出來的情景給打斷了。

龍誕殿雖然是育龍宮的一部分,是龍族撫育後代所需的配套宮殿之一,但是自創建起千萬年來,真正使用到的機會卻微乎其微,因為只有出生後不久就遭遇傷害的龍子才有機會到龍誕殿居住,龍誕殿內雖然幾乎空無一物,只有正中心有個長寬高各三尺三的桶狀水晶蘊,但是龍族的人都知道,這龍誕殿比起龍後產子的龍蒙殿一點都不遜

因為龍誕殿的基裡埋藏著三條上古龍神遺蛻中的神龍心石…龍死後一般身軀會化為水,只有存留下龍珠,以及心石,心石也就是龍死後化為石頭的心臟…這龍心石可以產生一種奇特的力量,將整個龍誕殿的空氣淨化、並保持龍誕殿的恆溫,不受外界溫度變化的影響。而那安置在龍誕殿正中心的水晶蘊更是由萬年海晶雕琢而成,蘊底部上附加著用龍王的血為墨,書寫而成的三千三百三十三萬字的天地靈蘊咒,加上採自九霄雲海中的白甘泉水,可以說蘊幾乎就如同一個人造的子宮。先天不良的小龍被安置在蘊之中,雖然不能治先天的不良,但卻是對小龍最好的“再加工”手段。

“製作”但是此刻,敖君澤卻非常懷疑當年建起這棟龍誕殿的時候是不是用錯了咒符,還是本就是設計有問題,為什麼此刻看起來,這個蘊非但不像是一個溫和的人造子宮,而是給了龍寶寶過度刺的興奮劑提供處!

他那個可憐的、被搶走了全部營養的、孱弱的小七兒,為什麼沒有虛弱而安靜地躺在白甘泉水裡收蘊提供的養分,而是在蘊裡如同吃了興奮劑一般,拚命往外跳?雖然那巴著水晶壁往下滑的樣子著實滑稽可笑,但是這麼劇烈的動作,對於一條健康的小龍或許只是一種遊戲,對於孱弱的小龍,卻和自殺沒有什麼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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