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話誰要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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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三話誰要完蛋樂正驍分明知道這是什麼,這戒指來自哪裡…可是事到如今,看到她如此痛苦的神情,他終是不忍心了。

敞開溫暖寬厚的懷抱,他想將自己的溫度和氣力傳給她,卻被她狠狠推開。

“是他…”單白死死咬著牙,手指緊緊捏著那一枚廉價銀戒,立在面無表情的樂正驍眼前“原來…是應無儔?”她說的很慢,特別是在唸出某個人的名字時,尾音奇異地翹了一翹,聽起來甚是恐怖詭異。

他很想保持沉默。他甚至都無法否認,任何人在看到如此血淋淋的證明之後,還會大度地認為他樂正驍與此毫無干係…可是,他終是認真地、慎重地對她說:“我只是善後。”可是這個解釋如此蒼白無力。

單白閉了閉眼。雖然在她眼裡,樂正驍儼然已是幫兇形象,可是說到底…她要冷靜…這件事,同樂正驍並無干係。他甚至還算“好、心”地幫她支付了維持喪禮的費用,使得她的父母可以安然歸去,這一點…已經比應無儔好太多了。

“這是我媽一直戴著的戒指…”她悽然望著他,慢慢說道“或許我爸一開始是想過要善待她的,所以我媽才會一直都戴著這戒指——她始終沒有機會,能夠戴上父親為她買的鑽石戒指…以前是沒錢,而自後…卻是死亡。”即便鑽石戒指只是一種象徵,即便母親少年時期的優渥千金小姐生活足夠她自己買數十種昂貴的珠寶,可是母親內心仍然期待著父親的愛和關懷,哪怕她一直都知道父親是個什麼樣的人…母親同她一樣,其實對生活和宿命別無他求,惟願現世安穩,人生平靜順遂。只是,這個願望總是達不成,令人絕望。

她瞪著他“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樂正驍艱難地解釋:“那時無…應無儔駕車回來,一臉慌張痛苦卻又絕望的神情。他找來我去處理這件事,他自己則躲起來,完全不敢面…”

“哈!”單白冷笑“原來那個人外表裝得有多麼多麼能耐,其實背地裡只是個敢做不敢當的膽小鬼!——賤人!”她咬牙切齒地怒罵,而他本無從反駁。

事實便是如此。應無儔酒醉,撞飛單氏夫糊中將兩人抬上車,卻又在中途丟下。然而…“最初他並沒有認出你的母親。”樂正驍按住太陽,頭痛地說“正是因為認出來,所以——”單白驚亂,打斷他的話“等等!你什麼意思?!”樂正驍直直望著她,眼底似是蘊著一抹哀憫“你的母親玉恩慈,曾做過應家大小姐——也就是應無儔大姐的鋼琴教師。你母親與應家大姐曾是同年好友,應家大姐因為喜歡一個優雅的男人,所以想要學習鋼琴來討好對方,你母親這一教,便是三年整。”

“整整三年——應無儔當時雖然年幼,可是那段時間不算短,他從小便因為母親生他時難產而亡,導致父親對他不喜而心思。應家大姐學琴時都會帶上應無儔陪同,你母親那時也很喜歡小時候天真可愛的應無儔。”樂正驍如此說道。

“不僅如此…在應無儔十歲時,連同他大姐的幫助,便已經開始努力四處搜尋你母親的行蹤,比你舅舅還要更下苦工,耗費神。”單白簡直不可置信,音調中含著一絲顫抖,竭力壓制著自己才發出微弱的聲音:“你的意思是說…”樂正驍無奈,卻不得不重重點頭。

“這…這簡直是、簡直是匪夷所思!不可理喻!”單白怔愣,隨即怒吼,卻又忍不住哈哈大笑,滿是諷意“他喜歡我媽?留戀她?但是最後…卻又親手撞死了她!哈哈——真是,這真真可笑至極!”他摸著她的長髮,另一手輕輕拍撫她的後背“所以他要比任何人都痛——因為他親手害死自己最愛的女人。一開始其實他並沒有認出那是他尋找多年的玉恩慈,因為他印象中那個美麗優雅的少女儼然變成如今滄桑老去,被生活壓迫而失去美貌與氣質的中年婦女…對他的打擊,比你,比你舅舅,還要殘忍。”

“可是,他又是如何認出我母親的?”樂正驍一手支額,咬牙切齒——顯然這個問題又令他甚是為難,因為…“是你母親親自開口求他的!——應無儔對我說,是你母親先表明身份,希望得到對方的信任…當時她明顯要撐不下去,可是在臨死前,她仍希望對方能夠善待自己的女兒…應無儔知道你母親便是玉恩慈,於是一口答應。只是他取走了你母親口中所有關於你的證件,包括沒有被記在戶籍上的身份證明…然後把一切爛攤子都丟給我…”單白只覺骨悚然“你的意思是說——他明明握有對於我來說,對於我母親來說,最重要、也是誓死守護的東西…可是,他當時取了東西就自己跑了,把我…丟下了?!”沒等樂正驍艱難表達對這項事實的想和意見,少女愴然而淒厲地大笑“好!真是好!又多了一個…又多了一個,同玉恩珏一樣,狼、心、狗、肺,不是人的東西!”樂正驍張了張嘴,分明想說什麼,卻終是沒說出口。

她說的不對嗎?

