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圖窮匕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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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杜少彬正容接道:“我認為先祖罪有應得,如今,兩家仇恨,都應該抵消了。”百里玄正容說道:“娃兒,老夫話說得直率一點,你可莫見怪。”杜少彬苦笑道:“小可怎敢。”百里玄哼了一聲道:“‘及時雨’杜行,能有你這樣的一位孫兒,上天對他,委實是太仁慈了。”接著,又目光深注地說道:“娃兒,你雖然有此種豁達的襟懷,但別人卻不會苟同,而必然繼續與雲娘和百靈城作對。”杜少彬注目問道:“太上說的是誰?”百里玄道:“我指的是令師、吳伯同,和一些還不曾查明來歷的人。”杜少彬接問道:“所以,太上才準備強迫留我在這兒,多住一段時期?”百里玄含笑點首道:“你很聰明。”

“可是。”杜少彬笑道:“太上這一著,可並不高明。”百里玄一怔道:“此話怎講?”杜少彬道:“別人我不知道,但家師同吳爺爺,我卻敢擔保,在明瞭當年事實真象之後,決不會再與貴城為敵的了。如今,太上不等家師與吳爺爺明瞭當年事實真象,就貿然扣留小可,小可固然不致於束手就縛,家師與吳爺爺獲悉之後,更可能糾集武林同道,正式與貴城為敵,試想,太上此舉,又怎能算得上是高明呢?”百里玄笑道:“娃兒很自負,說的也委實有點道理,但老夫自有打算。”接著,又神一整道:“我只要掌握住你,就等於掌握住整個所謂俠義道的靈魂,你懂麼?”一直靜著的季巧兒,聽得黛眉一蹙道:“太上…”百里玄擺手截口接道:“沒你的事…”杜少彬一挑劍眉,也截口接道:“太上以為我如此好說話!”百里玄呵呵大笑道:“娃兒,老夫知道你很有幾下子,但請恕老夫誇句海口,在今宵這場合中,毋須老夫自己出手,就可將你制服…”季巧兒霍地站起,沉聲說道:“太上,我反對!”百里玄臉一沉道:“丫頭,你認為翅膀已經長硬了!”季巧兒抗聲道:“太上,您講不講理?”百里玄“哦”了一聲道:“講理怎麼樣?不講理又如何?”季巧兒正容說道:“講理,就該等我娘回來再說,因為,只有我娘才是當年與杜家有血仇的當事人,如果不講理,那就沒得話說了!”百里玄笑道:“如果我不講理,你打算與杜少彬聯手反抗?”季巧兒道:“如果太上要我走上這條路,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百里玄輕輕一嘆道:“女生外嚮,與女大不中留,這兩句話,倒是一點也不錯的。”他一頓話鋒,又正容接道:“丫頭,我不能不提醒你一聲,你們兩個人的力量夠麼?”杜少彬搶先接道:“閣下,別將三小姐扯在一起,這完全是我個人的事。”百里玄連忙接道:“娃兒,你我之間,待會再談。”緊接著,又向季巧兒說道:“丫頭,談到你孃的問題,我要提醒你,現在的百靈城,是我作主!”季巧兒俏臉一變之間,季珍珠卻是一蹙黛眉道:“妹妹,你能不能少說一句?”百里玄卻向杜少彬正容說道:“娃兒,你得平心靜氣地,聽我一言。”杜少彬“哦”了一聲道:“我正聽著。”百里玄正容接道:“方才,我所說的要留你在這兒多住一段時間,可不是扣留你。”季珍珠含笑接道:“是的,太上之意,一切都照現在一樣,有你完全的自由,不過,僅僅是要封閉功力而已。”杜少彬披一哂道:“這不算扣留,算是軟。”阿布多點點頭道:“可以這麼說。”百里玄淡然一笑道:“只等這次風波平靜之後,立即還你自由。”杜少彬冷然一哂道:“多謝諸位的好意,我想廢話該到此為止了。”接著,按劍而起,目在對方臉上一掃,冷冷地一笑道:“是哪一位先下場賜教?”季珍珠蹙眉接道:“杜公子,真要動起手來,對你可沒有好處。”杜少彬一挑劍眉道:“二小姐,我杜少彬堂堂七尺之軀,總不能束手受縛呀!”百里玄笑道:“也好,你一定要見個真章,就由二丫頭先向你討教一番吧!”杜少杉連忙接道:“不!我要斗的是你。”

