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諾言長不過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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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你該去更好的地方,這裡不再適合你。”南歌的聲音極輕,她怕,一有留戀就再也無法放手。年少的心,怎經得起時間的煎熬。

沈言沉默了,他從來都不是個多話的人,只是南歌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天,他眼中閃現出來的不安有多麼強烈。

最後的最後,他也只是對她說了句等我,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那三年裡,南歌一直問自己,當初的選擇是不是對的,或者說,那是不是沈言想要的。她一直埋怨沈言是不是在乎她想要的,卻忘了問問自己,那是不是沈言想要的。

或許,一切,早在三年前的那個夏天,就已經劃上了句號。

南歌嘆了口氣,轉了個身打算回房。手放在門把手上,眼淚卻簌簌地往下掉。她是怎麼了,為什麼心裡的哀傷越漸湧現。他們,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身後,有輕微的動靜,門被打開。南歌背對著那扇門,但她知道,沈言就站在門口,距離自己不到兩步的距離。

眼淚再也止不住,她不敢泣,噎的聲音卻更響了,肩膀輕輕抖動起來。

淡淡的薄荷香味在下一瞬包圍住自己,身被人環抱住,沈言在南歌耳邊重重嘆氣。

“我們要怎麼辦才好?”在這樣的夜裡,南歌滿懷心事,而沈言問她,我們要怎麼辦才好。

可是沈言,她又何嘗不在想,他們之間到底是怎麼了。

謊言,長不過四年。

可是南歌和沈言之間,五個四年,卻又沒有一個是完整的。

的天孩子的臉,一大早,窗外就噼噼啪啪下起了傾盆大雨。南歌不喜歡雨天,因為她必須頂著大雨繞大半個城市才能到自己公司,沈言曾經勸她找個離家近一點的工作,或者在公司附近買個房子。

南歌卻搖搖頭。她不認為這樣的生活是在費裡間,大半個地市,可以讓她看清許多東西。青石鋪成的小石道,高大的法國梧桐,街頭的午後咖啡,很多的場景,每一天都要在南歌面前閃過兩遍,她喜歡,所以也就十分適從。

辦公桌上放著一杯熱騰騰的豆漿,南歌奇怪地看了看四周,是誰學做活雷鋒了,知道她沒有吃早餐的習慣,趕緊給她送上了豆漿?

她朝蘇蘇努了努嘴,蘇蘇咬著筆頭,一臉戲謔。

“看不出來我們南歌小姐,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啊!”

“彩旗?”南歌皺眉想了想“長的啥模樣的?什麼顏的?”

情太多了你實在記不過來?”蘇蘇驚呼,一副想把她吃了的模樣。

“家裡那面紅旗的杆子已經摺了一半了,外面的彩旗我好歹得給自己留那麼兩面吧。”南歌嘿嘿直笑,不過話又說回來,誰這麼體貼,還知道送懷熱豆漿?難道是沈言?她甩了甩頭,昨晚她和沈言又是不歡而散,此刻大概還躺在被窩裡自己悲催著。

蘇蘇忽然湊近南歌,一臉賊笑。

“南歌,我那天去你家惹你不高興了,你沒怪我吧?”

“我的心比大海還寬廣,怎麼會怪你?”

“那…今天我請你吃飯怎麼樣,馬蘇玲也約出來,咱們吃法國大餐去。”南歌猛地一口嗆到,一大口豆漿狠狠地噴在桌上“蘇蘇,你發什麼橫財了?從前怎麼沒見你這麼大方?法國大餐?三個人,那得用你一個月的薪水吧?”蘇蘇一把抱住南歌的胳膊“有錢買不到朋友,你甭跟我客氣,我說了請你們吃飯,下班後在公司門口等我,我用我的那寶馬載你們過去。”南歌偷偷給蘇玲發了個短信。算算裡間,蘇玲那個少現在大概還在跟周公約會呢,沒想到還不到半分鐘信息就回了過來。

“法國大餐多貴,咱還是在路邊攤隨便吃個麻辣燙得了。”南歌又是嘴角一陣搐,這話從誰嘴裡說出來都不奇怪,但從蘇玲嘴裡說出來,那就跟她當初說她再也不鬼混了一樣的稀奇。

“你少跟那貧,有人請客你愁什麼,又不會讓你肚子裡的兒子買單,悠著點。”她合上手機,正好看到對面蘇蘇託著下巴若有所思的樣子。是她太了麼?為什麼她總覺得蘇蘇有哪裡不太對勁呢?

高級的法國餐廳放著優雅的薩克斯曲,南歌拉著蘇玲在最角落的位置剛想坐下,蘇蘇就攔住了她們。

“我說南歌,你怎麼盡喜歡往角落裡坐,咱要坐在正中間,最引人注目的位置。”

“這又不是院,咱不招蜂引蝶。”南歌古怪地斜了她一眼。

蘇蘇最終還是妥協在了南歌的威之下。

然而一餐下來,三個人居然都食之無味。蘇玲是因為懷孕初期的反應,吃不了太過油膩的東西,南歌則是因為蘇蘇。

蘇蘇坐在她們對面,眼光時不時地瞟向窗外,又在餐廳內四處打轉,不像是來吃飯的,倒像是來等人的。

南歌輕輕咳了一聲“我說蘇蘇,有你這麼請客請得不甘不願的嗎?”蘇玲也抬起頭來,打趣道:“蘇蘇,你該不會是刻意拉我們到這裡來做擋箭牌,實則是來守株待郎的吧。”蘇蘇一聽,整個臉頰立刻緋紅“你們說什麼呢,我哪是那種人啊,我是真心實意請你們來吃大餐的,你們千萬別誤會。”蘇蘇顯得有些緊張,說話竟然也語無倫次起來。

南歌和蘇玲心照不宣地相互看了一眼。

正說著,蘇蘇的聲音忽然停住了,眼睛直直地盯著門口的方向。waiter正在引領一對男女前往二樓的小包廂。蘇玲覺得奇怪,順著蘇蘇的視線望去,下一刻,嘴巴里的泡沫紅茶立刻噴了出來。

南歌嫌棄地往裡面挪了挪“蘇玲,法律上沒有孕婦可以在公共場所隨便丟人的條律。”蘇玲卻一把把南歌的頭硬生生地扳了過去,南歌沒有防備,只覺得肚子一陣疼痛。

“你要死了蘇玲。”

“南歌你看那,那裡,那個背影,是你家小布丁不?”蘇玲的聲音急急地響起。

南歌心裡一個咯噔,不遠處穿著灰休閒西裝的修長身影,不是她看了二十年的小布丁還會是誰?然後,視線往他右邊一偏,南歌的視線立刻不著痕跡地又移開了。

那個笑得陽光燦爛的女人,jamay,此刻正挽著沈言的胳膊,堂而皇之地走上樓梯。

氣氛一下子凝結了,空氣裡彷彿有水珠子在一寸寸結成冰塊。南歌低著頭傻傻地笑了起來。原來這個世界上最傻的人竟是自己。只是她不明白,為什麼沈言讓那個女人挽著他的胳膊卻可以那樣問心無愧地說著他和jamay沒有任何關係,這樣的謊言太過蒼白,讓南歌埋怨不了任何人,只能埋怨自己的愚蠢。

“蘇玲你看,這就是跟我說著結婚的男人,這就是口中說著愛我的男人。”南歌冷冷一笑,抓起皮包就奪門而出。

蘇蘇剛想去追,蘇玲拉住了她。

“讓她一個人想一想吧,這樣的男人到底還值不值得。”蘇玲微笑,眼中多了一份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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