錯!正是因為她說的該死的對極了,才讓他連反駁的理由都沒有!

他們倆都心知肚明,當初她舅舅玉恩珏到底是因為什麼,才痛恨她和她父親。豈料應無儔雖然年輕,雖然同玉恩慈的接觸並非多麼深刻,可是內心封存的熾烈情卻令他同樣無法面對心愛的女人結婚生子,蒼然老去的樣子!

只不過,應無儔跟玉恩珏不同的一點是,玉恩珏用金錢和寸步難行的窘境掌控了單白的人生,而應無儔卻是捏緊她作為一個人生存於世的證據——只要輕輕一撕,便可以將單白的存在完全抹去的陰狠!

但是樂正驍還是輕輕搖了搖頭,說出自己的看法:“雖然應無儔取走了你的證件,可是…我看他看你的模樣,明明像是疑惑,對你有某種懷疑,可是似乎本並不知道你就是玉恩慈的女兒。”對此,單白不敢肯定,卻是勾一笑,陰冷至極。

“是麼…那就試試看,看最後是我將他送去緬懷,亦或…他將我碎屍萬段!”少女咬牙,卻是輕輕鬆鬆地吐出這樣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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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風平靜。

對於應無儔來說,只是一夜夢,發生在他刻意想要擺脫痛苦絕望的情人(去死,誰是你情人?!)忌夜。

對於陶煜千和宗執來說,只是慾求不滿,不停打電話騷擾某人的煎熬時分。

而對於殷家兄弟來說,卻是想要放棄卻又無法輕易放手的折磨,纏繞著痛苦深淵,無法驅離。

殷羅獨自來到樂正的宅子,試圖“請”單白回去。

如今單白長居樂正驍的別墅,已經快成為全校公開的秘密。幾個男人更是知曉實情,某些人是無比嫉妒,卻又擔心貿然上門討人會使得某女不,只能每天煲電話粥以相思。還有人則是咬牙切齒,內心懷著滿腔憤恨,卻又因著某某人如此明顯的袒護而動彈不得——這種人,就比如某應姓男子。

從按門鈴,到進入客廳,殷羅有種再世為人之。原本和樂正驍親密死黨的子似乎已經變得極為遙遠,如今連進入樂正的宅子都要安安分分無比耐心地敲門、等待應聲開門,然後才能脫鞋,進屋。一切得很是禮節,卻是無比生疏遙遠。

單白慵懶坐在長沙發上,手裡捧著大大的雪糕筒,東一勺西一勺地胡亂挖著,眼睛望著電視,本沒瞅殷羅。

殷羅看看四周,發現樂正驍不在,只放單白一個人在這裡——倒是放心得很!他冷笑,言語不由得尖刻起來“驍倒是很放心你一個人啊!不怕誰再招蜂引蝶,讓人忙不過來嗎?”單白連眼皮都懶得抬“如果想放,就滾出去,我嫌臭!”

“你——”殷羅差點爆發,但一想到今天哥哥重要待給他的任務,當即狠命地把怒火往下壓,故作淡然地道了個歉“抱歉,我有點動——”

“錯!”沾著雪糕的勺子在空氣裡狠狠畫出一個大叉“你那是口無遮攔,令人討厭!”他走過去,試圖去搶她手裡的勺子“少吃點涼的吧!醫生說你本來就有宮寒的病,內分泌都沒調節好,吃太多涼的——”他本是好意,結果又被單白笑眯眯地軟軟打斷話茬“不好意思,我忘了告訴你…我已經來過生理期了!所以現在,我是個很正常的女人,可以在非生理期的時候吃冰,也可以…懷、孕。”殷羅立刻白了臉。伸出去想要奪下雪糕勺子的手登時僵在那裡,不知進退。

卻見少女翻了個白眼,冷冷瞪著他“殷羅,你知道麼——我真的很討厭很討厭你和殷奪!

為什麼呢?殷奪自是不用說,我恨他,我一輩子都不能原諒他!而你…兄友弟恭的,令我噁心,我一輩子都不想看見你!”殷羅嘴哆嗦著,終究狠狠瞪了她一眼,奪門而出。

單白將身子陷在沙發裡呆坐片刻,忽地竄上樓,推開電腦前的樂正,當即給某人發了一封e-mail。不消說,樂正驍那個淡薄子,一看到某人的名字,當即又是滿臉殺氣。

不多時,對方回覆信件,內裡只有四個字——等待契機!

單白輕輕舒了口氣,看到樂正驍的臭臉,不大笑:“做什麼這個樣子?那妖孽好歹也算是我們的媒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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