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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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彥從侍女口中聽到仙界大美人來訪的消息時,已經是暮西山的時候了。趴在巨大的澡盆邊緣,探出網球大小的龍頭,啃咬著放在澡盆旁的紫果子,這果子倒是有趣,只有一層薄皮,皮下就是一泡甘甜的果汁,自己那四顆珍珠牙雖然還有待磨練,但對付這個果子倒是足夠了。一邊咬著果子,一邊饒有興趣地欣賞著不遠處的小上,剛剛被剝洗乾淨的敖巽正在被套上衣褲,當然動手的是侍女,敖巽只管咧著嘴傻笑,紅撲撲的臉龐讓人越看越想咬上一口。

可惜沒有照相機啊,搖了搖水中的尾巴,敖彥在心中可惜著,給小鬼照絕對是一種長遠的敲詐式投資方武,不光被拍攝者有足夠的合作神,表情姿勢更是絕佳,而且還不用擔心觸犯**或者法律,等照的主人有了自主的羞恥意識之後,照的贖回工程將隨著照片中的主角一直延續到成年,除去最基本的翻拍成本之外,幾乎都是純利潤啊…這個時候,幫敖巽穿衣的侍女們開始談論起外間傳來的關於仙界最漂亮的使者的消息“少女情懷總是詩”這句話顯然套用在不同的智慧生物上都是可行的,看那些侍女一個個眉飛舞豔羨不已的模樣,簡直和敖彥曾經悉的世界裡那些滿眼星星眼的追星族有著七分的相似,可以相信要是有人在這些侍女中出售那位漂亮的仙界使者的照片的話,絕對能夠掙個滿缽,只是…為什麼沒有照相機呢…怨念了。

憤憤地再度咬過一顆果子,狠狠地咬穿,迸濺的果汁大半灑落在四周,費了不少,然後腦袋一甩,把嘴裡的果皮甩得遠遠的,然後再回頭狠狠咬上一顆。這簡單的重複動作卻讓敖彥的心情好了起來,不想起以前自己經常掛在嘴邊的話:等老子有了錢,想吃油條吃油條,想喝豆漿喝豆漿,豆漿買兩碗,一碗喝掉、一碗倒掉。

這輩子雖然沒有成為人類詭異地變成了龍,不過倒也算是攤上了一個好爹,至少自己也算是豪門子弟吧--始終有些介意自己種族錯位的敖彥算是找到個不是理由的理由來說服自己。

敖彥的舉動自然完全落入了在一旁給敖巽整理衣服的母崇蓮的眼裡,這位龍族睿秀端莊的女子曾經照顧過許多幼龍,各類寶寶見過不少,但是不得不承認,龍王這次的寶貝兒子的確與眾不同,至少崇蓮還是第一次看到小龍這種有趣的甩頭動作--倒不是崇蓮少見多怪,畢竟龍族由龍身變化為人身雖然不是一種完全不可逆的方式,成年龍可以在龍身或人身中變化,只是很少有人會去變化,畢竟人身比龍身要方便得多,而且變身需要相當的能量以及輔佐的陣法,但是幼年龍族卻從來沒有見過化形人身之後,就能夠隨意地變化,要龍就龍、要人就人的。

原本崇蓮打算給滿身泥灰的敖彥以及在敖彥身上蹭髒的敖巽洗澡,但是進了浴室,崇蓮才把敖巽的衣服脫去,就在其它侍女驚訝的低呼聲中,眼睜睜地看著原本躺在敖巽身邊的嬰兒敖彥化身小龍,用極其詭異的姿勢從衣服裡慢慢地爬進了澡盆。難怪大夥找不到這個小傢伙,崇蓮驚訝之餘又覺得好笑,不久前龍王宮為了這個小傢伙差點翻了天,人人都在鬱悶著一個嬰兒為什麼能避開這麼多人的耳目,如今看來原因在此。

能夠看到那麼小的龍的姿態,算得上是罕見中的罕見,崇蓮幾乎可以預計等龍王和龍後收到消息之後,肯定又要拿這個兒子來玩了。不過連她自己也有一種把小龍抓在手裡好好觀察的突兀想法,那些侍女也一樣,若不是自己在一邊施壓,這些個好奇心旺盛的小丫頭們恐怕早就圍上去仔細看個夠了。

