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情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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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天開始,穆青蕊突然不再那麼執著了,每天晚上都會乖乖地回家休息。只是每晚都會緊鎖房門,不讓任何人進去。
守在外面的人都無比擔心,卻又不敢多做,以免刺了她。好在每天早晨穆青蕊都會按時出來,表情也很平靜,除了紅腫的眼睛裡透
出疲憊的神情,以及持續消瘦的身形,並無其他異樣。
安幼天是在第三天傍晚才知道穆清瑜過世的消息的。他第一時間就趕到了靈堂,飽含著眼淚,上前想要拜祭。
剛點了香,還沒來得及到香爐裡,身前就被一個人擋住了去路。
“表妹!”看到臉瘦得凹進去的穆青蕊,安幼天很內疚。他很自責,這麼大的事,他居然事先一點都不知道,還是從其他同學口中得知的。表妹傷心成這樣,自己沒能陪著她,實在太沒用了。
“對不起!我是剛剛才知道的。等我拜祭完大姨,我會替大姨守靈的。”安幼天低著頭,並沒有看到穆青蕊眼中的恨意。
“不必了,我媽媽受不起你安家和穆家的禮。”冰冷的聲音傳到安幼天的耳中,他愕然地抬起頭,這才發現穆青蕊眼中無邊的恨意,頓時讓他慌了神。
“表妹,這怎麼行?我知道你怪我,是我的錯,我不夠關心你們,不然早該給大姨盡一份心了。”
“我說了,不需要!”穆青蕊搶過安幼天手中的三柱香,將香火摁熄,然後扔到了垃圾桶裡。
“這…這…為什麼?表妹!”安幼天驚得話都差點說不出來,滿臉錯愕地看向眼含恨意的穆青蕊。
“為什麼?”穆青蕊一步步近安幼天。在她刀一般銳利的目光下,安幼天節節後退。
“你還是回去問你親愛的媽媽好了。當然,如果她敢說真話的話。”一直把安幼天出了靈堂,穆青蕊才止步。
“以後不管是安家還是穆家的人,最好一個都不要在我面前出現,不然,我不保證會做出些什麼事來。”說完,穆青蕊轉身往回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回過頭,嘴角勾起一個諷刺的冰冷笑容:“哦,差點忘了!請代我向你媽媽問好,就說,我祝她夜夜安眠,一世安康!”
“表妹!”安幼天難以相信這個令自己欽佩的表妹會這麼絕情,他忍不住想要追上去問個明白。
兩邊被白修寧安排的保安立刻上前將他攔了下來:“這位先生,請你離開!”看到兩邊的保安,安幼天眼神黯淡無比,著淚一步一回頭,終是離開了這裡。
等穆安兩家接到安幼天送回的消息,趕到帝京的時候,已經是停靈的第六天了,再過一天,穆清瑜就將徹底灰飛煙滅,消散於塵世間。
一身素白的穆青蕊將這群人擋在了門外。
“不知各位所為何來?”清冷的聲音平靜無波。
看著雖然面無表情,卻令人覺得寒若冰霜的穆青蕊,一大群人都無言以對。良久,穆清陽才上前一步:“青蕊,我們是來祭拜你媽媽的。事情我們已經知道了,你小姨…也受了教訓,她也特地過來誠心訴求你媽媽的原諒來了。”目光掃過後面有些躲躲閃閃,臉上有些紅腫的穆清瑕,穆青蕊心中冷笑,原來,這就是所謂的受了教訓。
“是真心來祈求我媽媽原諒的?”
“當然,當然!”穆清陽急忙拉過穆清瑕。穆清瑕再不情願,這會也只能低頭認命。
“那好,你去那跪著,什麼時候我媽媽原諒你了,你再起來。”穆青蕊隨手指了一個角落說道。
“你什麼意思?你媽媽死都死了,難不成還能再開口說話?”穆清瑕雖然對穆清瑜真的死了,到一點點內疚,但安子民打在她臉上的那一巴掌,令她將這一點點的內疚都磨滅了。她不覺得自己虧欠穆清瑜什麼。
穆青蕊冷冷地譏笑一聲,聲音裡的溫度又降了一分:“不是說誠心祈求嗎?如果你的誠心能天動地,說不好我媽媽能對你有所表示。你連做都不願意做,看來這個誠心,也只是嘴上說說而已。既然如此,各位請回吧,我媽媽受不起你們的誠心。”
“放肆!”一直沒出聲的穆遠行緩緩走上前來。一身威嚴的久居高位的上位者氣勢撲面而來。
穆青蕊心裡冷笑,眼角卻沁出兩點淚花。媽媽,看到了嗎?你一心想要維護的家人,在你的靈堂前,還不能放下自己的架子,想要欺負你的女兒。
“你從小沒在我穆家教養,不懂禮儀我也不怪你。她是你小姨,她做得再錯,也是你的長輩,輪不到你來教訓。小輩就該有小輩的樣子。還不向你小姨認錯!”
