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鬼講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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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雪這麼一說確實讓人動容，這個紫雪太美了，也太媚了，是所有男人都想要的那種媚態，只要跟著紫雪進去，就會有顛龍倒鳳，無盡的快樂，但我要是進去了，就會和這個世界隔絕，我的父母，我的愛人，我的朋友就都會變成記憶，鏡中再美也是虛無，我的父母、親人、愛人、朋友才是永恆。我想到這裡就大聲的說:“我不進去，絕不進去。”紫雪一聽當時粉面含怒，說道:“你這個迂腐的豬頭，這裡乃是溫柔鄉，你竟然不進，世間還沒有幾個男人不想進這個溫柔鄉的。”我說:“我說不進就不進，我有我的生活，你那裡再好，也是虛無的東西。”紫雪聽了呵呵冷笑，笑完了說:“今天我真見過勾不進來的男人，這些年來，進入墳墓的男人，都被我將魂魄勾進鏡子裡，唯獨你除外。”我說:“世間像我這樣的男人多的是，只是你沒有遇到罷了。”紫雪松開我的手，用那雙美麗的眼睛，看著我微笑著說:“公子，今天你破了我的心魔，紫雪在此謝謝公子，從此以後紫雪脫離出銅鏡鏡，轉去輪迴，再也不做孤獨的鏡魂了，公子在上，請受紫雪一拜。”我一時愣在那裡，嘴裡說道:“這、這是怎麼回事”紫雪說:“公子實不相瞞，我自從封在鏡子裡之後，並沒有悔改，發誓要勾引所有看見鏡子的男人，直到勾引到不為我美貌所心動的男人為止。那時就是我脫身鏡子之時。這些年來，如月如梭，我於世間，世間男兒皆是好之徒，我騙其魂魄，夜入鏡，其氣，讓其命喪其中，埋於地下幾百年，也曾寂寞難耐，幸有盜墓之賊長入，我騙其魄，以供食，想想自己做事狹隘，今方才解開，如今我情願脫離這個古鏡，重入輪迴，再也不去害人，找一古廟，青燈古佛。”我說:“佛家有云，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大徹大悟就說明有了佛。”紫雪聽了之後，又盈盈下拜，然後我看見一道黃光，朝著房子外奔去，再一看眼前的鏡子，先是慢慢的長出綠的斑點，接著就是綠，一會的功夫，鏡子竟然已經變得破舊不堪了，我知道這枚古鏡，已經少了魂魄和髓，和破銅爛鐵沒有什麼兩樣了。我正看著鏡子出神，這時我的身後傳來咳嗽聲，我一看身後，嚇了一大跳，只見身後是一夥人，其中兩個老年人坐在椅子之上，他們穿著對花的員外袍，男的帶著員外帽，花白的鬍鬚，臉蒼白，一副老態龍鍾的樣子，那個女的也是同樣的老朽，臉蒼白，樣子不是太好看。

在他們的旁邊站著九個丫鬟，這九個丫鬟，真是環肥燕瘦，各有千秋，她們穿的是古代的長裙，外衣是紗巾，內衣繡著緻的花朵，那些花朵都是很好看的繡花，這些女孩的年齡都是十七八的樣子，她們一個個的顯得很是清純，那個是一種自然的美，小家碧玉，美麗非常。她們當中有我見到過的夏荷。

這時我的酒已經醒了大半了，知道自己誤入到了墳墓裡，眼前的這些都是鬼，不過這些鬼看上去和人一樣，並不可怕，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鬼也是這樣，酒壯俗人膽，剩下的酒勁給我壯著膽，我努力的讓自己平靜，這時上面的那個老頭說話了，他的聲音蒼老而淒涼，他說:“我們是鬼，公子知否”這時越慌張就越沒有好結果，我極力壓制住自己的慌張，讓自己平靜下來，老頭一問我朗聲回答說:“老爺子、老太太在上，請受俺一拜。”老頭看著我說:“年輕的公子，你倒是膽大，凡人見鬼，都是滾，你卻不同，不但抵禦了桃花鏡的誘惑，還超度了桃花鏡的主人，如今對著我們這些老鬼還能誇誇其談，真乃一君子也。”我說:“今天實在不好意思，我本來是找偷地瓜的幾個孩子，沒想到誤入這裡，還請老爺子見諒。”老頭說:“偷地瓜之賊我王府上下皆是死人，怎麼會幹偷竊之事”這時那個叫夏荷的丫鬟說:“老爺，這個偷地瓜確有其事，都是住在我們這裡的那幾個刺蝟幹的，與我們無關。”老爺子說:“原來是這樣呀，公子呀，你的那些地瓜非我王府偷盜，皆是我府上寄居於此的白家所偷，雖是一府，可我為鬼，他為，老死不相往來。”我當時明白了，怪不得我看那幾個倒黴孩子長的那個熊樣，原來是刺蝟呀，刺蝟的事，麻子大爺早些年講過，打死了一隻有煙癮的刺蝟。既然是刺蝟偷的地瓜，就不關這裡主人的事，我就趕緊道歉，老頭倒也是快，我們一個幾百年前的人和一個幾百年後的人竟然聊了起來。