正想著浴室的門突然被推了開來,一個十歲左右的少年黑著臉站在門前,冷冰冰地挑著眉問:“敖彥洗了快一個時辰了,就是牛也煮爛了!”面對少年的質問,祟蓮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指著澡盆邊上還在拿果子甩頭的小龍:“敖彥似乎不太願意離開澡盆。”崇蓮不是沒有嘗試把這尾小龍抓出來,只是在溫熱而巨大的澡盆裡抓一條小小細細靈活滑頭的龍兒,實在是一個技術工作,崇蓮嘗試了一下就放棄了,打算著收拾好敖巽後,就去把龍後大駕請來。

看著澡盆裡泡得舒服無比的小龍,甩頭的動作顯然副作用強悍,此刻有些暈頭的小龍正仰面浮在水面上--雙眼蚊香狀態--少年的臉顯然更黑了不少,沒有繼續和崇蓮搭腔,而是邁步走到澡盆旁,寒著臉指著澡盆邊的小臺階:“給你個機會,你要自己爬出來,還是要我動手!”敖彥斜著視線瞟了眼少年,然後四肢並用地向更遠的水面一陣狗刨,用肢體動作將“無視”這個詞演繹得淋漓盡致,在一邊看戲的崇蓮甚至看到了少年額頭上的青筋。

“哼哼,不出來是吧!”少年冰冷的眼神頓時凝固成兩道急凍光線,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對待自己,不管是敵人還是朋友,也許自己不應該和一條小龍計較,但是每次看到這個小東西,少年就覺得自己的情緒變得不可控制起來,就像現在這樣。

探出手浸入那溫暖的水中,私底下悄然修煉的脆弱妖氣配合著低聲的咒語,頓時化為一股冰冷的寒氣,迅速地在水中蔓延,溫暖的三丈見方的澡盆裡頓時冒出一股股人的森寒。

“…”本能地從澡盆裡飛躍了出來,卻一下子掉進了裝果子的盆子裡,頓時原本洗得乾乾淨淨的身子上沾滿了黏甜的果汁,前一刻的得意化為洶湧的憤怒,敖彥躬起身子後肢狠狠地蹬在果盆邊,整個身子繃成一條直線,以一往無前的氣勢衝向少年,不過少年彷佛是太過於悉小龍的後著,微微偏開了身子,於是悲劇發生了。

“啪嗒”一聲輕響,浴室的某的房柱上,突然出現一條灰白的帶狀直線,在最初的輕響後,緩緩地順著房柱飄落而下。而之後就見一個滿臉得意,一臉笑容的少年用手抓起小龍那唯一沒有被撞扁的尾巴,倒提著哼著小曲走出了浴室,驚呆了身後成為化石的龍族侍女們。

敢這麼對付敖彥的少年,自然是我們倒黴的妖王陛下,現在也許用前妖王陛下來形容會比較確切一點,因為那張本就稚的小臉此刻寫滿了小人得志的神采,和昔那位詭詐的陰險君王連一點邊都搭不上。

倒提著敖彥走過迴廊,特別是當著承擔巡邏任務的龍族侍衛面前走過,桀梟有一種揚眉吐氣的覺,他怎麼也算是開天闢地第一個提著龍王皇子逛龍王殿的人,於是得意加無意,桀梟難得主動地在龍王宮殿裡多繞了不少圈,彷佛是大獲全勝的將軍在跨馬遊街向世人彰顯功績一般。只是那些站崗放哨的龍族侍衛們卻沒有一個注意到桀梟手裡提著的灰白的帶狀東西是什麼,畢竟沒有人會想到眼前這個半妖會對龍子如此地不敬,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都沒有下降到桀梟的腦袋以下,有幾個路過的侍衛更是一臉和善地桀梟的腦袋,卻偏偏沒有對桀梟手裡的東西多過問。

這個認知讓桀梟深受打擊的同時,桀梟也難得注意到自己的心態似乎出了點問題,一向自認冷靜、狡詐的自己自從換了個身體之後,整個情緒思路似乎都在無聲無息中發生著異變,儘管打死桀梟他都不會承認自己正在變得幼稚,但是事實擺在眼前,就他這種提著小龍四處巡遊的做法,換作過去,他絕對做不出來,這種異變讓自己的行動和想法都開始接近單蠢的少年時代,特別是自己和手裡的這條小龍在一起的時候尤為明顯。

