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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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博石笑眯眯地對穆青蕊說:“小穆啊，你的這幅繡品留下來，參加年底的繡品巡展怎麼樣？”穆青蕊對王博石還是很有好的，既然王博石開了口，於情於理都不能駁了他的話。

“一切聽王老的安排。”

“呵呵，好！你放心，繡品的所有權還是你的，如果巡展的時候被人看中了想要買下來，我們也會和你聯繫，你同意了，才會賣出去。你若不同意，巡展回來，繡品也會歸還你的。”

“等一下！”蘇文繡聽了王博石的話急忙喊道，“王老，剛才不是說用我的繡品參加巡展嗎？”王博石收起臉上的笑容，掃了那個女生一眼。

他們是打算在今天入會的成員裡挑一幅最好的作品，參加今年下半年的巡展，穆青蕊沒來之前，蘇文繡的作品也確實是最好的。當時有人這麼提議，但他並沒有點頭，只是也沒明確拒絕。他其實是很期待穆青蕊的作品的。

旁邊一個年輕人輕輕拉了拉蘇文繡的衣服，被蘇文繡掃掉。蘇文繡一臉不鬱地看著王博石，等著他的答覆。

王博石看到蘇文繡的表情，也是一臉不快:“剛才有決定說是你的繡品參展嗎？我記得當時是說，從今天入會的繡品裡，挑最好的一幅參展，你認為你的繡品是最好的？”蘇文繡心裡一跳，一股不甘和恨意湧了上來。自己一直都是表現最好的，偏偏在入會的時候被人下了面子，若是平時，她肯定不能放過對方。但王大師是她得罪不起的。作為世家女子，她至少還能看得清眼前的局面。只好退一步，生生壓住心裡的憤怒，說道:“抱歉，剛才可能是我誤會了。”蘇文繡既然已經開口道歉，王博石作為一個大師級人物，自然也不能和小輩計較。而且他也知道蘇家這個丫頭，家世好，天賦也不錯，從小被人捧著贊著，心高氣傲是免不了的，不過好歹還懂得進退。

穆青蕊的作品參加巡展的事就這樣定了下來。也沒有人再提出反對，作品擺在那，又有王大師力，即使有人想巴結蘇文繡，也找不出理由。再說，蘇錦繡自己都退讓了，這些人更不敢出頭了。

穆青蕊在王博石的引薦下，認識了在場的眾人，又說了一會話。

她的記好，在剛才的鋒中，已經看出協會有幾人大概是偏向那個蘇文繡的，而且新入會的幾個人，也隱隱站在了蘇文繡一邊。他們在一起談，刻意冷落穆青蕊，敵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穆青蕊很鬱悶。她並不害怕有人針對她，她也從沒想過要去巴結誰。只是，現在自己無權無勢，就免不了會被人打壓。多多少少還是令她心生無力。

再忍忍，用不了多久，自己一定會憑自己的本事出頭，絕對不會再讓人隨便捏。

穆青蕊辦理了入會手續後，將繡品留在協會就離開了。

穆清瑜在醫院住到八月底，就強烈要求出院。穆青蕊拗不過，醫生也覺得以穆清瑜目前的狀況，只要多注意一點，在家休養會比在醫院要好。於是，穆青蕊替她辦好出院手續，帶著她回到未來幾年她們臨時的家。

毓秀苑所處的地段很好，與京大隻隔了一條馬路。小區內環境清幽，一步一景。從大門進來，撲面而來的就是一個大型的水噴泉。水進入下面鵝卵石鋪就的小溪，潺潺地向小區裡面。小溪上或是架了小石拱橋，或是從木板迴廊下鑽過，彎彎曲曲，若隱若現。小溪兩邊種了不少垂柳，臨溪照影，縷縷柔情。轉個彎，卻又是一片櫻花林，如今只剩下繁茂的綠葉，在期待來年美麗的邂逅。再穿過一片用杜鵑分割出石板小路的草地，就到了穆青蕊租住的樓前。樓前種了一排拔的玉蘭樹，錯過了花期，現在只餘一樹樹蒼翠。

走過大理石柱的門廊，打開樓道大門，是一間佈置溫馨的大廳，鋪著淺黃紋的大理石地板，上面懸著緻小水晶燈，放著一組棕的真皮沙發，沙發旁還擺著一盆綠意盎然的幸福樹。

轉過大廳，就到了她們的住所。

住所內是簡單的中式裝修，全棕的實木地板光潔可鑑，米白的牆紙與胡桃的傢俱和諧共處，客廳中間也是掛的一盞仿宮燈的吊燈，電視背景牆兩旁分別立著一個小多寶架，木質的沙發背後則是一幅大氣磅礴的中國水墨畫。

