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古森教授的囑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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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修寧的內功已經有了明顯成效，身體也完全恢復了。但做為不知情且非常關心他的媽媽來說，自然不會這樣認為。白修寧只好無奈地答應了去醫院複查。

作為白家的嫡系少爺，做檢查自然不用排除掛號，直接去了以前的主治醫師梁醫師那。

梁醫師五十多歲，也是醫界聖手，還是由白家老爺子親自請託，才當了白修寧的主治醫師。

這次梁醫師親自帶著白修寧做了各項檢查。看了檢查結果，梁醫師很高興地對白修寧說:“恢復得比我預期的要好。現在基本上不會有後遺症出現了。不過畢竟受過這麼大的傷害，基已經有了損傷，你以後還是要多多注意，避免受傷。”白修寧對這位一手將他從鬼門關拉回來的醫生還是很尊敬的。在他說話的時候，恭敬地站立一旁，聽到他的囑咐，默默點頭。

梁醫師雖然不喜權貴，但象白修寧這樣謙恭有禮的青年，還是很有好的。

送白修寧出去的路上，還不忘提醒他一些平時要注意的地方。

出了梁醫師的辦公室，看到非要陪同他來，原本以為會在護士站勾搭天使mm的杜浩廷，此刻正靠在一間醫生辦公室的門口，暗地從玻璃窗往裡偷窺。

白修寧走過去伸手擋住杜浩廷猥瑣的視線。

杜浩廷看到是白修寧，立馬興奮地抱住白修寧擋他視線的手:“老白，快看，有美人哦！”白修寧順著杜浩廷目光的方向看去。

只見辦公室裡，一個身量不高的女孩，正側面對著他們，仰頭看著醫生，嘴裡在訴說著什麼。女孩身形纖巧削細，穿著一身款式簡單的碎花長裙，頭髮似隨意在後腦的一側挽了一個少女髻，用一銀的髮簪簪住，出一截纖細優美的頸項。鼻子直秀美，到了鼻尖的位置又稍稍向外小翹，顯出一些小俏皮。

女孩說完後，醫生對她搖了搖頭，也說了什麼，但顯然事情並不美好，女孩的嘴緊緊地抿住。辦公室裡靜默了片刻，女孩似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嘴巴張了張，終究沒有說什麼，微微向醫生鞠了一躬，便轉身往外走。

女孩的臉轉過來，卻讓白修寧一怔。

只見那女孩巴掌大的瓜子臉緻小巧，若點櫻，眉如墨畫，神似秋水，柔美如玉。更引人的是一雙形狀優美、眼神清澈的大眼睛，仿若一泓清泉，清亮純淨。

不是他在拍賣行遇見過的穆青蕊，還是誰？

只是穆青蕊此刻神黯然，如畫的眉頭緊鎖在一起，眼神有些哀傷惘。她顯然沒有留意到站在門邊的兩位極品帥哥。沒有焦距的眼睛掃過他們，絲毫沒有停留，彷彿那裡除了空氣什麼都沒有，便與他們擦身而過。

杜浩廷眼睛如狼一般似乎發出一道綠光，整個人無比亢奮:“怎麼樣怎麼樣？貨真價實的小美人啊！只可惜年紀小了點，身材沒什麼看頭，不過還有很大的成長空間，再過幾年妥妥的大美人一個。”他顯然沒有注意到發小的失神。從那個女孩轉過來後，白修寧的世界裡，就只剩下那一雙似要滴出水來的哀傷的眼睛，似有一種莫名悉的覺，讓白修寧心中一痛。這雙眼睛讓他想起了，藏在記憶深處的那個同樣清麗柔美的女孩。

梁醫師到護士站向護士長待了一些事情，回頭見兩人還沒走，杜浩廷更是毫不避諱地盯著那個女孩的背影看。

“你們認識她？”

“不認識，梁醫師，她叫什麼名字？在這裡幹什麼，看病嗎？”杜浩廷正愁沒人告訴他美人的信息，見梁醫師似乎認識，急忙拉著他詢問。

梁醫師扶了扶眼鏡，一臉懷疑地看著杜浩廷:“不認識你盯著人家看做什麼？還問得這麼詳細。”杜浩廷臉皮厚，被梁醫師這麼說也不臉紅:“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又不會做什麼壞事，只是單純的欣賞美人罷了。”梁醫師鄙視地看了杜浩廷一眼:“那你站在這欣賞欣賞就完了，少去給人家添麻煩。”然後和白修寧點點頭，揚長而去。

杜浩廷炸了:“憑什麼啊？又不是我一個看，他怎麼就光說我不說你呀？”白修寧面無表情，長腿一邁，向電梯走去。路過杜浩廷時，還好心地給他解惑:“憑你猥瑣的眼神。”杜浩廷:“…”穆青蕊是帶穆清瑜來複查的，雖然目前還算穩定，但顯然沒有好轉。按醫生的話說，現在能保持穩定，就是好消息。

穆青蕊愁眉不展，這都是天意人！以前還有機會調養好身體的時候，家裡窮得連醫院都不敢多進。現在錢不是問題了，卻已經錯過了最好的時機。

雖然穆青蕊一直想隱瞞不說，但她也知道，穆清瑜多半是清楚自己的情況的。不然也不會急著給她找靠山。

白修寧坐在車裡，看著穆青蕊扶著穆清瑜，小心翼翼的上了出租車。心裡煩悶的情緒更甚。

便撇開一路喋喋不休的杜浩廷，去了京大古森教授家裡。

白修寧雖然學的是金融，文學功底也不低。自從聽過古森教授的幾堂課，後來也了幾回，白修寧對古森教授的博古通今非常敬佩，而古森教授也喜歡這個謙虛向學有見地的年輕人，只是可惜他不是選的中文系。加上兩人都是書法愛好者，一來一往間，兩人倒是頗有忘年的架勢。