難道,相曦和半妖族的老東西在這個身體裡另外加料了?桀梟疑惑著,但是這也僅僅只是疑惑,因為他即沒有辦法找那兩個老混蛋證實,也沒有辦法靠自己眼下微弱如絲的妖力自主探查。所以束手無策的桀梟除了拿落在手裡的小龍出出氣之外,也別無他法,不過讓桀梟更鬱悶的是,手裡的小傢伙顯然受到衝擊過大,到現在還像一條死蛇般耷拉著身體毫無反應,讓桀梟一點都沒有出氣的覺。

突然一股莫名的心悸讓桀梟停下了腳步,隱約中彷佛有什麼東西觸動了被壓制在這副身體裡的靈魂本能,有些困惑地抬頭向四周張望,眼前四周都是一道道高聳的紅磚高牆,琉璃瓦片在夕陽下閃爍著人的幻彩。

也許是錯覺吧,龍王界里本不會有什麼東西可以真正地威脅到自己。桀梟決定忽視這突如其來的覺,提著小龍尾巴的手終於在理智清醒後到了黏膩,畢竟小龍撞柱前,掉進的不是澡盆而是水果盆,甜膩的果汁在風乾後的黏度絕對不會讓人覺舒服。桀梟皺了皺眉,看著那依舊滿眼螺旋狀的小龍,不滿地撇了撇嘴,辨認了一下方向後結束了這場可笑的巡遊。

在回小龍寢宮的路上,桀梟極度不負責任的把黏黏糊糊地小龍丟進了附近的魚池裡地刷洗了一下,然後繼續提在手上風乾…可憐的敖彥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大虧,不過至少眩暈中的敖彥沒有親眼見到自己丟臉的模樣,所以就算要找回面子,那也是以後的事情了,目前暫時“太平無事”而桀梟並不知道,就在他心悸的時候,不遠處隔著兩垛高牆之外,仙界那位美豔的“戒禮使”正有些懵懵地坐在為他準備的舍內,回味著不久前那場華貴而隆重的接見,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好運地逃過龍王那銳利的目光,他早就準備好,如果被看破的話,不惜捨去此身,也要達到目的,但是如今他無驚無險地度過本以為最難的一關,完完整整地坐在貴賓的房間裡。

“碧攸、碧攸…哈哈哈…”默默唸著名字,彷佛確認著某種不為人知的東西,漸漸地豁然開朗的笑容躍然於那張魅惑的臉龐上,升龍殿上的專著、冷靜、高傲此刻化為刻骨的魅,帶著與高潔截然不同的陰狠,望著自己伸出的雙手,潔白如玉的手掌內緩緩顯現出一絲絲如線般的青暗影。猛然緊握雙拳,象牙般光潔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卻始終沒有紅血痕,反倒是青的暗影愈發地明顯,夕陽之光透過窗欞照入屋子,紅霞光充盈著的房間讓那雙手看起來尤為觸目驚心,不過是轉眼之間,那雙無瑕的纖細玉手已經變得宛如猛禽兇獸的利爪,帶著難以描述的恐怖“龍王也不過如此,哼哼,果然就像他說的那樣…現在只要得到了那條小龍的龍血,我就自由了。”[出品]微微動,唸誦著某個神秘的咒語,掌心暗影匯聚的地方,漸漸浮現出一顆如同綠豆大小的晶珠,晶珠中有著一細如髮絲的黑針,隨著晶珠在掌心中翻滾著,那黑針彷佛辨別方向的羅盤,慢慢地指向牆外的某一點。

“哼!”隨著一聲輕哼,那位“戒禮使”頓時消失在房中,而此刻窗外夕陽已經完全地落了下去,黑暗噬了天地萬物,房內一盞早已點燃的燭臺此刻照耀著空曠的房間,只見一條黑的影子正詭異地印映在窗紙上,隨著燭光妖異地搖晃著…

桀梟沒有去借口慶祝小龍敖彥順利醒來而大擺宴席的龍王寢宮,在龍王寢宮門前隨意抓了個侍女,毫不客氣地將手裡還在眩暈昏中的小龍敖彥像卷草繩一般,隨意地繞成一個團,魯地進侍女的懷裡之後,便大搖大擺地轉身回到卓靈殿去靜思了。倒不是桀梟矯情,自持身份不願意去,要不是偶然間發現自己的心態正在往一個不安全的方向發展的話,桀梟絕對不會錯過這場宴會,既能夠品嚐龍族的美味佳餚,又能夠得意洋洋地觀看敖彥出醜的情景,何樂而不為?