穆青蕊把媽媽安置在主臥裡，自己則住在主臥旁邊的次臥，另一間被她專門收拾出來成為做刺繡場地。

接下來幾天，穆青蕊帶著媽媽悉小區的環境，再到周邊走了走，把超市和農貿市場指給她看。不過穆青蕊不建議穆清瑜去市場，畢竟人多，環境也沒有超市好，容易發生危險。

到了報道的前一天，穆清瑜想第二天送穆青蕊去報道。女兒終於上大學了，她很想看著自己的女兒，帶著一身驕傲，進入那所萬人矚目的大學校門。穆青蕊卻擔心那天報道的人太多，萬一擠到碰到怎麼辦？

“媽，你待在家好不好？我不放心你到人多的地方去。我保證很快完成註冊就回來，我不用辦理住宿，時間不會很長的。”穆青蕊懇求道。

穆清瑜卻是少有的固執:“青蕊，我知道你為我好，我自己會小心的。那天一定有很多父母送子女上學，我不想青蕊一個人孤孤單單。而且那也是我對你的期望，我想親眼看到你進入大學的校門，和你一起，享受那份驕傲。”穆清瑜輕撫穆青蕊的面龐，細膩溫潤的觸覺從指尖傳來。她的女兒也慢慢長大了，長得如此漂亮緻，以後，一定會有很多男孩追求吧？可惜她不能看到那一刻了。

她也害怕穆青蕊太過出，卻沒有背景，最後被人欺負。穆清瑜想著以前的遭遇，擔心一發不可收拾，她是不是當初決定得太過草率了？自己已經時無多，受點委屈有什麼關係呢？至少可以讓青蕊迴歸穆家，不用孤單一人在世上飄零，受了委屈也無處可訴，受了欺負更無人可幫。

其實這些天在醫院她想得最多的，便是青蕊以後的安排。連全國最有名的趙教授，都對自己的病已經束手無策了，自己也該認命了。

只是青蕊現在還小，自己若是去了，她該怎麼辦？自己怎麼能放心她一個人，孤孤單單的生活在這個世上？

自己現在又何必放不下這點面子，不如與穆家講和，將來，他們也能給青蕊提供點庇護。至少，自己的大哥不會不管青蕊。再不濟，青蕊一手刺繡這麼出，將來也能憑這份手藝，在穆家的公司謀得一席之地。

穆清瑜看著穆青蕊清澈的眼睛，目光有些遊移。她猶豫半晌，試探著對穆青蕊說:“青蕊，等你開學了，我想和你舅舅聯繫一下，我還是想回穆家一趟。”穆青蕊震驚地看著穆清瑜，眼中有著不可置信:“媽，你說什麼呢？我以為我們來帝京的之前，就已經有了默契，我們不回穆家。媽，你怎麼了？為什麼突然又提回穆家的事了？”穆清瑜安撫道:“青蕊，聽媽媽說。”穆青蕊在媽媽的眼中，看到了長久的憂傷與疲憊，她壓下心中的疑問，將頭埋在媽媽的腿上。

穆清瑜彷彿看到，那個小時候趴在媽媽腿上，要媽媽撫摸，要媽媽講故事的，那個小小的青蕊，臉上不出懷念的神。

她輕輕撫摸穆青蕊的頭髮，如小時講故事一般，用柔和的聲音說道:“青蕊，媽媽在外面漂泊太久了，人都是要落葉歸的，我也常常會想起你的外公外婆，想起以前一些快樂的子。媽媽知道，你不希望媽媽回去，是擔心媽媽再受委屈。可是，媽媽這一輩子已經快走到頭了，那些不愉快的事計較起來，也沒什麼意思了。那些負了我的人，過得好也罷，壞也罷，已經不能再影響我了。那我為什麼要為那些事那些人一直逃避？我不想再因為他們，而讓自己的一生再增加遺憾。”穆清瑜伏下自己的身體，展開雙臂擁抱著穆青蕊，輕輕地、慢慢地搖晃:“青蕊，答應媽媽，我們回穆家吧！趁著學校軍訓，你還有時間，媽媽帶你去見你的外公外婆。你這麼優秀，他們都會喜歡你的。以後，媽媽不在了，他們也會代替媽媽繼續愛你、疼你，不會讓你一個人孤孤單單的生活。青蕊，他們也是你的親人！”穆青蕊的淚水慢慢浸透了穆清瑜的褲子，灼痛了穆清瑜的心。

“媽！”穆青蕊沒有抬頭，哽咽的聲音悶悶地傳出來:“我只要你，只想你陪著我！我不需要別的親人來代替你。媽，就我們兩個，一直這樣平靜地生活下去，好嗎？”穆清瑜咬緊牙關，面悲慼:“青蕊，相信媽媽，媽媽真的是為你好。你現在還不能無依無靠地，獨自生活下去。媽媽當不了你的依靠，只能幫你找個依靠。”穆青蕊毫不鬆口:“媽，你就是我的依靠。其他的依靠，你給我找了，我也不會要的。”

“青蕊！”穆清瑜是真的生氣了。不管怎麼樣，今天一定要說服青蕊，接受回到穆家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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