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德州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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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相信,可我不相信…”王燃被布木布泰急衝衝的話說得稍微一怔,隨即便醒悟了過來,直接堵住了布木布泰的話頭:“兩軍戰,不談那些戰死沙場的軍人,單是我大明普通老百姓,有多少人死於非命?又有多少人離失所、無家可歸?這個責任總該有人背吧!”王燃之所以在這件事上處理的如此“乾淨利落”用燕山事後的分析來說主要有三個原因,第一便是徹底顛覆滿清的統治基礎,第二便是殺一儆百。第三就是要進一步明確滿清權貴和普通百姓之間的區別,把滿清權貴們挑出來,既可以“保護”到普通百姓,也給明廷一方找到了憤怒的宣洩口。

“說實話,這些人越是在你們那裡‘深孚民望”對我來說就越是死有餘辜!”王燃淡淡地說道…這句話確實很有道理“血染的紅頂子”絕對適合於滿清官員的權貴之路“深孚民望”之人必然是血債累累,更何況,有哪個新任統治者願意留下這個動亂之源?

自古以來漢民族便有‘殺降不詳‘的說法,這一則是考慮‘有傷天和’,二則如果‘殺降’則會發對手的拼死之意,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傷亡。

其實遊牧民族的行事也是如此,草原征戰,部落之間往往是兼併而不是滅族,獲勝的部落可以得到失敗部落的效忠,所以一個有實力的部落才會越打越強,而‘殺降’顯然會影響到其它部落對自己的投*,因而除非有特殊原因,‘殺降’並不為大家所認可。

“布木布泰州長,我這可不屬於殺降…”王燃笑著對這位新上任的德州州長說道:“參與這場叛亂的軍隊先後有好幾十萬,可列入斬首示眾名單的總共還不到一千,殺掉他們是名副其實的只除首惡!

依大明律,謀逆本該是株連九族,我只要這些首惡之人的人頭,已經屬於非常寬厚的了…”

“叛亂?”布木布泰一怔。

“當然是叛亂!”王燃笑道:“滿清一族本就是我大明的藩屬,便是努爾哈赤也是接受我大明的委任狀才做上的首領…”將滿清起兵定為‘叛亂’是王燃進駐德州城後才‘想起來’的一個說法,屬於新鮮出爐,倒也不怪布木布泰一時反應不過來。

在王燃看來,這種提法無疑可為自己爭取至絕對的政治優勢,不僅更加有利於自己一方的‘師出有名’,更好地爭取到漢、滿等各族百姓的‘人和’。更重要的是,它可以從本上否認滿清也罷、後金也罷,作為政權存在地合理。最大限度地孤立滿清殘餘勢力、瓦解清軍內部及其同盟的軍心。這和王燃原本時空中的‘共匪’以及‘蔣匪’的提法頗具異曲同工之意。

事實上,如果按照原本的歷史軌跡發展,多爾袞也是通過否認南明小朝廷的合法來為自己爭取政治上地主動。只不過由於王燃的介入,風水輪轉,現在輪到他們被否認而已。

說起來王燃在落實滿清‘叛亂’這一點上也不是無的放矢。長期以來,明朝對付女真的一般策略是盡力維持各部落的均勢。對所有部落都公正地給予貿易優惠,同時將一個明朝官銜授給其中一個部落的首領。讓他作為臨時領袖去維持和平。努爾哈赤便是繼承了其父地都督頭銜進而被明朝遼東總兵授予了都指揮使之職,取得的鴨綠江域地最高權位。

可以說,努爾哈赤本身確實曾為大明之臣,因此將他的起兵歸為‘叛亂’完全講得通。之所以終南明一朝鮮少有人提出此事。其後更被滿清反過來否定南明的政權,原因無它。實力差距擺在那兒。

“大人非要趕盡殺絕嗎?”布木布泰不覺有些慌亂。

布木布泰今天是第一次聽王燃說起‘叛亂’這個詞,雖然在接受王燃委任的‘德州州長’一職後,明白成王敗寇道理地她對‘滿清’的命運早已有所心理準備,但甫一聽到‘叛亂’一詞,心中仍然免不了五味雜陳。

布木布泰自是明白只要確實了滿清‘叛亂’之名,除非清軍能夠東山再起,否則滿清的‘亡國’便已成定局,不僅多爾袞等滿清權貴再無活路可尋,便是努爾哈赤、皇太極等已死之人也將不得安寧,揹負起‘謀逆犯上’之罪名。面臨著掘墳鞭屍的結局。

“趕盡殺絕?有些事情也只能趕盡殺絕!不把他們趕盡殺絕,別人又哪來的活路?”王燃稍微一頓。

布木布泰明白王燃口中所說的‘別人’不僅僅是指漢人,還包括絕大多數地滿族普通百姓…落實滿清的‘叛亂’對德州百姓來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有叛軍自然就有順民,區分出了‘叛軍’,諸多德州境內的滿清族人自然就可以以順民自居,最起碼也可以冠以‘不知情而被脅迫’等詞,不必再擔心被這股戰火波及。