“我?”百里玄呵呵一笑道:“娃兒,不是我過於小覷了你,你能在二丫頭手下走過百招,就已算是了不起啦!又何至於要勞動老夫親自出場。”杜少彬冷笑一聲道:“如此說來,我倒是非得一一領教一番不可了。”一頓話鋒,目注季珍珠沉聲接道:“二小姐請!”百里玄含笑而起道:“這兒地勢太窄,沒法施展,咱們都到外面的院落中去吧!”杜少彬一揚劍眉道:“去哪裡都行。”說著,他已當先大踏步地,走出室外,其餘群豪,也魚貫相隨,季巧兒更是緊伴著杜少彬,亦步亦趨著。

這情形,使得百里玄淡淡地一笑道:“三丫頭別緊張,這不是生死之搏,我保證這娃兒死不了就是…”室外,是一個頗為寬敞的小院落,院落雖小,卻足夠兩位武林高手手時的迥旋縱躍。

院落外圍,是以長青藤圍繞著的竹籬,高達丈許,因而即使是白天,外面的人,也看不到裡面的情況。

杜少彬、季珍珠二人,採取八尺距離對峙著,季珍珠嫣然一笑道:“杜公子請啊!”杜少彬的長劍還沒出鞘,人卻是仰臉漫應道:“如果我先發招,就沒得你表演的啦!”季珍珠冷笑一聲道:“你夠狂!但願你的藝業也能配合得起來。”一頓話鋒,沉聲接道:“狂徒接招!”話出招隨“唰”地一劍,直向杜少彬的“七坎”大刺來。

季珍珠這一劍,出劍頗為神速,但其衝刺之勢卻非常緩慢,外表看來,竟然像是有意禮讓而虛張聲勢似的。

但事實上,當事人的杜少彬,儘管對方的劍尖距他還有三尺以上的距離,卻已覺到對方劍尖上所出的“離火神功”有令人難耐的灼熱之

由此,足以證明,季珍珠這一劍,事實上可絕非兒戲。

不過,儘管情況如此,身為當事人的杜少彬,卻仍然是狀如未覺地,仰臉按劍如故。

這情形,不但使季珍珠到頗不是滋味,一挫銀牙,劍勢加速,連旁觀的百里玄與季巧兒等人,也為之直皺眉頭。

小院中一片寂靜,寂靜到可以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季珍珠的長劍,在逐漸加速推進之下,距杜少彬的前已不過尺半距離了。但杜少彬仍然沒有任何反應。

季珍珠氣極之下,冷笑一聲道:“你以為裝死,我就不了下手!”杜少彬這才笑了笑道:“沒有人不讓你下手呀?”季珍珠怒叱一聲:“狂徒找死!”寒芒一閃,手中長劍,一閃而前。

只聽一串“嗆”然震響聲中,傳出杜少彬的一聲清叱:“撤手!”緊接著,是季珍珠的一聲驚呼,人也隨之而踉蹌得退。

不錯!季珍珠手中的長劍,是撒手了,不過,那枝長劍,並沒落地,而是粘在杜少彬的長劍上,貼得牢牢地。

這剎那之間,現場中的其餘六位,可說是都被這神奇的一幕鎮住了。一個個目瞪口呆,臉現驚容。

尤其是季巧兒,儘管她極力抑制心中的興奮,但卻仍然是由那異彩連閃的美目中表現出來。

說來也難怪,杜少彬所表演的這一手,實在太神奇了。

可以想見那六位中,除了百里玄可能已瞧出一點端倪之外,其餘的五位,連杜少彬如何出劍都沒看清楚,至於如何使季珍珠的長劍脫手,那就更加不消說啦!

今宵這一個宴會,儘管是為了對付杜少彬,但名義上卻是百里光與季珍珠二人啟關的慶功宴。

如今,這位剛剛啟關的二小姐,在杜少彬的手下,連一招都不曾走完,就僵在那兒作聲不得,這情形,又怎能不教這些人震驚呢!

杜少彬淡然一笑道:“二小姐,這一招不算,咱們再來過。”話聲中,隨手一抖,那枝貼在他長劍上的寶劍,已向季珍珠身前飛去。

季珍珠伸手接過寶劍,一挫銀牙道:“不錯!我敗得不服…”杜少彬截口笑道:“我已說過,咱們再來過。”百里玄連忙接道:“不!二丫頭退下。”季珍珠抗聲道:“不!我非要爭回這個面子不可。”百里光沉聲喝道:“二妹,由我代你爭回面子也一樣,你先退下去…”阿布多含笑接道:“城主是何等身份,豈可輕易與人手,還是由區區來代勞吧!”百里玄笑道:“老夫同意由阿布多老弟下場,但我得先問問杜娃兒幾句話。”季珍珠仍然不肯退下去,但經阿布多在她耳邊說了幾句甚麼之後,才勉強地退過一旁。

