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TrueEnd·親手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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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天氣不錯。”

“嗯，因為雨停了，空氣也很溼潤。”

“能告訴我，你昨天都做了些什麼嗎，”

“8點鐘起，早餐，看了會兒書，之後叫了份外賣來吃。下午的話…好像一直在網上刷完微博刷推特來著。嘛，坐在電腦前時間過得就是快啊。”

“晚上呢，還有印象嗎，”

“把前兩天錯過的番補了一下，然後早早就休息了。如果你是想問記憶缺失什麼的，我可以很自信地告訴你，完全沒有過哦。”

“…你這種消極對待治療的態度真的讓人很難辦啊，所以說和一個有專業背景的人做心理輔導還真是困難。”

“哈哈，那就說明我很正常嘛，是你們這群傢伙太小題大做了。”

“正常人不會因為和不太悉的人面對面說話就像你一樣緊張。說實在話，剛才為止我都在努力將視線從你放在手提包裡的手移開，因為真的是有點害怕啊…再瞭解過你所經歷的事情之後。”

“猜猜看包裡有什麼~”

“饒了我吧，如果是水果刀之類的東西，下一次見你就要穿拘束服了哦。”

“…還真是不客氣的猜測啊，只是一支鋼筆而已啦。”

“本沒有好到哪裡去吧！”

“也是呢，但是沒辦法啊。如果身邊什麼可以依靠的東西都沒有的話，我會更緊張的。”雖然神已經從彼端的世界順利返回，不過最後的最後，藉由人物之手所經歷的戰鬥，還是留下了如此深刻的痕跡啊。我轉動了一下手腕，卻似乎還能夠受到傷口掙裂的疼痛，然而這雙從未被尖銳金屬刺穿過的白皙手掌分明沒有任何傷痕。

那樣真實的記憶，那樣清晰的覺，即使實在自己和外界的雙重努力下，還是如同詛咒一般緊緊依附在靈魂的尾端。這樣的事情，絲毫沒有頭緒的醫師也只能依照猜測和假設進行干預，他們又怎麼會有我理解得更加深刻？比起現在棲居的這具身體，反倒是遊戲中的“艾斯蒂爾”更像是我自己。那份太過於驚心動魄的傳奇和未達目的所做的一切努力，怎麼可能是談笑間就能被遺忘的事呢？

雖然比最為安穩的路線多走了一小段彎路，但是好在結局並沒有偏離。最終之戰完成之後的第一時間內，我便做出了退出遊戲、迴歸現實的選擇，憑藉自己的力量一步一步走回來處，這樣的經歷正是我一直以來所期待獲得的寶貴財富。那個只能算是半個自己的“我”果然也沒有令現實中的完整的我到失望。因此，跑到遊戲裡胡鬧一通這件事，就此也該是圓滿完結了。

只可惜…還有些麻煩的後遺症，橫亙在我和未來之間。

對死亡的恐懼，在那場殘酷的戰爭中，擊穿了我的內心。縱然是回到真實次元，這份恐懼卻依然存在；而且比那更糟的是，現實中這個孱弱的我，甚至連可以依憑的力量都不具備。遊戲中那個實力足以馳騁在任何殘酷戰場上的少女，她所能夠維持信心和勇氣的基礎，是同伴之間的守護；是即使在那個世界仍舊顯得突出特別的身體素質；也是多年來堅持不懈的鍛鍊和危難時的自我超越…而這一切，都是現在的我不可能複製出來的。

從這一點上來看，就好像是現實中的我輸給了遊戲中的那個孩子一樣呢，還真是想想都讓人頭疼啊。像是現在這樣，對那個虛擬的艾斯蒂爾無限懷念，對人人都必須要面對的死亡的恐懼瑟縮退避，這樣的未來可不是我當初所期待的啊。嘛，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我也不會願意老實地接受什麼同行的心理干涉了。

“現在的情況，你應該比我還要清楚:虛擬和現實之間的時間差讓你的神和*之間產生了隔閡，當記憶和經歷不相匹配，接下來的事情可就難辦了。你的意識本還沒有完全適應現在的身體，在潛意識中，多少還是會不小心把自己當做遊戲人物來看待吧。”

“是啊，總覺現在自己也還能做出那些高難度動作呢。但實際上，讓我多走個兩站路就要開始了呢。”

“…如果不趕快重視起來，我必須要提醒你，造成人格分裂的可能很大。介於主人格的不適應，那個屬於遊戲人物的副人格將會以‘保護者’的形式出現。很有可能她會掌握你的全部記憶並且選擇統治身體的時機，而真正的你則會變得非常被動。”

“嗯，如果真的到了那個時候。發展出的攻擊人格會很難辦，想要讓她同意融合進主人格中，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道理我懂。”可是，沒那麼簡單就能避免。不單單是對死亡的恐懼，還有對曾經那段人生的懷念，這份強烈的記憶和情緒就好像是被封存在我腦內的定時炸彈，具有隨時可能毀滅現狀的不穩定和危險。看對方煩惱的樣子就能夠想到，因為現實中的我，也沒有家人或者特別重要親近的人，如同沒有的浮萍一般，飄浮在水面上的神，很容易會順淌到我自己一個人撈不回來的地方。

所以說，接下來我需要去做的努力，突然間好像就有頭緒了呢。雖然說起來有些殘忍，不過…想要贏得未來的話，就要斬斷屬於艾斯蒂爾留存在這個世界上的念想。遊戲中的人格就應該斷絕在次元的那一邊，而我的人生，是絕對不需要什麼“保護者”來分享的。

“明天的話，我就不會來報道了。稍稍給我一點時間吧。”

“唉，給你開的藥記得去拿。”

