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天涯攜手覓寒霜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青磷聖母”鍾離翠也懂得一些蠱術,看得悚然動容,向“血手西施”樂聖瑤低聲說道:“‘天蠶女’道行不弱,這條青巨蠶果然是蠱術中最難煉也最厲害的‘天蠶元神’,此物一現,不能傷敵,便將傷己,她們之間已難兩全,倒看蕭冷月怎樣招架?若用尋常的‘三昧真火’或‘護身罡氣’,恐怕均無濟於事!”樂聖瑤冷笑道:“既然‘孤星、冷月、寒霜’為當世武林中秀出群倫的絕頂高手,則這蕭冷月定有奇能,我們且拭目以待。”這時,那條六七寸長的青巨蠶已從“天蠶女”發心飛起,風之下,似又身軀暴脹,成了尺許長短,兒臂細。

飛到蕭冷月頭頂上空,青巨蠶的蠶口一張,便噴出無數淡青的絲光,往下罩去!

蕭冷月仍席地盤膝而坐,連動都不動,只在身外浮現出一層月白的光華,約莫離身半尺,把上下左右一齊包沒。

但空中青巨蠶口中的絲光越噴越多,澤也越來越濃,終於結成一面青光網,把蕭冷月的身形連同身外那層月白光華一齊網住。

樂聖瑤見巨蠶不單以口中所噴的絲光把蕭冷月緊緊網住,並在慢慢收縮絞緊,不冷笑一聲,軒眉說道:“蕭冷月大概恃技而驕,這回卻已深陷重圍,除非她能把那水火刀兵所不能傷的極韌蠶絲震斷,否則便將大大不妙,出乖醜了!”話方至此,水面擂臺之上又出現了一種極為罕見的奇景!

所謂又出現一種極為罕見的奇景,就是又添了一種絢麗的光彩。

原本是蕭冷月身外包著一層月白的光網,在這月白的光網之外又籠罩著一層青蠶絲。

如今竟另有一種淡淡的五彩光華呈現在月白光網之內,似是從蕭冷月的身上發出!

彩光才現,那位原本神情極為高傲的“血手西施”樂聖瑤便悚然一驚,失聲自語說道:“這片光彩有點像是‘冰魄神光’,難道蕭冷月如此妙齡竟有這深修為?”就在樂聖瑤失聲自語之間,水面擂臺上的情況突然又發生變化。

那五彩光華的滲透之力似乎極強,它本在最內層,但是才一出現,便滲透了月白光網、青蠶絲,到了最外層的部位。

尤其,一到外層,便電掣散佈,擴大數倍,倒卷而落。

本來是青巨蠶凌空吐絲,網住蕭冷月,如今反而變成了蕭冷月所發的五彩光華反而把青巨蠶網住。

跟著,蕭冷月身形微閃,竟毫無困難地穿透青蠶絲,到了五彩光華之外,並把那層護身的月白光網收去。

如今的情況,成了擂臺的當空懸著一隻五彩光球,光球中則裹著那隻青巨蠶,不住飛舞掙扎。

蠶在彩光網中飛舞掙扎,人則在擂臺之上滾動顫抖。

所謂的“人”當然是指那位號稱第一養蠱名家、用元神脫體和蕭冷月拼鬥的苗嶺“天蠶女”

“天蠶女”似乎處於一種極度的寒冷之中,她只滾了兩滾,便無法再動,身上則起了一陣一陣難耐奇寒的劇烈顫抖!

蕭冷月看在眼中,憐生心底,但因早得高明指教,遂本不理會“天蠶女”身受如何,只一味凝功加強“冰魄神功”所化五彩光球之中的奇寒壓力!

巨蠶起初仍頗兇惡,但過了片刻也就難耐奇寒,全身急抖,漸漸僵直起來。

再過片刻,巨蠶已不能動,身體澤也由青轉白,最後成為紫

“天蠶女”更是直地躺在臺上,七竅中微沁血漬,似是業已死去!