百里玄目注杜少彬,笑了笑道:“娃兒保密的功夫,很不錯啊!”杜少彬披一哂道:“閣下過獎了!”百里玄笑道:“可是,方才,你終於洩了底。”杜少彬反問道:“我洩了甚麼底?”百里玄道:“原先,我所獲的消息,是你已獲杜家真傳,這也就是說,你和本城所會的武功,是同一來源,可是”他忽然頓住話鋒,沒接下去。

杜少彬注目問道:“可是怎麼樣?”百里玄淡然一笑道:“現在,我才知道你的武功,是另有師承。”杜少彬笑道:“我以為你發現了甚麼秘密,原來卻不過是這麼一回事。”百里玄注目接道:“不錯,你另有師承,不算秘密,但能發覺你另一位師傅的來歷,即該算是今宵另一宗意外的收穫了。”杜少彬心頭一凜道:“你知道我師傅是誰?”百里玄道:“我雖然還不知道你師傅是誰,但卻知道他是藝出東海神僧癲大師的門下。”杜少彬笑道:“這真是笑話,我自己都不知道這些,你卻給我編造了一個神奇的師門。”百里玄截口接道:“這也難怪,武林中知道癲大師來歷的人並不多,如果你師傅又因某種原因不肯告訴你,那麼,你自己不知道師門來歷,也就不足為奇了。”話鋒一頓之後,又含笑接道:“我自信我的觀察不錯,方才,你儘管只使出半招劍法,但對我來說,這半招劍法,已足夠猜出你的師門來歷的了。”杜少彬有點茫然地道:“你知道我所使的劍法的名稱麼?”百里玄笑道:“當然知道,你方才所使的劍法,是佛門中的‘慧光劍法’。”杜少彬連忙接道:“不對,我這套劍法的名稱,叫作‘一元劍法’。”百里玄含笑接道:“‘慧光劍法’也叫作‘一元劍法’呀!”杜少彬有點茫然地說道:“這個我倒沒聽說過。”百里玄笑道:“那不要緊,你現在知道就行了。”接著,又注目問道:“娃兒,你的師傅是誰啊?”杜少彬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百里玄接問道:“是否就是吳伯同呢?”杜少彬道:“我也這麼懷疑過,可是還沒法證實…”這時,一旁的季巧兒已到事態嚴重了。

因為,杜少彬不但表情上有點茫然而呆滯,連眼神也似乎有了茫的現象。

這情形,使得她心頭一驚地,不住大喝一聲:“杜公子…”杜少彬似乎聽如未聞,仍然是呆呆地望著百里玄,臉上呈現一絲傻笑。

百里玄呵呵一笑道:“丫頭你發覺得太遲了。”季巧兒抗聲道:“太上,你不守信用,你說過,自己不動手的…”百里玄截口笑道:“我並沒有動手啊!我不過是胡扯了一通,他就俯首聽命了。”接著,目光移注阿布多笑問道:“老弟兄,你看,我方才這一手,還過得去麼?”阿布多諂笑道:“豈僅是過得去而已,太上天縱英明,悟特別高人一等,您方才這一手,即使在下親自施為,也未必比您高明呀!”聽他們這對話,原來杜少彬是在對方的“瑜珈術”上栽的筋斗。

百里玄手拈山羊鬚,笑得咀都合不攏了,口中連連說著:“哪裡,哪裡,老弟可真會說話。”接著,臉一整,目注滿臉焦急神情的季巧兒,沉聲說道:“三丫頭,我特別警告你,可不許胡鬧!我所說過的話,絕對算數,杜家這娃兒,除了要封閉他的真力外,決不難為他…”季巧兒截口問道:“封閉真力,是否是永久的?”百里玄笑道:“如果是永久的,那就不叫封閉真力,而是廢除武功了。”季巧兒方自如釋重負似地,長噓一聲,百里玄卻含笑接道:“三丫頭你的真力,也必須暫時封閉,希望你乖一點,不要勞動我親自出手。”季巧兒黯然一嘆道:“要我自動就縛是可以,但我有條件,必須太上親口承諾才行。”百里玄“唔”了一聲道:“能夠答應的我才答應,你且說出來試試看?”季巧兒沉思著答道:“第一,我要秋香和梅兒給我作伴。”百里玄笑道:“梅兒是你自己的侍女,自然是不成問題,至於秋香,則必須徵求令堂的同意才行,因為她是令堂身邊的人。”季巧兒冷冷地一笑道:“太上幾時如此尊重過我孃的?”百里玄訕然一笑道:“丫頭,你看我哪一點不曾尊重你娘了?”季巧兒冷哼一聲道:“太上,我不妨老實告訴你,我的條件如果不能接受,我寧可嚼舌自盡,也不會束手接受你們擺佈的!”百里玄苦笑道:“好、好,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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