“知道啦。”屬於艾斯蒂爾的、無論如何也無法忘卻的記憶，除了冰冷刻骨的死亡之外，就是那個溫暖可靠的身影了——萊恩維特·埃爾維斯，那個基於真實而捏造出的靈魂，卻意外地帶來了那樣深刻的記憶。說到底，阻攔了我回到未來的，或者說如同安穩的系將我固定在那個世界的，還是源自於愛而非其他情緒啊。

雖然是作為人設部早已封存了的資料，不過作為內部人員又有必要的提調理由，想要找到那個“萊恩維特”的“供魂者”並不是什麼難事。當初在那道第一手人設資料的時候，我其實本就沒有產生過，像是要特意見一見這個為遊戲提供理論數據的人的念頭。道理再簡單不過，即使是僅被封印了自我意識的我和現在的我，就能反映出好像兩個不同人格一般的個體差異。那麼，作為成長環境和教育背景截然不同的萊恩維特和那個隨便什麼人都好的意識之間，自然也免不了諸多不同之處。也正是因為明白這一點，我才要在這種時候去認識一下那個人。

——“治療的基礎是認識到那個世界是虛擬的。”這種事情我當然知道。因為是虛擬的，所以一切都在我選擇“退出遊戲”的那一刻結束了。遊戲數據被完全格式化，那些曾經鮮活地在“我”身邊微笑的人物，也早在那一刻便死去了。這樣的事情…即使不願意接受，即使通過人格分離的極端方式來逃避，也終究是不能改變的現實啊。

“咚咚。”

“咚咚。”咔——！

“請問是哪位？”站在一間看上去再普通不過的公寓前，穿著休閒裝踩著拖鞋的男人隨著開啟的房門，完整地出現在我的眼前。如果單從相貌上來看，他和遊戲中的那個俊朗的團長自然談不上什麼相似點。那只是個大街上隨處可見的普通相貌，頂多用“乾淨”這樣的詞彙來禮貌地形容，臉上方形的黑框眼鏡更是加深了這種文氣的覺。

28歲，在某軟件開發公司供職的程序員，是一個人設部隨即取樣後挑選而出的資料供應者。我對眼前這個男人的瞭解僅此而已，不過也足夠用了。

“非常抱歉打擾您了，我是…公司的職員，請問您還記得前段時間為該遊戲公司提供調查數據的事情嗎？”如果可以用“分裂出的人格暫時作為表人格統領了我的思維”來解釋那逐漸加快的心跳就好了，可惜我卻是知道的:即使我有意將艾斯蒂爾和自己分割開來，那份難以迴避到必須親手斬斷的心情也始終是共通的。

他規規矩矩地穿著乾淨的休閒服，即使是一個人的公寓裡，也有注意穿著襪子和拖鞋。好吧，能夠觀察到這些無所謂的細節也許正是現實中的我的職業病體現，不過也不乏那絲悉在作祟的緣故。整潔到有些偏執的程度，和嚴謹規範的生活狀態…糟糕，明明本意是來找不同的，怎麼還是忍不住去挖掘相同之處了呢。

“嗯，不過兩個月前不是說好是最後一次了嗎。”他皺了皺眉，“我不希望這種志願活動影響到我正常的生活。”

“很抱歉，但是這一次算是我個人的原因…”

“貴公司沒有遵循當時簽訂的保密協議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是不是可以走法律途徑來追究將我的住址隨意洩的責任呢。”

“…很抱歉，但是這和公司方面沒有關係。作為參與遊戲製作和試驗的內部人員，我希望私自上門的事情可以得到您的理解。”被問得啞口無言了呢…真是的，遊戲裡的萊恩維特，明明不是這樣過分斤斤計較的人吶。這種被對方當做上門傳/銷保險的麻煩傢伙的覺，這種理所應當卻又令人難以忍受的疏離…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應對啊，因為，因為那個男人從來沒有讓我面對過這樣的情況啊！

腦海中浮現出萊恩維特深藍的眼眸，永遠像利刃一般堅定，並且不時出信任與欣賞。那是讓我一眼就忘不掉的，藏有無數溫柔回憶的畫面，此時從心底的深淵浮現出來，心跳聲卻彷彿沉入冰海，逐漸消弭…

縱然是最初見到他時的記憶，也不曾被這樣冷淡地對待過。這到底是為什麼呢？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不同？分明是同一個數據基礎不是嗎？

——所以說果然還是信念的區別嗎。

人設中所說的，萊恩維特那騙局一般孤單的童年，以及前任騎士團長安東尼歐的引導，這些才是決定了靈魂發展方向的重要因素。跟什麼嚴肅自律、潔癖偏執沒有什麼關係的，堅韌得如同盾牌一般的守護意志。這才是讓我們之間產生聯繫的原因，因為被彼此這樣美麗的神所引…

“無論如何，我都要以私人的理由拒絕你的來訪。”

“…抱歉。”已經沒有再多的話需要講了，原本就不會和我產生任何集的男人合上了房門，像是驅逐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隨著遊戲中的回憶一起，脫離我設下的封印而緩慢升騰起的，還有那和呼的頻率逐漸合二為一的鈍痛。

屬於艾斯蒂爾的自作多情的念想，終於還是被我親手斬落。從這一刻起，我才重新回到了現實中的未來，同時也失去了虛擬的回憶——那是現在的我，所不能承受的神毒素。

【trueend·“親手斬滅的記憶”達成條件:全部支線劇情完成、主線劇情完成，選擇參與最後的戰役，選擇離開遊戲】作者有話要說:堅持到現在的諸位！從下一個章節開始就是甜啦！就是好結局啦！就是男女主角在一起啦！開心嗎？期待嗎？2333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