回到卓靈殿的偏殿,那是為桀梟準備的寢室,簡潔而整齊的房間雖然看起來比昔奢華的妖王居所有著天差地別的距離,但是真住著,倒也沒有什麼欠缺的地方,再加上沒有了那些個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氛圍,難得的清靜對桀梟而言也是個不錯的獨自修煉的佳地。

盤膝坐在上,雙手在叉併攏,掌心向上宛若虛空托起某物,深深地有規則地調息著呼,讓自己的神伴隨著悠長的呼進入一種渺茫的虛無之中,應著體內微弱的妖力,一點點地引導著按照某個特殊的循環方式在體內遊走。對於半妖面言,修煉妖力可謂事倍功半,從人類身上繼承的七情六慾又會大大地影響修煉進度,桀梟算得上是妖界少有的博學者,對於半妖的瞭解自然下少,所以在修煉的最初,桀梟就放棄了那種遵循“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依靠著漫長的歲月、一點一點積累妖力的方式,而是史無前例地利用停留在小龍敖彥體內的妖丹。

本來這種異想天開的方式只是古書中的傳說,不過不知是不是冥冥中的天意,失去妖丹的桀梟意外發現半妖族長老在少年的手臂上刻下一個簡單的咒符,這個咒符能夠讓桀梟應到敖彥的位置,在兩者距離超過一定的範圍之後,咒符就會散發出薄薄的溫熱作為提醒,但是在那場驚天動地的化形雷劫之後,桀梟發現咒符出現了微妙的變化,每當他開始淬鍊妖力的時候,手臂上的咒符竟然隱隱約約向自己提供著一絲微弱的妖力,彷佛是停留在小龍體內的妖丹呼喚著自己一般,最有意思的是,這微弱的妖力裡還若有似無地裹著純的龍息,這個意外的發現讓桀梟暗中得意了許久,哪怕那妖力細弱如絲、龍息更是弱得幾乎完全可以忽略。

小龍從化形到今天不過短短數,每裡如同做賊一般小心聚攏妖力的桀梟已經可以明顯地受到體內的妖力,以這種速度用不了多久,就算他不能在短時間內找回軀體和妖丹,憑著體內參雜著龍息的妖力,加上自己所知道的法術,自保絕對沒有問題。而這一切也向桀梟證實了那些在妖界的古籍中所描述的,龍族對於妖族來說是何等“大補”的存在。

不過有利就有弊,如今看起來自己的情緒波動益明顯,且和敖彥待在一起時尤為明顯的原因也極有可能是妖力和龍息造成的,桀梟正是察覺到這一點,才急著趕回卓靈殿,調動妖力的同時,手臂上的咒符果然因為距離的關係,開始有著溫熱的觸。這一次桀梟沒有像往那樣努力從咒符上收妖力和龍息,而是刻意地忽略了手臂上那一點點力量的源泉,催動體內被自己淬鍊過的妖力沿著經脈慢慢地循環著,冰冷的妖力如同一冰淬的細線每完成一次循環,腦海中的冷靜就清晰一分,咒符上傳來的妖力和龍息沒有了桀梟的引導,聚集在咒符周圍,慢慢地消散開去。

桀梟的猜測是正確的,他的作法也是正確的,龍息在別人看起來,是一種源自龍族本身的力量,這並沒有錯,下過前提是龍息在收後得儘快完全徹底地淬鍊。

龍息所包含的並不僅僅只是力量,更深層地包含著龍族強大的神力和應力,這兩種被無視的力量之強大和可怕沒有人知道、更沒有人瞭解,因為漫長的時間長河裡,龍族的龍息對於龍族以外的人而言是一種極其珍貴的偶得力量,從來沒有人會有機緣長時間持續地收到純淨的龍息。如果真要描述龍息的可怕的話:那麼在來自敖彥體內純淨龍息持續的神力和應力的影響下,桀梟若繼續無節制地聚攏收下去的話,在他獲得自保能力之前,他的格就會被龍息徹底地同化,到時候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妖王桀梟,有的將是一個格、習慣、動作、愛憎等和敖彥同出一轍的複製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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