我的好奇心又起作用了，無意間就問了句“老爺子活人殉葬殘酷至極，興於奴隸社會，漢代之後逐漸減少，唐宋之後少見，聽聞這裡乃是九人殉葬，我有點不明白為何能一次葬九人，老爺子是王爺不成”老頭在上面出慚愧之，對著我說:“慚愧，慚愧，死者管不了生者的事情。公子既然有興趣，老朽就把當年的事情說一遍，來、夏荷給公子上茶。”這時那個老太太說:“你這個老頭子糊塗了是不是我們這裡是陰間，陰陽不同路，公子喝陰間茶豈能行”老頭一聽就說:“也對，也對，這裡的東西，公子萬不可用。那樣公子就請坐，快點請坐，我給你講講當年的事情，我生人時正好南宋滅亡，天下被韃子佔領，那時的皇帝名諱叫忽必烈，我那時家有微資，父親乃是老夫子，家有書籍，那個年月戰亂方才停息，元人大治，缺乏讀書之人，自古就有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我寒窗苦讀，考取功名，鄉試之後，成了舉人，沒想到家道中落，由富而貧。這年中都會試，鄉親湊盤纏，去京都會試，走在路上，身染重疾，幸被我的岳父而救，入贅王家。

王家家資鉅富，可是千頃地，卻沒有一苗，只有一個女兒，我受王家恩惠，家中已無親人，自願入贅王家。關於王家無子，我數次問夫人，夫人含含糊糊，後來我聽說王家有一寶鏡，鏡中有一天仙女跳舞，心裡十分想見，稟明岳父，岳父一頓斥責，我羞愧不不敢再問。後來岳父稱家中失竊，金銀沒有少，獨少那枚古鏡，顯然有人故意偷走古鏡。

那是寶物，自然有人窺視，家中失鏡，岳父反而高興，說鏡子是害人，丟失乃王家之興。月轉，斗轉星移，一年過去，我與一上街，發現有一人賣其古鏡，我去詢問，發現古鏡價錢極低，看著古鏡光滑異常，照人清楚。所要價錢，不值銅錢耳，欣然付錢讓家人拿回鏡子。

鏡子拿回家之後，夫人甚喜之，秉燭鏡前，鏡子光滑明亮，照在屋裡熠熠生輝，夫人正在端詳，覺著這枚銅鏡眼，花紋樣式和自己家丟的那把完全一樣，心中詫異，我在旁說道:“世間一樣之物多矣，何以此物乃你家遺失之物”夫人覺著有理，就沒有再問，繼續在鏡子旁照著鏡子，正在這時，鏡子裡忽然雲霧繚繞，雲霧散去，乃一佳人身影，只見那道身影婀娜多姿，甚是好看，只是背對自己。夫人大驚，問其是誰哪知鏡中之人回答道:“我是郎君的姬妾。”夫人聞之大驚，喊我過去，我過去看鏡中之人，大聲問道:“你是何人”鏡中之人這時朝著我轉身過來，只見鏡中之人，身穿粉衣，雲鬢高聳，上珠簪，乃一絕佳人，我大驚失，問其是人是鬼鏡中之人說:“我非人非鬼非仙非怪，乃是郎君的姬妾。”我怕其害人引禍上身，故祥問之，佳人答道:“我是郎君的姬妾，只會讓郎君快樂，而且不和夫人爭第之歡，怎麼會給郎君帶來禍患”我半信半疑，佳人說:“你把鏡子放到頭之上，自會明白。”我聽其話，把鏡子放在頭之上，只見鏡子裡的佳人，輕啟朱，在那裡低聲唱，聲音輕柔，真是天籟之音，讓人如痴如醉，低聲過後，忽然引頸高歌，歌聲繞梁而不去，只有神仙才能唱出那樣動聽的歌謠。

我們二人大為驚異，想不到這個鏡子竟然是一個寶鏡，我們二人目不轉睛望著寶鏡，這時寶鏡裡的佳人，長袖飄飄，輕移蓮步，跳起舞來。珠纓旋轉星宿搖，花蔓抖擻龍蛇動。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清顏粉衫，青絲墨染，彩扇飄逸，若仙若靈，我從來沒有見這樣好看的舞，想必只有宮廷才有這麼好看的舞蹈，就在這時，只見鏡子裡的佳人忽然脫衣解帶，我和夫人愣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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