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武芸仙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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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陸楠懷孕，陸轅對她更是呵護備至。二人結婚子也不短了，他一直在等著當爹的一天。總盼著陸楠給他生個孩子，只不過礙於男人的臉面不好明說罷了。

對於他的關懷，陸楠卻不領情。這也不叫動，那也不能吃，頭兩天還將就著，第三天就翻蹄子了。看著一桌子的飯菜，沒一樣是她愛吃的。本來就因為害喜吐得厲害，吃不多少東西，還著她吃那些她不愛吃的。坐在桌前，臉都皺成了包子樣兒。

陸轅夾起一塊魚，放到她的碗裡，溫柔地說道:“來，吃點兒魚吧。”陸楠也知道吃魚健腦，對孩子肯定是好的。可是已經連續三天不離魚了，她還非常討厭魚腥味兒。筷子一摔，說道:“我不吃了！”

“那怎麼行？”陸轅繃著臉說道:“你現在是一個人吃兩個人補，馬虎不得。”陸楠皺著眉頭:“那也不能光吃魚啊？我要吃蔬菜，新鮮的蔬菜。”她這要求本不過分，可是放在奧裡國就顯得有些過分了。這裡的土壤偏鹼，本就不長蔬菜，只能從周國或者西越運過來，運到這兒也肯定不是新鮮的了。

陸轅嘆了口氣，說道:“要是現在就能回去該多好。可是你答應武家的事情還沒完呢，你又不肯言而無信。要我說，你現在身子不便，就算回去了，他們也不會怪你的。”陸楠道:“被提這個話茬兒了，我可不想讓到手的銀子飛了。我還打算多給我兒子留點兒家底兒呢。”說著伸手撫上依然平坦的小腹。

陸轅笑道:“既然為了兒子著想，那還敢不吃飯？你想餓壞他呀？”說著將剔好了刺的魚夾到陸楠嘴邊。

這次陸楠沒有反抗，乖乖地吃了。似猛然想起什麼一樣，愣愣地看著陸轅問道:“萬一我生的是女兒怎麼辦？”陸轅嬉笑道:“女兒好啊，女兒像你。”陸楠也點點頭:“管他是兒子還是女兒，這裡又沒有計劃生育限制。生完一個還可以再生一個。”陸轅哈哈大笑:“楠兒這就想要再生一個了？”倆人正打情罵俏呢。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璃兒進來了。

看她神有幾分慌張，陸楠問道:“出什麼事兒了，火急火燎的？”璃兒回道:“姑娘快去看看吧，大小姐醒了。正鬧著呢！”陸楠可不是武芸仙的媽，聽人說她鬧了就急忙趕緊去看看為啥，陸楠淡淡地說道:“她為什麼事兒鬧啊？”說著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魚放到陸轅的碗裡，低聲道:“幫我摘刺。”璃兒低垂著眼神回道:“今大小姐清醒過來了，也認出我們幾個了。然後大哭了一頓，哭夠了就要拿剪刀往身上戳。說是不想活了。”陸楠抬眼看了璃兒一眼，覺得她沒說假話，心裡嗤笑道:這武芸仙什麼時候成貞潔烈女了？還不想活了。不知道又想搞什麼么蛾子。正想譏諷幾句，忽地想到肚裡的孩子，還是留點口德的好。

“她有沒有說為什麼不想活了？”陸楠淡淡地問道。

“沒有，看樣子是想起了什麼。”璃兒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有點閃爍，但是陸楠和陸轅正埋頭與食物奮戰。所以沒看見。

見陸楠的反應淡淡的，璃兒是留也不是走也不是，便呆呆地站在那裡，也不敢抬眼看她們。

陸楠吃飽了，放下筷子擦擦嘴，說道:“走吧。我隨你一起看看去。”說著衝璃兒一招手，二人出了門。

來到武芸仙的房門外，裡邊並沒有哭鬧聲傳出來。陸楠眼神凌厲地盯著璃兒。輕哼了一聲，嚇得璃兒一哆嗦。陸楠將房門大開，從容地邁了進去。

屋裡，武芸仙坐在上，靠著枕頭。膝頭搭著被子。此刻正默默地淚，黑黑的長髮散在臉側。顯得更加蒼白。珠兒立在頭，見陸楠進來，忙躬身施禮。陸楠一擺手，示意她往後站，珠兒乖巧地撤到一邊。

陸楠來到武芸仙前，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面對著這張還算悉的臉，突然有種不認識的覺。