尤霜嘆息一聲,走到“天蠶女”身邊,從“天蠶女”頭頂長髮之中起下一層紫蠶蛻,雙手一,化作灰飛,並對蕭冷月抱拳躬身,陪笑說道:“蕭姑娘,我姊姊多年所煉元神已告殞滅,道行完全喪失,幾乎無異常人,蕭姑娘能否手下施仁,留她一條命麼?”蕭冷月見光網中的巨蠶已然完全僵直,呈深紫,知曉時間已到,遂點了點頭,微笑說道:”令姊雖未為惡江湖,但養蠱之術終屬道,且一經陷溺,自拔極難,如今,我替她除去所煉毒元神,從此好好修為,或許反得正果!”話完,目光一亮,暗中催動神功,那“冰魄神功”所化的五彩光球突然光華大盛,往中一收,再復旋緊一絞,便把已僵的巨蠶絞成粉碎墜落,光球也收去不見。尤霜向蕭冷月恭身一禮,彎抱起那彷彿業已死去的“天蠶女”縱下水面擂臺,走向“萬妙魔宮”之外。

冉東明雙眉緊皺,語又止,用目光示意手下,任由尤霜自去。

蕭冷月正待下臺“血手西施”樂聖瑤卻站起身形,向臺上叫道:“蕭姑娘暫留貴步!”她有意炫,不縱不離,竟在潭水水面之上虛空舉步,用了輕功中最上乘的“凌波微步”身法,宛如走康莊大道般,身軀不沉,足底不地走上擂臺。

蕭冷月一看便知這位“血手西施”修為深厚,太以扎手,遂含笑問道:“樂前輩有何賜教?”樂聖瑤搖頭道:“門戶不同,怎敢當‘前輩’之稱?我雖痴長几年,蕭姑娘也只稱我一聲樂道友吧。”蕭冷月方笑了一笑,略一點頭,樂聖瑤又秀眉雙軒,緩緩說道:“我本因所煉‘白雪玄功’與狄小珊姑娘的‘寒霜絕學’頗有相似之處,才向她指名求會,不想狄姑娘居然吝教”蕭冷月接口笑道:‘我狄姊姊或許是另有要事,此刻尚未能到會,等她來時”樂聖瑤嘴角一撇,搖手截斷蕭冷月的話頭,向她揚眉說道:“何必再等狄姑娘呢,‘孤星、冷月、寒霜’本就是震撼四海八荒的齊名人物,何況適才我發現蕭姑娘也於與‘白雪玄功’、‘寒霜絕學’有異曲同功之妙的‘冰魄神功’,則我向蕭姑娘先行領教也是一樣!”蕭冷月笑道:“好,樂道友既然早已指名挑戰,蕭冷月縱然明知是秋螢爝火,也只好勉盡所能,敬領高明教益!”樂聖瑤本覺對方“早已指名挑戰”之話說得有點奇怪,又見蕭冷月說話之時目注擂臺臺柱,遂也隨同看去。

這一看,不把這位趾高氣揚,目無餘子的“西施雙聖”之一、“血手西施”樂聖瑤看得呆呆發怔!

原來臺柱上所貼的那張白紙上現在寫的是“血手西施邀鬥寒霜冷月”的字樣。

這字條乃樂聖瑤所書,寫的本是“血手西施邀鬥寒霜公主”何時竟被人把“公主”二字削去,改為“冷月”眾目睽睽,竟無所覺,豈非天下怪事?但樂聖瑤畢竟一代宗匠身份,雖然心中極詫,面上卻絲毫不驚容,反而向蕭冷月伸手笑道:“蕭姑娘請歸原座!”這回,倒使蕭冷月為之驚奇地目注樂聖瑤,詫聲問道:“樂道友,你怎又突然改變主意,不鬥我了?”樂聖瑤笑道:“較量功力之道,首先必須公平,蕭姑娘剛用‘冰魄神光’絞滅了那條顯然極為厲害的‘天蠶神蠱’,真力必有耗損,應該略微休息一陣!”蕭冷月剛一搖頭,樂聖瑤又微笑道:“蕭姑娘不必逞強,也不必客氣,且請歸座休息,我也還有一點東西要麻煩大會主人冉魔君,派人在臺上先行佈置一下!”蕭冷月既然聽得樂聖瑤還要略加布置,也就不再固執,飄身下臺。

