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柔風輕撫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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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沉而悠遠,無盡的黑幕布將所有的光都籠罩再自己的手中,讓人在恐懼的同時也,不由得伸出無限的遐想。
眼下已是建安八年的七月,南方依舊是安定的很,但北方的戰爭並沒有結束。昔北方最大的霸主袁紹已經隨著官渡、倉亭兩場決戰的失敗而陷入了困境,袁紹本人更因此憂慮成急死於去年的五月。隨後袁家分裂,袁紹的三個兒子分裂成了兩派,一派以長子袁譚為首,一派則以幼子袁尚為主。至此袁家的勢力以從困境變為了絕境,只有被曹
一點一點吃掉的份,而沒有再次崛起的可能。
“唉,真是可惜了。本初的兩個兒子怎麼就這麼不爭氣呢?若三兄弟同心協力的話,也能和曹一拼啊。”消息傳到荊州,劉表不
嘆息起來,隨即又有些後悔的對被他延請至此的劉備說道:“真是不該不聽你的建議啊。誰也沒有想過曹
遠征袁紹竟會耗費如此之久的時間。若是按你當初所說的派
兵襲取許昌的話,我們現在已經就能看到曹
的苦臉了吧。失去了一個機會,真是…”劉表長嘆一聲,不說了,只是一個勁的往自己的酒杯裡倒酒。他無疑是鬱悶的,因為他不是傻子,他已經可以看得出來,隨著曹
的進一步強大,自己所處的荊州很有可能將成為曹
下一個攻襲目標。
“自己的身體已是不好了。顧忌也就只有那麼幾年可活。一旦自己死去,那荊州將成什麼樣子呢?長子劉琦雖然也有些本領,但卻懦弱的不足以保家國,幼子劉琮雖然聰慧,但年紀甚小,只怕也…。上天為什麼不讓我多活幾年,看來這荊州是要託付給這位賢弟才可以呢。畢竟以他的才能如果能輔佐我的兒子抵禦曹,那我的荊州應該還能保存下來的。”劉表沉
著,眼光怔怔的望著劉備,心中依舊在盤算:“他究竟對我是不是忠誠呢?”身為君主最關心的並非是臣下能力高低與否的問題,而是臣下對自己的忠心是否足夠的問題。只是高明的君主會不遺餘力的去提高臣下對自己的忠誠,用
心,用賞賜,讓臣下一步一步的跟上自己的戰車。而愚蠢的君主,大都只懂得一步又一步的對被他懷疑的臣子進行防範,進行迫害,往往不忠於自己的小人之臣沒有找出一個,而忠心耿耿的直臣卻被貶下了不少。於是,人心
散。
信任與懷疑是一把劍的兩鋒,具體如何的抉擇這往往依靠君主自身的氣度和御人之道了。
雖然沒有任何作出令自己懷疑的事情,但劉表就是有些懷疑劉備。這和他當初懷疑李晟是不同的,那時候的李晟是眾多人詆譭的對象,而眼前的劉備則是自己託付大事的對象。
“如果劉備對我忠誠的話,那一切尤好說。如果不是,那豈非把我的領地白白的送給了他麼?”對於這個劉表並不放心。儘管他大度,但依舊沒有大度到可以隨意將自己的所有給別人的地步。
於是,他打算試一試劉備,考驗一下他對自己家中之時的看法。這也是很合理的事情,畢竟劉備是自己的兄弟,是同族,自然是一家人了。他先說起那失去機會的事情,看看劉備對自己不聽他言是否有什麼怨懟。當然,這些都是那心中暗已思念東西,並沒有表在臉上。身為君主,他已對那喜怒不行於
有了很深的瞭解。
“兄長不需要對一次機會的失去而後悔,眼下曹依舊在北方與袁紹
鋒,一時半會還無法返回許昌,只要能夠有確實的情報幫助,那機會自然還是有的。”劉備倒是和顏悅
的寬
起劉表來。他不是不傷心自己又失去了一次打倒曹
的機會,而是作為一個長期寄人於籬下的客將,他已經學會察言觀
,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是嗎?”劉表苦澀的笑笑,又有些無奈的落下淚來:“賢弟所言甚是,只是,你看我這身體…唉…我已經老了,心中煩憂的事情又多,恐看不到那個時候了”
“兄長何出此不吉之言?若真是中憂煩可盡告之於小弟。若有用到之處,小弟定萬死不辭,以報兄長收留之恩。”劉備真切的說道。
“賢弟有心了。”劉表滿意的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我以老了不能不考慮後事,而袁家之事在前,也令人我有所顧忌。我長子懦弱,幼子聰慧。我立幼子,又恐於禮法不合。
立長子又怕這城裡的蔡氏宗族生變禍起蕭牆啊。”
“這…可是兄長的家事,我如何敢手?”劉備稍稍的沉
