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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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時值入冬，大雪山上一片霜凍，山徑旁的草早都凍枯了，就連兩旁的樹葉都掉了一地。他們半年前來過一回，但那時正值酷暑，在山頭上宿倒還覺得適宜，然現下已經入冬了，倘若再宿這兒，難保不會一路睡到黃泉底下。

“你在喳呼個什麼勁兒？”君絕五獨自走在前頭，頭也不回地道。

“五少，天快暗了，難不成今兒個真要在這兒過夜？”他快步向前，小聲詢問。

“可咱們只帶著簡單細軟，身上又只有一些乾糧，倘若要在這兒過夜…”會過不了年關的。

“那你說，咱們該怎麼著？”君絕五瞅也不瞅他一眼，徑自往前走。

“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能怎麼著？

“今兒個要翻過這山頭是難了些，要回鎮上得再費上幾個時辰。你與其想著該怎麼辦，倒不如想法子找些野味填腹。”

“五少，這天寒地凍的，要找野味倒也不是那麼簡單哪！”哎呀，五少該不會是過度養尊處優，以為那些野味是不分時節的，定會在這山頭上等著他來嗎？

“再者，最重要的是，咱們得要先找個地方窩啊！”沒有野味，還有乾糧可以充飢，倒是一點都不成問題，真正的問題是出在今晚的落腳處。

君絕五不語，只是一味地往前走。

“五少…”唉，真是個大麻煩哪！這五少若真是意氣用事，決定在這荒山野嶺上頭過夜，就算不入黃泉，也肯定染上風寒，儘管是練家子也是一樣。

“你可真是聒噪得緊，那一張嘴從來就閒不下來，就連今兒個無端端地在召覺鎮上也惹上風波。”他沒好氣地啐他一口。

“倘若不是你胡鬧，說不準我會決定在那兒過夜哩。”

“那不是我惹的，是他們無端生事。”他很冤枉的。

再者，主子打一開始就沒要在那兒過夜，現下不過是拿他開刀罷了。

“老早不都同你說過了，把嘴給閉緊些，不就什麼事都沒了？”君絕五角淺勾著笑意。

“可…那當頭，我都識相地閃到一旁了，是他們得理不饒人。”他也是千百個不願意，況且他也沒料到對方居然會動手，真是教人料想不到。

“儘管如此，你也該要聰明地趕緊閃人，是不？”君絕五如同識途老馬，儘管山徑泥濘難行，他依然能輕鬆地找出每個山徑的分歧點，一會兒拐左，一會兒彎右，簡直當這兒是他自家的院落，即使合上雙眼，他依然摸得清路子。

“我…”他的話倒是堵得紹杉回不出話。

他也知道自個兒不該生事，可有的時候，有些事可不是自個兒說得準的，倘若有人蓄意找茬，總不能要他悶著不動手呀，會悶出病來的。

當然啦，他的子不似主子那般沉得住氣，自然無法像他那般氣定神閒，欽，主子走錯路啦？怎麼拐到這路上來？

“五少，這路…”他方要開口，卻見著主子往右一走，眼前竟然出現一個山，教他不由得傻眼。

“咦？這兒是什麼時候有了這山的？”敝了，何時生成的？

“啐，虧你在這山徑走過十來回，居然不知道這兒有個山。”他不搖了搖頭，外加輕嘆兩聲。

“還不趕緊去找些乾柴火？”

“柴火？”

“你以為窩在這山裡頭，就不需要柴火了嗎？”君絕五停在山口，回身直瞅著他，角依然漾著笑，卻顯得冷淡不少。

“我明白了。”紹杉摸了摸鼻子，先將細軟擱到山裡，隨即又折出。

***生了火，用過乾糧，君絕五席地而躺，閉目養神。

靜默的山裡頭，兩人都未開口，只聽見乾柴燒得劈哩啪啦作響，還有些許外頭傳來的悉卒降雪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