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聽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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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消息既然送出去了，曇華也就不好再說自己的意思。

只是三天過去了，李家那頭卻是沒有任何消息傳來。孃王氏頓時惑起來——這是什麼緣故？報信的人自然是騎馬，騎馬的話比馬車又快了不少，一天半足夠打個來回了，莫不是路上耽擱了？

曇華倒是不怎麼在意，只每和醉秋閒聊，或是讓醉秋去外頭掐野花回來看，除了身上癢癢得難受之外，倒是也過得十分愜意。

甚至曇華倒是有些盼著快些好，好讓醉秋帶著她出去瞧瞧——聽說那湖裡的荷花可是開得正好，還有什麼菱角之類的。若是可以，她倒是還想再去試試網小魚和小蝦。這些可是以往都不曾做過的，就算她不是小孩子了，那也是覺得好奇和稀罕的。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痘痘倒是越發多了起來，連臉上也都是密佈了了。別說照鏡子，就是光用手指摸一摸，曇華都是覺得有些頭皮發麻——這下子她倒是真的不敢撓了，這一撓下去，還能見人麼？

想到自己若是不小心撓破了面上的這些痘痘留了疤痕，可不就得讓人叫成是麻子了麼？

這樣的稱號可是不能要的。

又過了兩，李家那頭仍是沒有消息傳來，孃王氏有些納悶，便是去找了莊頭，想問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不過最後卻是被莊頭不動聲的打發了回來，只說興許再路上耽擱了。

孃王氏自然是不痛快，只是莊頭好言好語的。她總也不好發火，只得鬱悶的回來。臨走時那莊頭笑眯眯的說:“既然來了，索多留一段時間，咱們這屯子雖然偏僻。可是卻也是個好地方哩。”回來之後孃王氏氣鼓鼓的說了這個事情，曇華便是忍不住“吃吃”的笑起來，“孃不必著急。就算回去也要等我好了再說罷？”孃一怔，點了點頭:“可是總也不該沒有半點消息罷。”曇華心裡明鏡似的，不過卻是隻當是不知道，也不說話，只抿笑了笑。之所以沒消息，怕是因為有些人不想她回去吧？

至於那個人是誰，自然是不必說出來了。

不過。就這麼著罷，再這裡呆段時間也是不賴。不過得想個法子，將自得的並不是天花的消息傳遞出去，至少要讓魏家那邊知道才行。

不過，怕是不容易呢。這裡人生地不的。莊頭怕是鄭氏的人，若是找莊子上的人，最後瞞不住莊頭，可若是找外面的人——卻是又能找誰去？

安撫住孃之後，曇華便是又問起冬蘭的情況:“冬蘭如何了？可還有其他人發病？”醉秋搖頭:“倒是沒有其他人發病。不過這個總要等一段時間再看。冬蘭的情況也還好，應該很快就會好了。”曇華點點頭，“等到我痊癒之後，再等半個月時間看看，若是沒有人再發病。那自然也就不怕了。”孃王氏皺起眉頭:“難道還要在這裡呆這麼久？這怎麼行？這裡雖然山清水秀，可是鳥不生蛋的…”醉秋看了一眼曇華，笑著對王氏言道:“呆在這裡也好，讓大小姐靜心養養身子才好呢。我聽說去歲大小姐大病了一場？怕是還沒調養好呢。這裡山清水秀的，也沒有什麼煩心事兒，雖說城裡細。可是到底不如這裡水土養人呢。再說也沒有多少功夫，怕什麼？”曇華也忙點頭:“可不是？這裡覺可是比城裡好多了。成圈在園子裡，有什麼趣味？孃想想，從這裡回去了之後，以後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這樣自由了…”說著想起從前鎮只是在園子裡來來去去，連外頭的世界也並不曾好好瞧過幾回，就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頹然和難過。

孃見了她這幅喪氣的樣子，自然是心疼得厲害，也顧不得這裡荒涼了，連忙道:“既然如此，那就聽大小姐的，多住些子也不妨事。”心頭卻想著——以前是在屋子裡得狠了。所以這會子難得離了鄭氏和周老夫人，就想著多玩耍些時。

曇華聽孃王氏應下了，當下便是忙點頭應了，又將心頭那些情緒都拋開，笑眯眯道:“到時候讓醉秋帶我去瞧瞧她們網魚什麼的，我可還從未曾見過呢。”孃瞪大了眼睛:“這怎麼使得？萬一掉下去可不是玩笑的。”曇華知道她不放心，便是笑道:“我就在邊上看，不靠近。梅她們幾個都跟著去，她們都是做慣了的，照看我也不難。”孃王氏卻仍是皺眉不語，只是看著曇華興致的樣子，倒是捨不得一口說死了，只含糊道:“等好了再說吧。”又等了四五，曇華便是發現臉上的痘疤幾乎要褪盡了，便是纏著孃王氏許她出去玩兒——王氏無法，只得讓梅醉秋蕙都跟著去，她本也想自己跟去的，不過曇華不願意，便是隻得強壓下擔心同意了。