了一下,頗為小心的應付著,似乎又不忍心看劉表那緊皺眉頭的苦澀模樣便說道:“自古廢長立幼乃取亂之道。若憂慮蔡家權重可徐徐削弱,不能因為溺愛少子而立之,否則袁本初之禍便在眼前啊。”
“嗯…”劉表吭了一聲,便沒有任何話語的沉默下去,讓人不知道他那陰晴不定的面之下,所存的想法究竟是什麼。
一時間,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沉悶而詭異起來。劉表固然在盡心的思考劉備眼下所說究竟有沒有幾分別的意思,而劉備也閉上了嘴心中暗自懊悔著。他看到了劉表那不置可否的模樣,覺得自己是多嘴了。因為不管自己是客將還是劉表的臣子,都是必須仰仗劉表而存在的,自己既不是有著遠高於劉表的身份,也不是與劉表的身份相當,所以自己是決不能對劉表的家事而發表任何言詞的。即使這言詞是對著應劉表自己的要求而發。
“恐怕,景升兄因此而對我有所懷疑了吧。”看著劉表的沉默,劉備心裡的不安正自擴大著。他知道劉表是怎樣的人。所謂“外寬而內忌,重名而輕實”自己這位身初名門的族兄簡直有著和已經消亡的袁紹一樣的個。
“不能讓這樣的懷疑在繼續下去。我和那和劉表及荊州的名士有著很深關係李子旭不同。劉表懷疑他還能不怎麼動他,給他以緩衝之機,而劉表懷疑我只怕將會立刻把刀就揮刀我的頭上了吧。”劉備著急著頭上的大汗便立刻淋漓而下了。
“怎麼了玄德賢弟,你有什麼難處嗎?”看到劉備臉上的變化,剛剛從自己的思緒中迴轉過來的劉表十分好奇的問道。
他基本已經確認劉備之前對自己所說的話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含義,他純粹是出於對自己勢力安定的考慮,而提醒自己的——“謹立長子。”這是漢以來,法禮的慣例,對於這樣的慣例即使皇帝也是需要遵從的。除非自己真的把長子殺了,否則自己就只能立他。
“唉…為什麼琦兒不多努力一些呢?”劉表有些嘆息,但心中的決定卻已下了。
“呃…那個…我想去更衣一下。”劉備面難
的說道。就和當初與曹
會時借用驚雷來掩蓋自己心中的張皇一般,此刻的劉備也是借用這“更衣”之舉來掩飾自己此刻思緒的慌亂。他想出去一下,好生的考慮考慮,自己究竟應該怎麼回答劉表接下來的“懷疑”
“哦,那請自便吧。”劉表和善的點了點他那滿是白髮的頭,舉杯示意道。既然他已經相信劉備對自己的忠誠,那麼他便不會再於這種小事上懷疑劉備的種種。他讓劉備去了,而自己依舊品味起桌几上的酒來。
這是“泗水居”今年剛剛推出的新酒,比之兩年前的品種似乎更加香醇了許多。
“呵呵,我那個義女婿能力是有的,只是不把它放在那政事上頭,好學道經商。雖釀出瞭如此美酒,但畢竟是可惜了啊。”劉表喃呢說道,眼睛微微的閉起,似乎在品味著那一點一點的陶醉。
不一會劉備回來了。劉表抬起眼睛看時卻正好對上劉備那隱隱有些發紅的眼睛,哪裡還有些淚漬似乎大哭了一場般。
“賢弟,怎麼了?”劉表關切的問道。
“沒什麼…被您看到我這個樣子還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啊。”劉備難為情的說道,他似乎抵受劉表的注視,只好低著頭說道:“剛剛我去更衣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大腿已經長滿了髀。這可是很難受的事情。以前的我終
與馬為友,絕少離開戰馬,因此不曾長出髀
,沒想到現在居然成了這樣。太少活動啦,筋骨都有些生鏽了,只怕以後不能騎馬了。”劉備紅著眼睛,用手掌拍拍自己的大腿,發出了“啪…啪”的聲響,他似乎想用此說明自己
有多厚。
“這也沒什麼事情嘛。”劉表笑著不以為然:“武人離開戰馬,那是因為和平到來的緣故。對於這一點,我們應該高興才對。畢竟相較於天下其他地方的戰亂而言,和平是難得的。”劉表很是自豪的說道,他認為荊州的和平是他一手帶來。雖然他偶爾也有興起爭霸天下的想法,但再更多的時候,他還是想著如何更加持久的保證荊州的和平,他並不喜歡加入戰爭。
“話是這麼說,只是看著時間一年一年的過去,我卻依舊一事無成,眼見年華韶逝,心裡實在有些悲悽啊。”劉備苦著臉,又用手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哦?”聽劉備如此說,劉表不想起一件事來:“我聽說賢弟於許昌歸曹
之時,曹
與賢弟青梅煮就共論天下英豪。賢弟歷遍世間名士,曹
依舊搖首否認曰:‘世間英雄,唯使君與
耳!’以曹
之能,當時之勢猶不敢將自己的名位排在賢弟的前頭,可見賢弟的才能素為曹
所顧忌。曹
之才天下有數,而賢弟既不弱於曹
,那又何愁功業不建呢?”