進了古教授家，是古教授家的小保姆開的門。古教授年紀大了，老伴已經去世，古教授一旦開始鑽研起來，廢寢忘食是常事，家裡若是沒人照料，子女也不放心，遂請了一個擅長廚藝的小保姆，照料古教授的一三餐。

古教授此時正在書房揮毫潑墨，只是看樣子，並不是很滿意。

“古老，今倒是悠閒，沒有埋頭苦研了。我進門的時候，看小趙的臉都好了不少。”白修寧忽略古教授臉上的孩子氣式撇著的嘴，笑著調侃道。

古森聽到白修寧的聲音，才抬起頭來。看到來人是白修寧，臉上現出一些開心:“修寧來了？現在身體都好了？”白修寧向古教授道謝:“有勞關心了！現在已經大好，這才出來走動。前幾朋友送了一包凍頂烏龍，便想著來這一起品茗。”古森來了興致:“哦，那我可要偏了！剛好昨天學生特地給送了一桶山泉水，倒象是專門為你備下的。”白修寧沒有客氣，動手開始燒水。一邊笑著接了古教授的話:“還真是專門備下的，我專門打聽了這裡有山泉水才來的。”古森更高興了:“行啊，你這都能打聽。要這樣，我以後經常讓人送點好水來，每次送了水我再透給你，你就拿包好茶來，我也虧不了。”

“這個辦法好！您多品幾次茶，少鑽幾本書，您兒子也少擔點心，然後一謝我，就再多送點好茶給我。”燒好水，還得等會。白修寧站到書桌邊看古森的字。

“古老今天的字看著有幾分浮，沒了以往的穩重。”白修寧看著書桌上的條幅評價道。和古教授說話是不用拐彎抹角的，他老人家最不喜歡來虛的。

古森有點赭，揹著手在室內轉了幾圈，又了手說:“前幾天得了一幅好字，拿去裱了，還沒送來。今天一時心癢，想試試，結果畫虎反類犬，丟了自己的風骨不說，還失了平常心。”白修寧對那幅讓古教授失了平常心的字很有興趣:“是誰的字？什麼時候會送來？”古森一想到送字來的小姑娘，又象個孩子一樣興奮，拉著白修寧的手開始炫耀:“修寧啊，以前我總遺憾你沒選中文系。這次我可是得了一個好苗子，剛考上我們學校的中文系，不會比你差。那幅字就是她送的。而且那還不是一般的字，是繡的，是小姑娘親手繡出來的。那字，那繡，真是絕了！”白修寧想一個剛上大學的小丫頭片子，既然是自己親手繡的，那就可能是請人寫的。畢竟年紀不大，要他相信這麼個人書法、繡藝雙絕還是有點難以想象，這兩樣哪個不是需要時間勤學苦練的。

“是不是她請人寫了，然後自己繡的？”

“她倒說那字是她仿著別人的筆跡寫的，沒能仿出真跡的風骨。我看著卻非常不錯，就算是仿的，她能寫到那份上，也是相當了不起了。只可惜沒辦法見到真正寫這個字的人了。”古森教授搖搖頭，頗為遺憾地嘆了口氣。

“哦？是哪位前輩？能讓您這麼欣賞，應該也是位大家了！”白修寧想著這幾年逝世的幾位書法大家，沒想出是哪位的字會讓古教授這麼興奮。

古森拿起桌上的字，看了一眼，搖著頭隨手撕掉，扔到垃圾桶:“她沒說詳細，只說不是什麼大家，還年輕的，就已經過世了，估計是教她的老師吧，看她傷心的樣子，我也不好再問。這個小姑娘也是坎坷的，是個苦水裡泡大的。”水已經開了，兩人移到茶桌前就座。白修寧開始燙杯。

古森看著白修寧練利索的動作，語重心長地說:“小姑娘隻身帶母來京看病，是個孝順，又有才華的。雖然年紀小，但長相氣質比得上那些大家千金。在這魚龍混雜的帝京，沒依沒靠的，只怕免不了招人眼。你本事大，能耐高，好歹也算你的學妹，以後見著人家，能幫就幫一把吧！”白修寧手上的動作稍稍頓了一下，抬頭看了古教授一眼，點頭說:“那回頭等您給我介紹介紹，也讓我見識一下能讓您讚賞的人。”白修寧心裡對古教授口中的小姑娘有些好奇，能讓古老開口說這些話可不簡單。白修寧身份在那，平時兩人往，也會避開這些。但今天這樣毫不避諱地明說，還是第一次。可想他對那個小姑娘是很看重的。不過白修寧也沒有馬上應承，想著等先見了之後再說，若確實如古教授所言，是個值得的，他才會考慮，現在一切言之過早。

古森沒聽到白修寧答應也沒在意，白修寧的身份不是那麼好攀的，他能鬆口見人，已經是看在他們的情上了。遂點頭不再多言。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靜靜品味茶香。

隨著茶葉在水中舒展，橙黃的茶湯傾入杯中，一種近似桂花的香氣開始在書房瀰漫。舉杯慢品，茶湯入口生津，落喉甘潤，回韻悠長。

夏午後本該煩燥的空氣，因為這一室茶香，變得靜謐寧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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