“你為什麼救我？”武芸仙的聲音也讓陸楠覺陌生，曾經這個人是多麼的輕狂，對什麼都充滿不屑，高傲地蔑視一切。今天聽起來，竟然有一點，滄桑。

陸楠努力跳出同情心氾濫的覺，冷笑一聲:“你以為我會救你？你錯了，是你的丫頭苦苦求我，我才不得已而為之的。別把我想得太好，咱們是親表姐妹，你不是聖母，我也不是小白花，沒必要整那酸嘰嘰的一套。”武芸仙不是陸轅，對她嘴裡偶爾冒出的稀奇古怪的語言還不太適應，疑惑地看了陸楠一眼。又看向放在腿上的雙手，那上邊還有沒癒合的鞭痕。低聲道:“聽說你受了祖母之託，來尋我父親的。我倒是可以給你一點線索，你可以派人打聽一下六魔和五散人。”西疆六魔和海外五散人與武綱的關係，陸楠並不陌生，雖不知道他們之間具體的利益關係，大概還是聽說過的。她還傷過五散人之中一人的眼睛，想起自己來到了人家的大本營，陸楠心底升起一絲寒意。這要是被他們知道自己來到了這兒，還是懷孕狀態，還不把她撕碎了呀？越想越覺得自己應該趁著還沒被人發現趕緊離開。

陸楠微微皺了一下眉，問道:“你能確定是他們搞的鬼？你可知道，呃，舅父大人目前的下落？”說這話的時候，陸楠心裡不厚道地想著，如果他死了，自己還能不能拿到武家的一半財物。

武芸仙又仔細看了一下陸楠的眼睛，確實受到她是真的想知道父親的下落。便道:“雖沒親眼見到，但是我敢肯定，就是他們把我父親抓走了。我們來海外的路上，就被人偷襲了，洪姑為了保護我們，受了重傷，後來血過多，死了。洪姑臨死前，說從那些人的武功套路上可以看出他們就是海外五散人和西疆六魔。”說到這兒，武芸仙一陣冷笑:“若不是我一時貪玩兒，又被巡邏隊抓走，恐怕我也遭了毒手。只是，父親說過，他們不會輕易讓父親死的，因為…”武芸仙咬了咬牙，像是在積攢勇氣，最終說道:“他們會讓父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知道為什麼，陸楠聽到這話時，心底冒起一股涼氣，好像自己也馬上就要被五散人抓去折磨一樣。陸楠斜著眼睛盯著不遠處的珠兒，看樣子都是這個死丫頭告訴武芸仙的。珠兒受到一束毒辣辣的目光盯著自己，一抬頭正對上陸楠不善的眼神兒，嚇得一靈，忙垂下頭。

武芸仙又是一陣冷笑，說道:“還真沒看出來，我的幾個奴婢被你收得服服帖帖。這才多久啊，你這個新人就取代了我這個舊人的位置了。”珠兒更害怕了，急忙跪在地上給武芸仙磕頭:“大小姐，不是這樣的，奴婢對您從武二心。”人家主子管奴才，陸楠不好再繼續待下去，便道:“你還是好好休息吧，等你養好了傷，我們還得趕緊回周國呢。”說完便轉身往外走。

武芸仙一下就急了，喊道:“慢著！”陸楠挑了挑眉，轉回身說道:“武大小姐，你這是訓奴才訓上癮了吧？別忘了，我不是你的奴才。”說完又要離開。

武芸仙只得放緩了語氣說道:“楠兒表妹你滿走，我有話要對你說。”這話聽在耳朵裡舒服多了，陸楠站定，說道:“什麼話？如果是救你父親的話，那就不勞煩你再講一遍了。郡主老太太跟我娘都給我說了好多遍了，人我是一定要救的，前提是我得找到機會。你還是先養好傷，趕緊回周國去吧，免得郡主老太太擔心。”武芸仙道:“如果要回去，也一定是跟父親大人一起回去。你放心，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陸楠本想再勸她幾句，讓她趕緊滾回周國，省得在這裡礙手礙腳還礙眼的，可是胃裡忽然翻江倒海。一聲乾嘔，趕緊捂住嘴巴，衝出了門外。

武芸仙見陸楠狀態不對，低聲問珠兒道:“她怎麼了？”珠兒急忙回道:“楠兒姑娘懷孕了，前幾大夫診脈剛剛發現的。”武芸仙盯著大開的門，沒有作聲，就那樣一動不動。

半晌，珠兒來到前，低聲喚道:“小姐。”武芸仙如受驚小鹿般看向珠兒，隨即平復了心情，說道:“給我取飯菜來。還有，去成衣鋪給我做幾身衣裳，顏要素雅一點的。我不能老賴在上了，得琢磨琢磨如何能找到父親，希望他還活著。”自此，武芸仙像變了個人似的，安靜地存在，安靜地出入，如果不是偶爾能在院子裡看見她，真的可以當她不存在。

武芸仙的轉變讓所有認識她的人都覺很詫異，包括最討厭她的陸轅。陸楠給出的解釋是經受過鉅變的人，格多少會有些改變的，武芸仙先是失去了一直庇護她的洪姑，又被巡邏對抓去，估計受了很多非人的折磨，剛回來就知道父親遭了難，任誰都難以接受。格上有些反常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