但她一歸原座,便滿面疑詫神,向玉清師太和馬二憑叫道:“師姊、馬大哥,你們有沒有看見樂聖瑤所書字條上的‘公主’二字怎樣改成‘冷月’?”玉清師太搖頭笑道:“改字之人著實高明,在眾目睽睽之下,居然未絲毫痕跡,若非月妹向樂聖瑤提起,我還本未曾覺察呢!”蕭冷月目光方一移注馬二憑,馬二憑便含笑說道:“我也沒有發覺什麼跡象,只是覺得那位尤霜姑娘彷彿在貼有字條的臺柱之前站過片刻而已。”蕭冷月被馬二憑一語提醒,突有所悟,連連頓足道:“哎呀,該死,真正該死!尤霜者,猶霜也。我我怎麼這樣笨法,當場竟未想起,失之臂”玉清師太也從蕭冷月的語氣之間聽出端倪,注目問道:“月妹是否認為那‘天蠶女’的妹子尤霜,便是你狄小珊姊姊所扮?”蕭冷月又把自己上臺以後的所有事情都想了一遍,越發確定,點頭說道:“大概不會有錯,只怪我當時好似脂油蒙心,沒想到此事之上。”說完,遂把上臺以後幾度在耳邊聞得狄小珊的“蟻語傳聲”叮囑自己以“冰魄神光”幫助“天蠶女”得脫惡元神,歸入正道等事,向馬二憑、玉清師太暨其餘群俠細說一遍。

峨嵋九玄道長笑道:“蕭姑娘的想法極有道理,諸位請想,適才‘天蠶女’的元神為‘冰魄神光’所制,情況何等危殆,那位尤霜姑娘卻毫不情急,只在一旁靜觀,嘴角間且似還有喜!”馬二憑微微一喟,未作表示,蕭冷月卻向玉清師太說道:“師姊,我仍有件事兒想不明白”玉清師太方動問,蕭冷月業已面帶苦笑地皺眉說道:“我狄小珊姊姊的‘寒霜絕學’與‘冰魄神光’異曲同功,以她的修為,一樣可以替‘天蠶女’解決困難,何必定要假手於我?”玉清師太笑道:“這問題我已想過,認為狄小珊妹子可能有三種用意!”蕭冷月駭然道:“這真是當局者,旁觀者清,我連狄姊姊的一種用意都參詳不出,師姊卻已曉了三種之多”玉清師太笑道:“我也只是試作猜測,怎能說是曉?第一,養盅之人最重應誓,‘天蠶女’必曾立過什麼血誓,非如此當眾施為,不算消災度劫!”武當掌教弘法真人首先表示讚佩地念聲“無量佛”向玉清師太笑道:“庵主慧眼高明,這第一種猜測,便猜得合情合理之至,多半近於事實!”玉清師太略微遜謝,繼續說道:“第二點理由是,‘天蠶女’的元神既已與那條青巨蠶結合,要再分解可能極難,必須有一人以玄功制蠶,一人則以極高功力隔體維護‘天蠶女’心神,使她雖受重創,一息不絕!否則,青蠶變紫之際,‘天蠶女’早遭慘死,這類極難為的大事,多半絕非獨立能支,狄小珊妹子才會要煩動月妹,協助她成此功德!”蕭冷月又被說服,連連點頭,目注玉清師太,以一種欽佩的神問道:“師姊的看法太高,小妹佩服無以,但這件事兒的可能似已被你說完,第三點理由卻又會是什麼呢?”玉清師太嘆道:“第三點理由,可能是她藉機表明態度,狄小珊妹子設法改動樂聖瑤所書字條,並已抱‘天蠶女’遠去,她多半是不會再參加這場論劍大會的了!”少林掌門方丈了悟大師聽至此處,唸了一聲佛號,向玉清師太合什問道:“請教庵主,狄小珊姑娘何以不肯明面現身,參與這場大會?”玉清師太嘆道:“這事與我這位馬師弟有關,乃是一個‘情’字作崇”說至此處,向馬二憑看了一眼,馬二憑相當大方,含笑說道“師姊但講不妨,當著諸位前靠,侃侃直言,也正好表明我對珊妹的心跡。”玉清師太既獲馬二憑的允許,遂把“孤星、冷月、寒霜”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當眾說了一遍。弘法真人聽清經過,含笑說道:“這事好辦,既然狄姑娘仍對馬老弟情深萬斛,只不過要馬老弟先與蕭姑娘正名,你們何不從其所願,莫再彼此固執,免得好事多磨”九玄道長接口笑道:“對,對,馬老弟與蕭姑娘大可就在這論劍會上,當著舉世群豪締造鴛盟,正了名份,然後天涯攜手,共覓寒霜,等到孤星不孤,霜月並耀之際,再正式合巹,我們豈不是可以多討一杯喜酒喝了。”群俠齊覺九玄道長說得合情合理,不一齊欣然撫掌。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