不過又怕遇上人，畢竟如今還沒好利索，既怕傳染給旁人，也不願意讓人瞧見她滿面痘痘的樣子，所以便是選了剛用過午飯的時候——也順帶消消食。

梅本就是莊戶人家的女兒，出來了倒像是放風似的，也是高興得很。

瞧著梅那副樣子，曇華倒是有些被染了，也是忍不住一直翹起角笑著。

蕙也是好奇得很，不停的四下看著，時不時低聲問梅幾句。

梅看見路邊有一叢醡漿草，笑著跑過去掐了幾，遞給蕙道:“你嚐嚐，以前我們最喜歡嚼這個了。”蕙看著那綠油油的葉子和纖細的莖，有些遲疑——這東西真能吃麼？雖然這話沒有說出口，不過面上的神卻是表達了差不離。

醉秋抿了抿，指著蕙笑起來:“你就嚐嚐吧，她還能害你不成？這個我以前也嘗過，味兒也不錯。”蕙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接過來小心翼翼的嚐了一口，頓時便是出驚喜的神來:“酸酸的，果然好的。”曇華聽了皺起眉頭，朝著梅不樂意道:“怎麼就給她吃不給我吃呢？”她是故意這樣的，梅只給蕙不給她的原因，她隱約能猜到。不過為了逗逗梅，這才這樣的。

梅果然窘迫起來，囁嚅著解釋:“王媽媽吩咐過，不許給小姐吃這些的。小姐如今病著，可不能馬虎。”曇華笑著丫頭，伸手搶過兩進嘴裡嚐了嚐，笑眯眯道:“梅你聽孃的話也沒錯，可是我的話難道你就不聽了？我說要，孃說不要，你聽誰的？”梅瞪大了眼睛，一時間也是糊了，遲疑著說不出話來。在她心裡，覺得自然是該聽孃王氏的話的，畢竟孃王氏是大人，總比小孩子妥帖吧？可是想起進府時候的訓誡，想起孃王氏也是曇華身邊的下人，她是該聽曇華的話的。

這兩種想法在心裡織替換，梅一時間竟是鬧不清楚哪一個才是正確的了。

曇華看了醉秋一眼。又看了蕙一眼。兩個丫頭微微一愣，隨後便是都明白了曇華的意思。

當下蕙便是挽住了梅，笑道:“王媽媽的話也是該聽的，她是大小姐的孃，咱們若是不對的時候，她自然是該訓誡我們的，這個時候我們自然要聽。可是大小姐是主子，她的話咱們也是不能違背的。”梅聽著前半截話連連點頭，但是等到蕙說完之後，梅卻是越發的糊塗了起來。這不是依舊沒告訴她，到底該聽誰的話麼？

這個時候醉秋便是出場了——笑著道:“梅你想想，王媽媽平裡是讓大小姐聽她的話，還是她聽大小姐的話的？”看著梅懵懂的樣子，曇華只是含笑不言。這些子她便是覺得，梅雖然是個好的，不過在這方面卻是顯得有些不知所措，鬧不清楚一些最本的東西:那就是到底該聽誰的？

自然，她也不是覺得梅聽孃王氏的話不痛快，而是覺得——有些東西必須清楚。否則將來，梅便是容易被人誤導了去，從而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還不知。

聽了醉秋的話，梅又想了一回，總算是想通透了:“該聽大小姐的。”蕙便是笑起來，“可不是？王媽媽也是下人，她也是該聽大小姐的。只是大小姐如今還小，所以便是讓王媽媽做主多些。可是咱們小姐也是個有主意的，聽她的不會差。再者也是咱們做下人的本分不是？”梅點點頭。

曇華這才笑起來:“也並不是叫你不聽孃的話了，只是心裡總該有個主意，什麼時候該聽誰的。鬧清楚這一點也就不存在這些問題了。”梅笑起來，看著曇華靦腆道:“我聽大小姐的。”不過看著曇華稚的臉龐，梅心裡總覺得怪怪的——自然是不適應的，她一直一來，只當是照顧自己弟弟妹妹那樣照顧曇華，此時突然發現自己該讓曇華做自己的主，自然好是覺得有些不自在。

醉秋看了一眼曇華，笑著道:“好了，這醡漿草味道雖然好，不過也不能多吃的，咱們還要去湖邊瞧瞧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