“哈哈哈哈!”好像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穆青蕊突然大笑出來,眼角的淚水抑都抑不住。
“我現在真是無比慶幸,自己從沒在穆家受過一天教養,不然,我真的會無顏苟活於世!小人得志,君子道消,這就是所謂的世家教養。人不可以無恥,無恥之恥,無恥矣!”
“混帳!”穆遠行從來沒被人如此奚落過,而且還是一個小輩。頓時臉上脹得紫紅,舉起手中的柺杖就衝穆青蕊打了過去。
白修寧在穆遠行舉起柺杖的那一刻,腳下就卻了,一手抓住了快要落到穆青蕊身上的柺杖。然後在眾人的注視當中,雙手猛地一發力,穆遠行用了十來年的鐵梨木柺杖就斷成了兩截。
穆遠行被白修寧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身體一個趔趄,差點摔到地上。還是穆展新眼疾手快,搶一步扶住了他。
穆母溫如慧哭泣著上前抓住穆青蕊的手:“青蕊,我知道你恨我們,可是打斷骨頭連著筋,你和你媽媽終究都是姓穆,是我穆家的血脈。你媽媽從小在穆家養大,她不會希望看到血脈親人之間變得象敵人一樣。”穆青蕊冷著臉,一一
地掰開溫如慧的手指:“血脈親情?他們是生了我,還是養了我?如果可以,我一點也不想姓穆,更不想和你們穆家有一丁點關係,我姓穆,僅僅是因為我的媽媽姓穆。
你們是養育了我媽媽二十年,你們想要我媽媽怎麼償還?用她一生的幸福夠不夠?用她後半生的坎坷悽苦夠不夠?用她的一條命來償夠不夠?”聽到穆青蕊一聲比一聲淒厲的追問,穆家眾人都默然無語。唯有穆清瑕尖叫了起來:“你用不著把這些事情都推到我穆家頭上。是你媽自己選錯了路,怪得了誰?再說,是她自己身體不好,病死了還不成還要別人背黑鍋?”穆青蕊驀地轉身,一雙眼睛象冰刀一樣盯著穆清瑕,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面前。
“你…你想怎樣?”穆清瑕被她的氣勢嚇到,卻不甘退讓。
穆青蕊嘴角緩緩勾起一個冷笑,突然伸手,幾乎用盡全身力氣,一巴掌狠狠扇在了穆清瑕臉上。穆清瑕猝不及防,居然被這一巴掌給打到了地上。
安子民手指動了動,最後還是沒有上前,一雙憂鬱的眼睛卻一直盯著穆青蕊那張與穆清瑜相似的素白小臉。
穆遠行差點被氣背過去。他拿著手中斷掉的柺杖,顫巍巍地指向穆青蕊:“反了!真是反了!也罷,我穆家從此沒有你這號子孫。但你媽媽是我穆家的人,我會帶她的骨灰回去,安葬到穆家祖墳去。”
“你休想!進了穆家祖墳,我怕我媽媽死都不會瞑目。”穆青蕊斷然拒絕,一絲一毫的面子都不給穆遠行。
穆遠行將手中斷裂的柺杖使勁朝地上一摔:“這輪不到你說話。若非看在她是我親身骨的份上,生了你這麼一個不忠不孝的東西,她連入穆家祖墳的資格都沒有。真當我穆家百年世家的名聲是你們這種不孝子孫高攀得起的?”
“呵!百年世家?名門望族?書香門第?詩禮之家?”穆青蕊說一句,便向穆遠行近一步。
“你真希望我在大庭廣眾之下,撕了你們那張臉?”
“你要如何?一筆寫不出兩個穆字,別忘了,你媽媽是我嫡親的女兒。如果她還活著,難道會允許你做出這等不孝之事?”穆遠行聲厲內荏。
“不孝?我媽就是太孝順了,所以才被你們欺負至死。”穆青蕊一雙冷目死死盯著穆清瑕:“親妹妹為了搶姐姐的未婚夫,不顧廉恥上了準姐夫的,黑白顛倒
走姐姐不算,還不惜百般誣衊陷害,毀她清譽,這就是穆家的教養?”腳下一移,又走到一直躲在一邊不曾出聲的安子民面前:“未婚夫表面深情體貼,背地裡卻和小姨子勾搭成
,珠胎暗結,在事情爆發的時候卻將責任推卸得乾乾淨淨,明明是無恥的背叛者,偏偏要裝成憂鬱的受害者,你還是個男人嗎?”轉身目光冷冷地掃過穆遠行夫婦和穆清陽三人:“你們不是自詡清貴,自詡睿智,自詡高尚嗎?你們真沒發現事實的真相,還是為了自己的利益泯滅了良心?整天喊著禮義廉恥,背地裡卻能為了利益沆瀣一氣。什麼詩禮之家,什麼書香名門,不過是掩飾你們醜陋與不堪的遮羞布罷了。撕開這層光鮮亮麗的遮羞布,你們還剩什麼?不過是令人噁心的骯髒與醜陋,比院子裡看門的那條狗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