儘管布木布泰知道王燃如此做更主要的還是為了鞏固對滿清族人的統治,但這畢竟給幾十萬族人的命提供了最重要的政治層面上的保障。

其實進一步說,確實了滿清‘叛亂’之名對布木布泰本身也頗為有利。事實上,自布木布泰接受王燃委任的‘德州州長’一職後,‘賣國賊’、‘滿’等名稱立刻被加諸到她的頭上。搞得布木布泰暗地裡確實是傷心不已。

但如果確實了滿清‘叛亂’之實,只要稍微加以運作,對百姓們洗洗腦,便可以將‘賣國賊’、‘滿’等名聲順利轉到努爾哈赤、皇太極、多爾袞等人等人的頭上去。當然這個‘國’指的不是‘大清國’,而是‘大明朝’。不過這一點對布木布泰來說並不重要,不管誰當‘逆賊’,都是自己的親人。

“這是我剛擬好的一份公告,就是針對這次叛亂的說明…”王燃接著給布木布泰又遞過去一份公告說道:“你看看還有什麼問題,如果沒有,就安排人張貼出去吧…”與布木布泰猜想的很類似,王燃在這份公告中簡單扼要地敘述了滿清與大明的從屬關係,將努爾哈赤等人挑動的叛亂定了,剖出一小部分動亂分子後,給德州普通百姓留下了餘地。

布木布泰張了張口卻沒有說話,她知道這事情已然是無可挽回,屋子裡一時沉靜了下來。不過這份沉靜並沒有保持多久。…“報!大人,東光傳來最新軍情!”一個傳令兵快步來到王燃面前,看了看布木布泰言又止。

“沒關係,布木布泰州長不是外人…”王燃阻止了‘知趣’要走的布木布泰。

這倒也是實話,布木布泰已經算是和大家同朝為官,況且就算是她沒有將自己當成‘內人’,有這幾十萬滿族百姓在這裡,她也出不了什麼花。就算出了,在這種情勢下也沒有什麼用。

“是,”傳令兵應一聲,一邊將文件遞給王燃一邊彙報道:“據東光城下閻軍長傳來的最新情報,豪格所部清軍已於今午後拔營北上,前鋒直指天津!清軍鑲紅旗部則與我軍於東光一線做全面接觸!”布木布泰臉微變,她對軍事雖然不甚明瞭,但從傳令兵的話中倒也聽出了豪格的部署,豪格既然留下了鑲紅旗部為掩護,其意圖已經很明顯,肯定是想要北出山海關!

如果豪格對自己奪取北京一事還有信心,定然會待鑲紅旗匯合後再合力北上。布木布泰的心情一時間頗為複雜,竟分不清心中到底是想讓豪格跑出去還是讓他跑不出去。

布木布泰的猜測立刻被王燃證實。

“看來這豪格是打算突出山海關了!”王燃對著地圖翻看了一下情報,輕笑著說道:“這豪格倒也算聽話,還是在滄州多留了一天半!”雖說按王燃的想法,如果清軍再在滄州拖上兩天對己方更有利,可拖上一天半也已經很不錯了。其實豪格本想多留兩天的,可在接到鑲紅旗已在東光與明軍大部隊接觸上之後,立刻宣佈放棄‘放假兩天‘的計劃。

“大人,閻軍長還傳來一個消息…”傳令兵再次言又止地看了看布木布泰。

“我不是說過了嗎,布木布泰州長不是外人…”王燃有些不耐煩地看了傳令兵一眼命令道:“說!有什麼說什麼!”

“是,”傳令兵再次應諾道:“據報,豪格在北上途中四處張貼告示,以清軍統領的身份將布木布泰州長趕出愛新覺羅家族…”

“趕出去?為什麼?”看著布木布泰蒼白的,王燃本能的反問了一句,可話一出口,便立刻覺到了不對。

“說主要是因為布木布泰州長紅杏出牆…”果然,傳令兵的答案讓屋王燃和布木布泰都怔在了當場。

事實上,在得知布木布泰出任德州州長後,豪格怒火沖天之下破口大罵,對布木布泰進行了無所不用其極的人身攻擊與謾罵,其中‘紅杏出牆’算是相當輕的用語了。

至於‘紅杏出牆’的人選,只要稍微明白的人都知道。

也難怪大家這麼想,如果按草原民族之間的爭鬥慣例,勝利一方可以完全擁有對失敗一方所有財產、人員的完全處置權,包括部落首領的女人,象努爾哈赤等人的福晉中就不乏從戰敗者首領那裡接收過來的女人。

“豪格說,那個紅杏…”傳令兵忠實地執行著王燃的命令。

“別說了!”看著同樣尷尬的布木布泰,王燃趕緊打斷傳令兵的話:“你先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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